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祁戰神
山鬼老人說要趕君凰走,可一到門口,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我也能猜得出來,一定是很危險的事情,你萬事一定小心,不管怎樣,一定要活著回來!」
「我知道了。」山鬼老人難得的關心,讓君凰臉上忍不住帶了絲淺笑,「謝謝。」
「走吧走吧,記得啊,一年後一定要回來!」山鬼老人嘆了一聲,擺擺手。
君凰走到門口,想到一個月以來山鬼老人的點點滴滴,將要別離,心中竟湧起一抹酸澀和不舍。
這一個月以來,雖然山鬼老人待她極為嚴厲,每日的葯浴雖然痛苦,卻是實打實地為她好,僅一月時間,不僅她身上的傷全好了,連體質也增強不少。
除此之外,山鬼老人還每日教她熟讀醫書與毒典,有君凰不懂的地方,山鬼老人雖然罵罵咧咧,但還是耐心地給她解釋。
「師傅!」君凰看著門口目送她離開的山鬼老人,終於忍不住回頭跪到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在她心裡,她早就將山鬼老人看做自己的師傅,哪怕山鬼老人平日里對她頤指氣使,但她清楚山鬼老人對她的關心。
「誰是你師傅!」山鬼老人雖是厲聲呵斥,眼圈卻有些發紅,「趕緊走吧,記得啊,一年後一定要回來!」
君凰點點頭,最後看了住了一月的草屋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東吳、西闕、北祁、南木四國並立,如今西闕已亡,南木一向與西闕無甚交聯,只有北祁與西闕交好,若要報仇,只她一人絕無可能,她只能去北祁。
出了深山,君凰換了一身男裝,深深地往皇宮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徑直往北祁的方向行去。
她很想最後再看一眼西闕故宮,可是西闕已亡,大仇未報,她又有何顏面回去?
父皇,母后。
她在心底默默立誓。
君凰永遠是西闕的公主,西闕大仇未報,君凰定不踏入西闕半步!
她走向遠方,一步一步,孤單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
馬鞍鎮,驛站。
馬鞍鎮是西闕到北祁的必經之路,西通西闕,北及北祁,來往的商客,多會在此地休整。
君凰隨便點了幾個小菜,剛動筷子,就聽到隔壁桌的幾個商客高聲談論。
「北祁邊境那邊又打起來了,我早上從那邊路過,你猜我看到了什麼?」一個商客神秘兮兮道。
「邊境戰事不休,隔幾天就會打一場,你至於那麼驚奇嗎?」另一個商客不屑地嗤了一聲。
「那些都是小打小鬧,可你知道我這次看到了什麼?」商客激動道,「是南家軍啊!北祁那位戰神王爺啊!」
君凰挑菜的手頓了頓,眉頭微微皺了皺。
南潯,封號南王,傳聞他年紀輕輕,統帥三軍卻無一敗績,征戰四海,所到之處,敵人無不聞風喪膽,是北祁的戰神。
可是這樣一個英雄人物,怎麼可能參與邊境的小打小鬧?
「你別吹了,南潯大將軍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到這種小地方來。」另一個商客將君凰的疑惑說了出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之前的商客得意洋洋,「你可知西闕亡國,皇族無一倖存,半月前西闕君王君鴻墨那場喪禮,是誰辦的?」
另一個商客聽出這個商客的話外之意:「你是說,那場喪禮是南潯辦的?」
君凰怔了一下,手中的筷子「啪」地一聲掉到地上。
「你說什麼?」她猛地站起來,死死盯著說話的商客,「南潯為西闕君王辦了喪禮?」
那商客沒想到君凰的反應這麼大,楞了一下,還是回答道:「是啊,聽說那場喪禮辦得還很浩大呢,凡西闕境內,所有地方都掛白紗半月以悼念亡君。」
末了,還忍不住嘆道:「都說這個王爺鐵血冷情,沒想到西闕亡國之後,竟只有他一人奔赴西闕……」
君凰把商客的話聽在耳里,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是啊,多麼可悲又多麼可笑,西闕立國近百年,一朝國破家亡,她本以為自己的父皇和母妃只能含恨九泉,卻不想除了她,竟還有人為父皇辦喪。
「你剛剛說看到南家軍,是在哪裡?」君凰深吸一口氣,看向說話的商客。
南潯待西闕如此,於情於理,她都應親自向南潯道謝。
出了馬鞍鎮,往北便是北祁境內,君凰一路疾行,遠遠地,已經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
君凰心中一緊,緊趕幾步翻過一具屍體,臉上表情倏然一變。
屍體穿著北祁士兵的服侍,胸口張揚地寫了一個「南」字。
是南家軍!
君凰一連翻了好幾具屍體,無一不是南家軍的人,難道這場戰役南家軍敗了?那南潯呢?
君凰勉強壓下心中的焦急,在戰場仔細的尋找起來,刺鼻的血腥味不斷湧入鼻腔,讓她幾欲作嘔。
她之前並未見過南潯,但南潯身為南家軍的將領,所著服侍肯定與普通士兵不同,她心焦火燎地四處探尋,總算找一個角落找到了一個身著將領鎧甲的男人。
這是一個年輕挺拔的男人,他俊臉剛毅,劍眉入鬢,渾身上下涌動著強烈的男子氣魄,厚重的鎧甲染滿了鮮血,讓他看起來,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