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敦戚來訪觀陀村
葛紅說到這裡,故意朝元迦曼招手,讓她把耳朵貼近自己嘴:「再一個,也跟那事兒有關!」
元迦曼支起身子:「什麼事兒啊?」
葛紅像吃了辣椒似的,在嘴前扇著風:「你說啥事兒,就兩口子那檔子事兒唄,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要是一晚上都不能把藥粉給收拾妥當,干起其他活兒估計也夠嗆,以後過日子你能舒服嗎?你說是不是啊,啊哈哈哈哈!」
元迦曼當然知道葛紅說的其他活兒是什麼意思,臉面立馬給喝了假酒似的,緋紅又暈眩,從心口一路紅到耳根。
「這個啊,這個我倒不怎麼擔心!」
「不擔心?你啥意思。」
這次該換葛紅好奇了,跟村頭小媳婦瞅見八卦了似的,揪著脖子摟住她腰:「你跟我葛紅可是大小一起長大的,你有啥秘密要瞞著我,你們倆,不會已經……」
葛紅不敢再問下去,她看元迦曼羞澀得點頭,立馬知道了是什麼回事,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哎呀媽呀,你咋那麼容易就被得手了囁,俺娘可說了,這人啊都是賤骨頭,你讓他輕易得手,他以後指腚兒不稀罕你了,對男人啊要吊著他們,不能太順著他們,小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元迦曼趕緊搖搖頭:「不會,他對我可好了,鄭原不是那樣的人,我給你看樣東西。」
她翻身下炕把皮箱拿出來,從層層布包里拿出錦盒,一打開,和田籽玉鐲子在柴火爐邊閃著油潤的光。
葛紅一看這鐲子,稀罕地趕緊搶過去:
「哎呀,這鐲子可不便宜啊,我爹老關子年輕時跟關東人倒騰過古墓,像這樣的鐲子價值連城,哪怕有一丁點墓色土沁,也能賣個好價兒,像這樣完美無缺的絕對不會是從墳里扒拉出來的,是祖上傳下來的吧!」
元迦曼微微點頭,滿眼寫著高興:「你說對了,這是鄭原他姥姥給我的玉鐲,傳了好幾代了,說是給未來外孫媳婦的!」
葛紅把鐲子放下:「確實,敢把那麼貴重的東西給你,已經相當於把你當她老鄭家的人了,這是好事啊,她姥姥都同意了,那她媽怎麼說?」
元迦曼聽葛紅提到鄭原的媽,臉色立馬暗淡下去,葛紅一看就知道出了問題:「怎麼了,難道他媽相不中你!」
「嗯,算是吧,她嫌我沒正經職業,還是個孤兒。」
葛紅聽見這話,氣得衣服都掉了:「這什麼話啊,你可是我們村從小長大的,有奶奶有家人的,到她嘴裡怎麼就這麼不值錢。」
「那?!」她話鋒一轉:「這臭小子什麼想法,他是不是要求他媽同意你嫁過去,姐給你說這樣的家庭可不敢嫁,這小子現在覺得是他媽開恩才娶的你,等以後你和他媽無論有了啥摩擦,他都覺得你該忍耐,畢竟她媽都降低要求讓你進門了,你要是敢作妖那就是你不懂事。」
「要是這樣,你葛紅姐真的要勸你了,這樣的媽寶可不敢嫁。」
元迦曼連忙搖搖頭,打消葛紅的擔心:「你放心,鄭原不是媽寶,他說了要是他媽真的到底都不同意這樁婚事,那他就帶著我單獨建個戶口本,到時候他養活我。」
葛紅聽見這話鬆了一口氣,臉色略微緩和:「這話,聽起來還像個人話,能不求他媽要出來單過,還算有點骨氣。」
「行啦,行啦,趕緊休息吧,等明天我們看看你選的男人,到底靠不靠譜。」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寒風吹了一夜,等第二天蒙蒙亮,鄭原伸了個懶腰從堂屋走出來,他見古麗奶奶已經站在院子里,嚇得差點跌回去。
「古麗奶奶,你是站了一宿是嗎?」
古麗奶奶搖頭:「年輕人,我起得早,看你這精神頭,想來藥草已經碾完了。」
「走吧,一起瞧瞧去。」
老太太推開堂屋門,看見眼前的一幕嚇得睜大眼睛,不光是那雪域神葯已經碾碎成粉,連屋子裡擺的十幾簸箕藥材也都碾碎成粉,各自裝進罐子。
鄭原得意得擦了一把頭上的汗:「一個晚上,我把多餘的東西也給磨碎了,奶奶,我夠資格娶迦曼了吧。」
「先別得意,我得看看成品怎麼樣!」
老太太滿臉不可置信,她顫巍巍彎下腰,用手打開罐子抓了一把藥粉,細膩的質感跟麵粉差不多,摸到手裡根本就沒顆粒。
「你……這真的是你研磨的?」
「那是當然。」
「這怎麼可能,你小小年紀,能把藥粉研磨得那麼細,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人了?」
這次該換古麗唐陀好奇了,鄭原雄赳赳氣昂昂站在她面前:「奶奶,我就是想讓你看看我娶她的決心,有情總能出奇迹。」
他們說話時,所有人也都洗漱完走了進來,葛紅低頭一摸罐子里的藥材細粉,驚訝得連連嘖舌:「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有能耐的,看著比以前可靠多了。」
