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20章  誰都明白

第一卷_第420章  誰都明白

李殷因著兒子的這番話,很久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在追尋母親的身影,還是在正視內心的魔怔。』或許如果不是見到了趙晚樓,李殷肯定只會認為他一直是在追尋齊雪寧的身影。

但誰都明白,自從齊雪寧死後,追尋齊雪寧身影的心思就慢慢變了。

他想要的,不過是想成全自己錯過的。

「父親是不是連自己都不明白你到底是在做什麼?」李隱淡漠說道。

李殷回神,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李隱,彷彿是在李隱的身上尋找齊雪寧的身影,以往,他都是這樣的,每每在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都是靜靜的看著李隱的那張臉,因為那是齊雪寧留給他最重要的東西。

只是如今再次想從李隱的臉上尋找那一絲熟悉的感覺時,竟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感覺。

李殷試圖想要抓住些什麼,然而那一絲的熟悉在瞬間就消失在他的感覺中,怎麼都抓不住。

「隱兒,我終其一生都在困惑在你母親的陰影中,也可以說我的靈魂在得知你母親永遠的離開我時,已經死了,這些年來我猶如行屍走肉一般,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追尋的到底是我自己,還是你的母親。」

聞言,李隱別開視線,他不知道怎麼去窺探自己父親的內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他不能理解,就好像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所以父親就想困住趙晚樓。」李隱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淺淺的諷刺。

李殷沒有回應,他只會覺得這些人都不能理解他。

「父親竟然心意已決,做兒子的也不會有什麼怨言,只求父親不要後悔便是。」李隱說完便轉動輪椅出了這房間。

任何人的人生,都輪不到任何人插手,只有在漸漸感覺到後悔的時候,才會知道自己犯的到底是怎樣的錯。

沒有領悟的時候,誰都勸說都沒有任何的用。

當然了,如果你能從一場錯誤中全身而退,你也可以不用領悟什麼。

李殷緊緊的盯著那已經空出來的大門處,心裡竟升起了一股難以言語的複雜以及難受。

走出房中的李隱看著那滿臉緊張的李青衣,唇角漾著一抹笑容:「你這樣跟著我前來這裡,就不怕你舅舅對你動手?」

李青衣自然知道自己那個舅舅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培養了她這麼些年,最後並沒有達到目的,饒是誰都不會能有好臉色。

「只要跟在表哥身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李青衣淡笑著。

「你父親還好吧。」李隱不怎麼喜歡去猜測別人的處境,但是嚴闕這麼些年在鳳城的所作所為是有目共睹的,這次竟然失手在一個女人身上,那口惡氣應該是難以壓住。

「難以咽下那口氣,應該會在苗疆與沅卿對峙。」李青衣也是輕描淡寫的說著,自己父親那個樣子,她也不是沒有提醒過。

「左棠已經完全的違背了父親的意願,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李隱不敢細想自己父親會發生意外,計劃中的事情已經在漸漸偏離。

似乎,在這東越也越來越危險了。

李隱深知,想要把母親的屍骨帶回西涼,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畢竟,趙蘇彧是左棠的人,眼下,左棠算是不願意與李殷站在一條陣營中,也就意味著苗疆那條線在東越不能用了,就算是想要用苗疆那邊的線,也要與左棠相談甚歡才可以。

原來,李殷的想法是想把苗疆給吞噬掉。

但現在,似乎已經不行了。

左棠不是傻子。

「總之不會是我們想的那個樣子。」李青衣推著李隱的輪椅,輕聲說道:「現在,我只想表哥你的身子無大礙,盡量能痊癒。」

「你覺得我會痊癒嗎?」李隱語氣中夾雜著一股浮躁,他先很反感痊癒的話:「青衣啊,如果我的命運就是如此,我也不會強求,人怎能勝過天呢。」

李青衣有瞬間的不舒服,她從來沒有見過言語中都透著放棄自己的李隱,她甚至想要追問什麼,但最終都把言語給咽回了肚中。

「人生不是這樣就是那樣,反正不會是我們想的那樣,你不用太把這種與命運相爭的事情放在眼中。」李隱淡淡的說著。

這一刻,李青衣甚至有些想哭,她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李隱真的沒了,她會有多難過,或許在李青衣的眼中,李隱就是她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我會去找趙晚樓,我想,但凡她有點良知,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出事。」李青衣對趙晚樓有些恨意,她也不明白,趙晚樓為什麼會不願意跟著他們離開東越,難道他們生活在一起不好嗎?

