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蛛絲馬跡
「即是這般,我一會兒便去尋你師父,讓他跟我們一起前往,一路上對你也好有一個照應。」南潯說著便直接去尋毒王去了,兩人好生的商討了一下這一次路上可能會發生的意外。
這邊君凰他們還沒有啟程,皇城之中便開始流傳起南潯沉迷女色的流言了,不過這些傳言皆數來自坊間,這段時間君凰和南潯都在在出行準備,所以並未注意。
待得他們上了路,才隱隱聽得了一些風聲,那些話語著實讓人惱怒,南潯本是奔赴戰場保衛家國,在旁人嘴裡到成了帝王不早朝,倒是成了君凰乃狐狸精轉世,南潯帶著她賞風花雪月去了。
若是單單隻言道南潯一人,他便是不會在意,可奈何其中帶上了君凰,加之皇城之中更是人心惶惶,南潯無法,只得遣人去皇宮,囑託祁雲徹查流言的源頭。
祁雲這邊動作也很快,派了人出去逐一暗中排查,不多時便尋到了一個人,經過一番審問才知道這個人是已經被裡面拋棄的棄子,已經沒了用處,審問之下更是知道了上一次那些大臣得到的戰報消息,亦是他傳出來的。
而南潯他們這邊只從離開之後,就備受皇城之中那些人的議論,因為南潯擔心君凰半路毒發,讓毒王準備了不少解毒的藥丸,那些皆數是佳品,倒是有南潯為了君凰一擲千金的感覺。
加之南潯一路上對君凰多有照顧,不知不覺之中,倒是無意之中坐實了皇城之中的流言。
南潯對皇城之中的事情不太關心,他一心想著要手刃季伯,心繫前線,倒是君凰時時刻刻不忘關注皇城之中的消息,當祁雲抓到那個棄子的時候,就已經著人送來了消息,君凰更是將那個人研究了一個通透,最後得出那個人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罷了。
不過卻並沒有讓祁雲放他離開,更是寫信給祁雲,讓他嚴刑拷打,最後竟是真的查到了幾個據點。
這一路上君凰遠距離的處理皇城之中的事情,勞心勞力看上去整個人更加的羸弱了,南潯幾次勸說皆是無果。
路程已經走了大半,君凰依舊是每日里和皇城那邊書信往來,南潯去到君凰所在的馬車時,便看到君凰真在看著祁雲著人送過來的書信,不禁皺眉。
「不是讓你不要再勞心費神了嗎?若是真的緊張,我來幫你看就是了。」南潯走過去將君凰手中的書信奪了過來,粗略地看了看上面的字跡,不過是那個無名小卒又說出了一個據點。
「這樣的人,肚子里定是還有東西沒有說出來,他們這樣的亡命之徒,最是明白,若是自己將所有的事情皆數告訴了你們,便是說明他的死期到了。」南潯坐在君凰的身側,說道。
君凰不置可否,點了點頭,「所言有理了,所以現在便是讓他吐出肚子裡面知道的東西,有朝一日,他定是會皆數說出來的。」
聞言南潯嘆了一口氣,君凰見了不過是輕笑了一聲,取過南潯手裡的信件,開口說道:「你別想太多,如今你需要操心的事情著實不少,這般的小事就交給我吧,我自己心中有數,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聽得君凰這樣說,南潯更是無法,卻不願君凰一直這般的操勞,「你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若是被師傅知道了你不聽勸阻,他定是要來日在你的葯碗里添東西,你不願意自個兒休息,我們就只能夠強迫你休息了。」
聽得南潯這般說,君凰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她是見過南潯的手段的,亦是明白南潯既然這麼說了,定是有了這個打算,便只有訕訕笑著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在南潯的幾番催促之下,去到一旁的軟榻之上睡下。
她著實是累了,不多時便睡了過去,南潯這才鬆了一口氣,本來打算離開,可卻聽得了君凰帶著焦急之聲的夢囈,轉身看過去只見得君凰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不安。
見得她這般,南潯更是對操縱著一切的季伯痛恨入骨,也越發的心疼君凰,便堪堪地在軟榻旁邊坐了一晚上,緊緊的握著君凰的手指,無聲地告訴她自己會一直都在。
第二日君凰醒來的時候身側並沒有旁人,馬車依舊是不急不緩地前行著,君凰心知這都是因為自己,心中帶著感動,又有這些愧疚,暗暗在心中發誓,定是要查清楚皇城之中的事情。
沒過一會兒皇城那邊的書信便過來了,君凰著人送過來,拆開了細細地看著,送信的人卻沒有馬上離開,只道是祁雲有吩咐他口頭上說點兒事情給她。
「有什麼事你便直說吧。」君凰將書信放在一側,淡淡的開口說道。
「殿下說上一次姑娘提醒,他即可著人清查了國庫之中的銀兩,果不其然發現了虧空,讓姑娘幫忙想想辦法,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傳出去,定是要引起大亂不可。」來人直言道。
