第十一章:螞蟻窩中的訪客
清晨十分,西城區的寒疆酒家。
兩個女人悶悶不樂地坐在店裡,老掌柜在旁邊不斷地賠笑,額頭上卻不停的擦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知道這賽事說延期就延期了。」
「要說這迪蘭人也真是不靠譜,要不小姐我們回去算了。」侍女蘭兒氣憤道。
「這可不能亂說。」老掌柜聽到這句話,嚇得肩頭一跳,急忙喝止。
「你們讓我靜一靜。」此時,正主發話,侍女和老掌柜全都閉上了嘴巴。
這位高貴的小姐依然在為前天早上的事耿耿於懷,大清早的出去閑逛,卻冷不丁被人握著了小手,還被一通亂吼。這是她平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尷尬之事。如果是在故鄉,那人肯定已經被剁碎了扔進凍洋餵魚。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小夥子到底遇到了什麼,會讓他那樣心急?記得當時他臉上還掛著淚痕。想到這裡,這位小姐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小臉上不由得一陣桃紅。
看到這一幕,侍女蘭兒和老掌柜臉上全都露出了會心的笑意。小姐注意到這一幕,臉上的羞怯卻突然冷了下來。面對這位性格多變的小姐,老掌柜真的有些應付不過來,便找了個借口走開了。
「過幾天就要嫁人了,可我還沒有見過夫君。蘭兒,你說這可不可笑?」這位小姐臉上凄然笑道。
「小姐,你這才是胡思亂想。我聽說太……那位可是儀錶堂堂,英武不凡呢!」侍女蘭兒拖著下巴,滿臉都是花痴的樣子。
「那有什麼用?這並不是我想要的。」小姐嘆了口氣,心中彷彿裝著解不開的心事。這不由得又讓他想起了那位小夥子的焦急的模樣。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今天會不會來買酒?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讓人不可思議,卻又避之不及。
迪山從睡夢中醒來,想要去角斗場參賽,但剛走出螞蟻窩卻聽到賽事延期的消息。不由得落魄回到了螞蟻窩。這條街已經人去樓空,老鼠都不願意走出洞穴,只剩下無人清掃的落葉,在凄冷的寒雨中訴說著往日的故事。
老爹現在何處,是否安全?今後自己的路又在何方呢?
閑來無事,迪山從盾牌的暗格中取出了那本鐵書。想起前天夜裡的夢境,那具海屍曾言:「汪洋之書……驚天駭浪……域外君王……」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這本書真的是所謂的汪洋之書,那麼自己是否真的可以一統七海?如果是以前,自己肯定熱血沸騰。而如今想到自己的處境,迪山頓時有些興趣索然。沒有了老爹,一統七海有什麼意義?更何況,就算得到了整個世界,也無法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正當迪山想要去西城區尋酒買醉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登門來訪。更多的麻煩接踵而來。
剛見到訪客之際,迪山感覺到非常的突兀,立刻便進入了戰鬥狀態。
「先別急著打,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訪客比迪山矮上稍許,面貌生得同樣俊秀,身上的錦衣華服證明他絕非普通人。迪山當然知道此人的身份,但卻並非是朋友。記得在上一次的角斗場上,他曾親手打掉了此人的下巴。如果不是被角斗場可以隱瞞了身份,自己絕對活不到今天。這位訪客不是別人,正是迪蘭王國三大異姓王之一的查氏嫡系繼承人——查洛爵士。
迪山極為警惕地看著查洛,貴族參與角斗賽事主要就是為了名聲,自然不會因此自己的身份。而迪山這種人不同,他們為了避免私下報復,上場時都是以蒙面鬥士的身份。如今查洛找上門來,說明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看到查洛一臉的悲切,迪山漸漸放鬆了敵意,但同樣語氣不善。
「你來幹什麼?」
「有事相求。」查洛從身後接下一個包袱,扔到了迪山面前。
「我為什麼要幫你?」迪山揭開包袱,心頭一驚,發現那竟然是兩顆血淋漓的人頭。
「這兩人是太子詹的近衛,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會得罪太子。但他們既然死在了你的門前,如果不跟我走,你會生不如死。」查洛再次面無表情道。
「你是在威脅我?」迪山雖不明所以,但卻依然胸中怒氣升騰。
「我說過,我是有事相求。」查洛搖搖頭道。
「我若不走呢?」迪山被激怒,反問道。
查洛卻並沒有動怒,而是從懷中又掏出了一塊金閃閃的令牌,上面刻著四個大字:司御長林。
迪山見到令牌臉色大變:「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老爹出示過這面令牌,但卻極為確定這是老爹的曾經之物。
「跟我走吧,時間不多了。」查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迪山拿起盾牌緊跟了上去,既然老爹有了線索,即便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去闖上一闖。但就在二人剛走到螞蟻窩的街口時,卻遇到了另一隊人。
「你惹的麻煩還真不少。」查洛沒有回頭,直接出劍朝著那隊人沖了過去。迪山也是一頭霧水,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惹上這麼多的麻煩。但也沒有閑著,將盾牌背在身後,赤手空拳的沖了上去。
這隊來人的實力並不強,可以說是很差的離譜。不到幾個回合就被全部解決,迪山還算手下留情,而查洛卻不留後手,將其全部斬殺。
「你不覺得很殘忍嗎?」迪山看到一地的死屍,胃裡翻江倒海。雖然經歷過無數次的格鬥比賽,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名多的屍體。
「這些都是無惡不作的街鼠,活著也是禍害。」查洛擦乾了寶劍上的血跡,繼續前行。迪山嘆了口氣,緊緊跟了上去。看來從今以後,螞蟻窩已經不能容身了。
剛來到東城區時,查洛找了個角落扔給了迪山一套衣服,畢竟這裡是貴族長居之地,貧民裝扮在這裡顯得極為扎眼。東城區歷來被稱為貴族區,全民的信仰核心海神殿就在建在這裡,朝廷重臣幾乎全部在此地安居。儘管天氣陰沉,寒雨菲菲,但東城區卻依然高貴莊嚴,巨大唯美的雕像隨處可見,各種珍貴的植物點綴在街旁,街道上被鋪滿潔白的海底岩石,各種鑲滿珠寶的華麗馬車來來往往,跟北城區比起來簡直是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