「不要用這樣的想法去綁架晚樓,如果我沒有出現,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兄長,她的世界中從來就沒有我,我的世界中理應也沒有她,所以這件事情,她沒有任何的錯,更沒有理由必須要為我做些什麼。」

「表哥,她是因為你才出生的,難道她不應該做一些來這世間該做的事情?我又不是要她的命,只是想要你能痊癒罷了,她出生就是因為治癒你的。」李青衣有些火大,她實在是想不通李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表哥,你現在完全沒有求生的慾望了,從小你就想好好的活著,你想來東越,你想親自叩拜你的母親,你想要替你母親報仇,難道你都忘了嗎?」

「難道就因為你覺得趙晚樓可憐,才覺得自己死不死也無所謂?」李青衣氣急敗壞的說道。

李隱沒有說話,他只覺得李青衣困惑在了她自己的執著之中,他本人都已經釋懷,旁人還困惑就不對了。

「所以青衣,晚樓有什麼錯?難道就因為她的母親和我的母親是同一個人?」李隱輕笑著:「這件事你不用干涉了,如果讓我知道你在暗中對晚樓做了什麼,我不會原諒你的。」

李青衣也徹底閉上了嘴。

下了樓后,就看到李德元在另一邊等候,這裡本就人來人往,李德元一邊擔憂被容安帝的人盯上,一邊又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隱兒,跟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吧。」李德元也相信李殷能在一定的情況下保護好李隱,儘管李殷是個十分固執的人,但對李隱是誰都不能質疑的。

「二叔,你剛剛與晚樓說了什麼?」這才是李隱想知道的。

李德元倒是沒想到李隱上來就問這件事,他便如實的說道:「從趙蘇彧那裡知道趙晚樓有了身孕,就問問是不是真的。」

李隱在聽到身孕兩個字的時候,原本無神的瞳孔微微亮了一下:「有身孕怎麼了?」

李德元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與李青衣扶著李隱上了馬車,坐下來后才說道:「晚樓的身體不適合有身孕,很危險的,這不光是為你著想,還因為,一旦到分娩時,當年你母親在她體內種下的因,會讓孩子嘗試果,你母親是真的狠心。」

李德元的話聽的李隱與李青衣雲里霧裡。

「我不是很明白。」李隱說道。

李德元挑眉,也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只是說道:「這件事你不要管了,反正也是假的,應該是趙蘇彧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明確的消息。」

李隱神情不自然了,他怎麼都覺得還有一件很大的事情瞞著他。

「趙蘇彧對趙晚樓本就有不該有的心思,從德叔你這裡得到想要得到的消息,難道是想從趙晚樓那裡著手對付贏夙?」李青衣慢條斯理的說著:「這帝都是什麼樣的局勢了?我記得趙蘇彧對北鎮撫司是十分不爽的。」

「這個具體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知道的是,只要我們待在這帝都一日,那些人想要對付的只會是我們。」李德元說道。

「趙蘇彧他敢嗎?」李青衣輕嗤一聲:「連活著都要通過德叔你,他怎敢聯手那些人對付我們?難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要忘了,現在左棠根本就不會給父親任何面子。」李隱說著,神情滿是冷漠:「趙蘇彧的命掌握在左棠的手中,而不是我二叔的手中。」

