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救命稻草
羅晨不知道抓住我的手往外跑了多久之後,確認那個女人沒有追來之後,慢慢的停下了腳步,此時的我們已經出了南街老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大冷天的,此刻的羅晨臉色竟然有些發青,額頭還不停的在冒著冷汗,汗水順著他的眉骨一直滑落到下巴,滴在了地上,看上去像落在水裡一樣潮濕。
「羅晨,你告訴兄弟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顧不得現在的情形,情急之下急忙問到,羅晨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那乾涸的蛻了皮的嘴唇一張一合,好像要說什麼,卻有半點都聽不清。
「啊?你說什麼,大點聲。」我湊近耳朵仔細去聽,卻只能聽到類似於離奇的滋滋的聲,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人突然就不正常了。羅晨就像卡了脖子一樣卡了半天,反覆重複這一句話。
我聽不清,心下有些來火,不由的盯著羅晨的嘴型,試圖猜測出半點真相。
「你慢點說。」我拿手去拍羅晨那上氣不接下氣的背,卻詫異的發現我的手接觸他的時候,他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的手,跟看啥一樣。我順著他的目光,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劃破了,可能是剛剛起棺的時候木刺弄的。羅晨盯著我那指尖冒出的血珠,竟然吞咽了一下口水,作勢要來搶抓我的手,我手忙腳亂的推開他,那帶血的指頭接觸到他的臉時,卻發現傷口的血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就想被什麼吸干一樣,卻是沒有半點血可以流出來。
我盯著我的手指頭在月下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一回頭卻發現羅晨此時的臉色也似乎好看了有些,認真的看著我,「小軍,現在我給你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清楚。第一,信一定要親自交到每一個收件人的手中,切記不能在他們家吃任何東西,就算是一口水也不能喝。第二…」。
我聽著有些納悶,這什麼跟什麼,我這人雖說窮是窮了點,但是手腳不幹凈在別人家做一些偷雞摸狗,佔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幹的,怎麼我這個好兄弟還勸我這個,這簡直是在質疑我,我強忍心裡的不適,勸慰道「晨哥,這工作是你介紹給我的,我知道馬虎不得,不會幹這些丟人的事,你就放心吧。」羅晨似乎被我打斷了一下子,很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在感嘆什麼。
「第二如果突發的情況導致信不能送到,一定要尋處陰墳,把信紙燒了……」
我被他突如其來加重的語氣嚇了一跳,再三保證到「哥,哥,哥有什麼好好說,不管信裡面裝的是什麼真金白銀我都不會私藏的,你別這樣抓著我。」
羅晨盯著我的眼睛,格外的鄭重。
「你跟我保證,你一定會燒了它。」
我看著被羅晨捏的通紅的肩膀,一時使不上力氣,心裡有些打鼓,恐怕現下說這件事是有點晚了,那封送個鄭楚悅的信,自己已經代為收件打開了。
我支支吾吾的說道「那要是打開了會怎麼樣?」羅晨后慌忙後退了幾步,離我甚遠,連連擺頭,冤孽冤孽啊,「你莫不是把那個信給開了?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羅晨那語氣頗是遺憾和悔恨。
我猛的點點頭,悵然所失的說道「這信是給楚悅的,我先拆開來了。」羅晨自言自語說著就知道是她,除了誰我還會這麼對她這麼上心。
「你現在命怕是留不住了,七日之內你就會死。」羅晨像是泄了氣一般的坐在地上,看上去比我這個馬上要喪命的人還要難過,我慌張的坐在地上,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人不惜命怕是假的。
「我想到了,還有一個…一個…辦法,拿好你的手機,有人會給你打電話…電話…來找…找你…你的,他是你救命的唯一辦法了。」羅晨說這些有些費勁,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救我?」我激動的確認著,看著羅晨點頭。
我疑惑的掏出那個古怪的手機,這個時候這個東西竟然成了他保命的東西,真是諷刺至極。
夜色柔美,月白風清。
那短橋之下的河水清澈見底,微風拂過波光粼粼。只是夜寒露重著實有點冷,我自顧自的說著,一邊往橋上走,想要立馬回到縣城。一回頭卻發現剛剛還好好的羅晨此刻在拚命的顫抖。
瘦小的身體四肢扭曲著然後癱倒在地,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我吸了一口氣,準備好人做到底,誰讓是兄弟呢,這大半夜的不能好好睡個覺,還得背著回家也是夠嗆的,我吃力的把羅晨擱在自己的背上,一步,兩步,可真夠沉的。
只是他胸膛緊貼著我的背部,卻沒有了任何的波動,我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他那死灰的臉,不敢接受一個事實,連微弱的呼吸都沒有了。我自幼無父無母,就他這麼一個兄弟,好不容易把他從棺材裡面解救出來到毫無生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羅晨!」
我開始懷疑把他從棺材里拉出來,究竟是不是對的,現在可好,我窮的叮噹響只能把兄弟就近找個亂葬崗埋了。
即使如此,我也沒想著把他送回去。
那個女人,那個地方,實在太詭異了。
天一亮我匆匆趕回了自己的租房,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去做,如果羅晨說的是真的,那不知道在某一個時刻我也會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去。
我回到家裡一連呆了三天,這三天我沒有收到一封信息,要求要去送信,也沒有收到一個來電,我開始逐漸懷疑羅晨說的是真是假。
掛在牆上的擺鐘,滴滴答答的轉動著。
安靜的讓人感到害怕,我投過狹小的窗戶看夜晚路道上的車水馬龍,再一次感到害怕。
「叮,叮,叮。」
突然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嚇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