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所謂留戀

第173章  所謂留戀

韶都。

那雪,是下了一夜,未曾停歇。

翌日清晨,卿弦酒醒之後,鬼使神差,驅了車馬,又去了一趟邊塞,途經,會看到出關或者入關的人群,往來而去,絡繹不絕。

站在城門之上俯瞰,看不到那個身影,她也沒有什麼留戀,便轉而去了邊塞之處,但是那裡也是出關后遠行必到之處,也需要驗明身份,道道工序。

昨日是唐蟠大婚,她特意給唐蟠休沐了三天,所以現在邊塞唐蟠不在,就是幾個將領來接待卿弦而已。

「昨夜是唐副將的喜事,你們幾個,怎麼,是沒去喝他的喜酒還是不給面子?今兒個這精神氣頭怎麼都那麼好?」

卿弦巡視著軍營,將領們跟在身後,好似意氣風發,卿弦便忍不住嗤笑了下,邊走還邊調侃了他們。

而一個胖乎乎可絕對是戰場實力將領的男人,笑呵呵地道:「回王爺,我們怎麼敢不給唐副將面子呢?唐副將可以迎娶心上人回府,那我們也跟著高興啊,喜酒肯定是喝了,禮多少也是隨了的,但是您這准許的是新郎官兒休沐,可沒有我們幾個的份兒啊,我們哪兒敢多喝?肯定是留著今日,照舊巡防的啊。」

說罷,他們幾個都哈哈笑了起來,好不爽朗大氣的感覺。

卿弦負手走在前頭,眼神看著的是軍營處,但是聽到這傢伙的話,也忍不住低眸笑了起來,很是好看。

「是嗎?那不會是在怪本王,不給你們幾個也連著休沐吧?」

將領們頓時是一怔,有些被嚇到,頓時搖頭擺手道:「不不不,王爺,怎麼會是那個意思呢?我們幾個這是替唐副將高興,也是替王爺高興,大家都高興,但是也不能忘了軍人本職啊,王爺,這,這,我們可不敢啊王爺。」

瞬間說得特別憋屈的樣子,卿弦看著,覺得好笑,就呵笑搖頭,還指了指他們幾個,「本王也沒有說什麼,你們在怕什麼?這可不是我韶都的好將士,不能來了個權貴,隨口那麼兩句話,你們就認慫了。」

「額是是是,王爺教訓得是。」

卿弦的臉色頓時也嚴肅了下去,轉眸,繼續看著在軍營裡面操練的士兵。

「近來,韶都算是有喜有悲,有好有壞,多少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對邊防的事情,無論何時都要提高警惕,免不了後面也是和外邦之間的風波。」

「是,王爺。」胖子將領一個眼珠子轉了下,便靠近了下卿弦,繼續問道:「王爺,聽聞命案之事,還沒有個結果,不知道王爺這裡,是要作何處置?可需要末將們的協助?」

卿弦擺手,無所謂了下,「那些事情,本王自己可以搞定,讓你們來處理這樣的事情,大材小用了,沒必要,你們的職責便是護好韶都和誥月。」

「是!」

他們霎時有些激情昂揚,畢竟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有經歷過拓跋歧時期的一些老將領,也是在拓跋歧去世後到現在,唯一一次有實感,他們的王爺,真的是回來了。

起碼沒有讓他們失望,也沒有讓他們一直在追隨的先王爺失望,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拓跋亭,委實是擔得起尊離王之尊號,也擔得起韶都,擔得起這一切的責任。

因為唐蟠一人對卿弦表示衷心,誓死馬首是瞻,他們也跟著唐蟠對這位尊離王,心生敬畏,何況還親眼見證了卿弦拿出了那可以操縱王府府兵的令牌出來作為新婚賀禮,這一切的一切,的確都是收買人心,可是,他們願意。

「稟報王爺,您讓屬下留意的車馬,已經到了。」

卿弦的眸光,霎時陰鷙了下來,看著前來稟報的將士,她的眼神有些閃爍,思忖了一會兒,她還是踱步,往軍營之外走去。

而看著她離開的那幾個將領,也覺得奇怪。

「王爺是為了見什麼人才來這裡的嗎?」

「不清楚,不過王爺的確對我們這裡很是上心,來了好多次了,交談的也不是什麼家常,我相信王爺肯定值得我們跟隨就對了。」

「嗯,等唐副將回來啊,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我們幾個,就跟著咱們王爺走了,和唐副將一起!」

「對!」

卿弦的腳步,逐漸變得有點急促,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急促,但是心裡一直有個聲音:見不到的話,可能再也沒有那個可能了,多少還是見一見那最後一面吧。