李青衣重重的吞了一口濁氣,硬是沒有說出半句話來,她本以為丟掉一個苗疆聖女的位置不過是一個位置罷了,在來到東越的途中才徹徹底底的明白過來,她丟掉的不是苗疆聖女的那個位置,而是拽在手中的權勢沒有了,就連這東越帝都中的苗疆棋子也不會為其所用了。

「剛剛晚樓離開的時候,讓我快些離開這裡,晚樓應該是知道些了什麼。」李德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帶著濃濃的惆悵。

「她知道些什麼為什麼不給德叔說?」李青衣總覺得趙晚樓假仁假義:「明知道有什麼危險就說出這句話來,她說離開就離開?難道不知道二舅舅你留在這帝都的目的?以前我怎麼覺得趙晚樓是個好人的?我現在覺得她真的煩死了。」

「青衣,過分了。」李隱輕聲呵斥著:「以後我不想聽到你說這些話。」

李青衣冷哼一聲后便把臉別開,一臉陰沉的盯著馬車中的某一個角落。

倒是李德元解釋道:「這東越並不是趙晚樓隻手遮天,也不是她的夫君隻手遮天,她做任何事情都會有顧慮,北鎮撫司本就樹大招風,若是讓容安帝知曉趙晚樓與西涼的人有來往,會不懷疑掌管北鎮撫司的贏夙?北鎮撫司這些年來想必也有了不少的仇人,一旦北鎮撫司垮了,趙晚樓能有什麼好下場?」

「雖然我們前來東越帝都是有目的的,但我們從來就沒有想過把不好的帶給趙晚樓,我與隱兒只希望晚樓能讓隱兒能好好的活在這世間,同時,我們也希望晚樓能好好的活著。」

李青衣看向德叔:「可是二舅舅,大舅舅想的和我們不一樣,大舅舅想要的就是北鎮撫司覆滅,趙家覆滅,甚至整個東越都覆滅。」

「你錯了,你大舅舅從邑開始想的就是,趙家覆滅,而北鎮撫司以及東越,從始至終那都是苗疆左家的意願,這些年來左家在東越埋下的伏筆,應該是快要收場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在這帝都不懼怕什麼的原因,比起我這個西涼人,想來容安帝最想除掉的還是苗疆左家的人。」

「苗疆與東越才是宿敵。」李德元重重的說著這段話:「左家人的心思,很難猜啊,你大舅舅這次是真的在左家這裡碰了一次壁。」

李青衣不說話了,她本以為能成為大舅舅的榮耀,沒想到還是成為了大舅舅手中一顆沒用的棋子。

「那接下來,二叔打算如何?」李隱絲毫沒有提起自己父親的想法,他甚至有了一種對自己父親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想法。

「我已經給你閑雲大夫寫了一封信,我希望他能前來東越帝都一趟,畢竟你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應該也不想你出什麼事情,我希望他想辦法能把你痊癒。」李德元苦笑的說著。

李隱沒想到李德元會把閑雲大夫寫信,其實李隱已經直到了自己後面將會面對什麼,以往會有所顧及,也想好好的活著。

但是自從上次與晚樓相談過後,李隱對活著的渴望就沒有那麼強烈了,想到趙晚樓幼年的遭遇,起碼他是幸運的,因為周圍的人都把他捧在手心之中,而趙晚樓,處處都要小心謹慎著,就連母親也沒有對她有絲毫的憐愛。

所以,李隱怎麼還會強求趙晚樓非要對他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呢?

「前陣子閑雲大夫給我寫了一封信,說只要用你聖吟草以及苗疆一種蠱蟲的屍首煉製的藥丸,加上趙晚樓的血,方可讓你痊癒。」李德元深深的看著李隱,在看到李隱眼中的驚訝,笑道:「這也是閑雲大夫前陣子翻閱到他師父記載的筆記上發現的,不過那種蠱蟲煉製的藥丸應該沒有人能煉製處了,十多年前因為北鎮撫司的絞殺,苗疆很多東西都在那場廝殺中消失,所以你的病想要痊癒,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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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奸臣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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