君凰聞言沉默了許久,遂開口問道:「數額差距可是很大?若是不大,殿下可否能夠補起?」
那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殿下已經讓後宮之人著布衣,這才堪堪地將虧空補上,不過殿下的意思是,這背後的人定是要尋出來才是,這一次還能夠勉強的補上,若是還有下一次,倒是沒法子了。」
「我知道了,這樣吧,你讓殿下多多注意禮部和史部的情況。」君凰直言道。
「姑娘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問題出在了禮部和史部?」那人疑惑不解地問道。
君凰笑而不答,那人畢竟是個聰明人,也明白了過來,又和君凰說了一會兒,詢問了一下她的身子尚安與否,這才匆匆離去,君凰沉默了許久,方才重新拿著書信開始看。
其中不過是說那個無名小卒又說出了一個據點,而那個據點偏生是禮部尚書門下的地方,這著實讓人有點兒想入非非,只不過這件事情祁雲並不知道,他並不是一個結黨營私之人,而恰巧這個人自己曾接觸過。
可是她轉而一想,禮部尚書乃是貪生怕死之人,卻並非無腦之輩,若他真的就是季伯安排在朝中的暗棋,怎會傻到用自己名下的府邸來作為據點呢?
此事有待深究。
南潯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君凰執筆在寫著什麼,不過下筆猶豫不決,走近一看只見得紙上寫了禮部和史部,旁邊的兵部已經被她劃掉了。
「這是何意?」南潯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君凰身側,半攬著她,問道。
「兵部是你的人在管理,是嗎?」
南潯點了點頭,「上一次大勝而歸,恰巧兵部尚書病逝,祁雲便著我推薦一人,我覺得副將不錯,便推舉了他。」
「副將為人如何?他與季伯關係如何?」君凰側頭看著南潯,問道。
南潯雖然不知君凰這會兒問的話所為何意,不過也沒有任何的隱瞞,直言道:「為人老實,他乃是我一手提拔,至於和季伯關係幾何我倒是不知,不過曾經北祁和東吳大戰之時,我曾讓季伯幫我試探一二,他都甚是堅守,而後他也詢問過我這件事,不過聽聞季伯當時還有意恭維於他,那時不知季伯隱藏這般深沉,沒有多想,這會兒想來應該就是在藉機拉攏了。」
「這般說來,副將便是沒有問題了。」君凰喃喃道,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卻並未感到高興。
南潯心疼君凰這般模樣,伸手將她皺在一起的眉頭撫平,開口說道:「可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倒不如說出來我和你一起分析。」
君凰細想一下覺得可行,便直接說清楚了這件事,南潯聞言沉默了許久,「雖說禮部尚書那一日是第一個闖離開的人,可我覺得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若他真的是季伯的人,早就因為自己的魯莽送命了,倒是史部尚書,這人乃是一個狠角色,不動聲色卻殺人於無形。」
「此話怎講?」君凰疑惑不解地開口問道。
南潯沉思了一會兒,便直言開口說道:「其實兵部尚書並非病逝,乃是被人下了毒才去世的,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和祁雲都覺得不可打草驚蛇,這才說是病逝,只為了讓暗中之人放鬆警惕。」
「有什麼關聯嗎?」君凰聽得迷糊,不解兵部尚書病逝和史部尚書到底有何關聯。
「傳聞有一青樓女子,忽然之間得了兵部尚書垂憐,兵部尚書乃是在戰場肖勇之人,好不神氣,只道是要贖那女子出來,那女子也傾心兵部尚書,就這般,應該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才對,可是誰會想到,本是不近女色的史部尚書卻突然發難,先兵部尚書一步將那女子贖了出去。」
聞言君凰瞳孔一縮,卻沒有說話,等待著南潯繼續說下去,南潯輕輕地拍了拍君凰的手背,方才繼續說道:「因為這件事,兩人結下了梁子,可不多時那個青樓女子竟是死了,兵部尚書氣不過,揚言要殺了史部尚書,就在這個時候,兵部尚書卻忽然病倒了。旁人只道是兵部尚書思念那個青樓女子,才會病倒,可誰人知他其實是中了毒呢?」
君凰沉默了許久,她自然是明白南潯這些話的意思,畢竟一個不近女色的人突然就看中了一個女子,而這個人竟還是一個風塵女子,沒過多久這個女子竟是逝世了,其中一環扣著一環,著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