劉天欽看向老太太:「老太太,那我這個侄子通過你的測試了沒有啊?您老也得給個準話兒吧。」
古麗唐陀梗著脖子不肯低頭,不過願賭服輸的契約精神她還是有的,蠻不樂意點點頭:「算是通過測試了,不過你敢對迦曼不好,那我可也饒不了你。」
「真的!」
元迦曼一高興,猛地躥進鄭原懷裡,扣著腰倒掛在鄭原身上:「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哎呀,哎呀,你們大白天的還膩歪上了。」
他們正在堂屋說笑時,供銷社的喜子丫頭跑進來,氣喘噓噓跨進門檻:
「古麗奶奶,村子來了一群外國人,說要找鄭原,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就沒敢往這兒領,只說了跑來通知你。」
「陌生人?屯子里什麼時候來外人那麼頻繁了!」
古麗唐陀滿臉疑惑,鄭原一聽外國人三個字,立馬就明白了這些人是誰,他和劉天欽互相使了眼色,朝眾人說道:「看來是我們的老朋友來了!」
元迦曼拉過鄭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們怎麼跟我奶奶解釋我在得國遇到親生母親的事兒,也不知道她心臟受不受得了。」
鄭原摸著下巴朝她搖搖頭:「現在正是多事的時候,我覺得暫時先不告訴你奶奶這些事,等所有事情都結束了,再緩緩跟她說。」
「好!」
他們打定主意先隱瞞下來,和劉天欽一起跟古麗奶奶走向村口。
村子里封閉又原始,好不容易來了一夥兒外國人,都跟劉姥姥進了動物園似的,見啥都稀奇。
一個個圍著洋人不肯走,磕著瓜子評頭論足,人群里時不時爆發出鬨笑吵鬧,圍著洋人的畫面分外詼諧。
普旺嘉措把所有人都推開,在人群里清理出一條道,劉天欽走到敦戚身邊:「讓你們久等啦。」
敦戚用半生不熟的話語點頭微微一笑:「劉博士,是我們來得太唐突了,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迦曼,這些洋人你們認識?」
古麗婆婆看著敦戚和她身後的洋人趕車夫,眼睛里已經不僅僅是疑惑更是警惕,畢竟在他們這一代人里,國家宣傳的外國人就沒有好人。
「這些人是……嗯是……我是劉先生的朋友。」
元迦曼正不知道怎麼介紹敦戚,她似乎也不想讓女兒為難,主動解了尷尬:「以前劉博士在鷹國留過學,我是他得國的朋友,專門來協助他們的!」
古麗唐陀感覺到不是敵人,立馬放鬆下來:「原來是這樣,那趕緊迎進家裡吧,我看家裡那麼多人也住不下,不如把觀測站再收拾出來給他們,你說呢,他普旺叔!」
「也好,你們趕緊跟我來吧。」
敦戚朝旁邊的人點點頭,他們趕著馬車往村子深處的小樓走去,走在路上劉天欽隨口問道:「敦戚夫人,你怎麼只帶了一個人過來,其他人呢?」
敦戚坐在馬車上,左右顛簸才沒那麼晃,她朝眾人解釋:「這座村莊來著太不方便了,勘探隊大部分人都在前面的昆峰鎮招待所住下了,我就是過來通知你們一聲,我的人和設備全都到鎮上了。」
「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再走吧,我也帶你們看看觀陀村的自然風光。」
他們說著話已經到了松林小樓,敦戚一下車看到女兒所居住的環境,雖然心疼卻也感到慶幸,幸虧她遇見了這個老婆婆,如果當時她沒有被人救起來,恐怕現在已經凍死在雪原。
夜晚,鄭原他們吃完飯來到觀測站小院,敦戚正跟他的保鏢在屋子裡用柴火點燃火爐,她養尊處優慣了,還是第一次使用這樣的火爐取暖。
元迦曼帶著鄭原走進去時,敦戚正好打了一個噴嚏,她趕緊把狐皮大衣披在她肩膀上:
「這裡環境確實跟得國不一樣,你如果不適應的話,可以提前回到鎮上,這是我奶奶讓拿過來的,觀測站鋼筋水泥的,屋子裡燒了地炕也會冷。」
「謝謝!」
敦戚披上皮草,身上的暖和始終比不了心裡的暖和,她看向眾人:「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沒那麼嬌氣,我年輕的時候是飛行員,還跟科考隊去過南極科考,這點冷對於我來說算不得什麼,只是有點高原反應,休息一兩天就好。」
待火爐開始燃燒,溫暖的柴火熊熊燃燒,把所有人的寒冷驅散,他們圍坐爐前,劉天欽率先展開話題:「我先說一個我們玉遇到的情況,普旺村長和村民老關子這半年一直都在深山打獵,他們說今天冬天來得特別早也特別冷,我們想進入深山,必定要做更加充分的準備。」
敦戚聽完劉天欽的說法,朝眾人點點頭,她示意身後的保鏢拿出資料:「DH集團有地面天氣監測系統,據他們根據衛星圖的觀測,自從2001年開始,昆崙山的冬季變得越來越冷,冬季的長度朝秋季和春季延長,一年大多數時候都是冰封雪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