她不想承認是自己想念那個人,也不想承認是自己捨不得還是如何,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可能,只是覺得這個人要是忽然間就離開了,那麼她的生活會一段時間變得有點無趣,也沒有什麼好酒可以喝,沒有什麼好事情可以做,會不習慣罷了。

「王爺,就在那兒」

將士指了指那邊廂停著的車馬,好似正在接受最後的盤查,通過了之後便可以徹底離開韶都,離開誥月境內了。

卿弦站在那裡,眼神忽然陰鷙著,她知道那個在和將士對接的人,是李錄,是蕭寒闕身邊的親信,那麼無疑的就是,那馬車裡的人,沒有疑問的,就是蕭寒闕。

蕭寒闕.

此時此刻的寒闕,倒是沒有算到,卿弦會在自己的車馬後,遠遠地這麼看著自己,而且還是用一種自己如論如何都意想不到的眼神,這麼看著自己。

他坐在馬車裡,雪還在下,天也有點冷,尤其這裡還是塞外之處,更加是寒風凌冽,無比刺骨。

低眸看著放在自己身邊的狐狸面具,伸手也撫了撫昨夜剛拿到的,卿弦喝過的那酒盅,眼神不知道為何,竟然有那麼一絲旖旎的味道,尤其溫和,這種眼神,在一開始的時候,寒闕想要征服卿弦,想要把卿弦徹底變成自己的人時候,是完全想象不到的。

他自己其實也有些恍惚。

一想起昨夜,他們之間,兩個大男人之間,竟然會有那般心動不已的時刻,那種相處,還對著昨夜尊離王那般的表現,那樣一張泛紅的臉頰,那麼可愛的舉動,還真的有些像是,互相有情調的情人那般。

想到這裡,他頓時嗤笑,好似是自嘲,也有點無語。

「怎麼會想到這樣的事情?」

「主子,我們可以走了。」

寒闕抬眼看了下掀開了帘子的李錄,李錄的眼神還是那般,並沒有帶著一絲的留戀,而寒闕從韶都帶走的,確實還有留戀。

「嗯,走吧。」

「主子,這一次走,我們可能就沒有那麼快的可能,會來這裡了,要是尊離王依舊不肯,還下達了禁令的話,我們也是沒可能的了。」

聽罷李錄的話,寒闕不過是呵笑了下,顯得很是無所謂,放下了那酒盅,笑呵呵的。

「他若是不肯,那是他的事情,不代表我不可以繼續來。」

「主子?」

寒闕的眼神陰鷙了下,瞬間那種溫和和留戀消失了,和以往那種帶著目的性的邪肆,一模一樣。

「韶都是個好地方,這話我也說了不止一次兩次了,這裡一直都是誥月的地盤,要是出點什麼意外,這個地方易主了,那不就沒有尊離王什麼事情了嗎?」

寒闕的話其實也是很明顯了,這已經是毫不掩飾的野心,李錄知道自己的主子想要的是什麼。

他現在已經不是因為韶都,才要的尊離王。

而是因為尊離王,才要的韶都。

「尊離王好似,對主子你很重要,是嗎?」

寒闕看了下李錄,勾唇,「是很重要,因為他很快,就會拿回只屬於他們拓跋家的兵權了,到那時,四國之內,到底有多少人可以和他匹敵,我不得而知。」

這樣看來,尊離王委實是,一塊上等的肥肉,不管是誰,都會覬覦幾分,而機遇對於他們而言,就特別重要。

「主子,尊離王好像,也沒有那麼絕情的模樣。」

「嗯?你說什麼?」

寒闕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但是李錄的眼神已經有點奇怪,畢竟他現在側著腦袋,看著的方向,就是馬車后的遠方。

寒闕覺得奇怪,也跟著探了下腦袋,不過就是那一眼而已,他就可以清晰無比地在雪中的朦朧里,看到卿弦那消瘦的身影。

頓時,寒闕的瞳孔放大,一臉的詫異和遲疑。

李錄的眼神,看向了寒闕,一時間變得擔憂和不解,甚至夾帶著的,是對方才寒闕說的狠話的遲疑。

「主子,您想如何安排?」

寒闕一時間沒有心思去回復李錄的問題,而是撈起了自己身旁的貂裘,不帶一絲的猶豫,一個起身,就直接下了馬車,都不需要李錄的攙扶,就站在那裡,眺望著站在那裡紋絲不動的卿弦。

「王爺.」

卿弦看到了他走下來了,也看到他看著自己頓著,但是隔得有點遠,還有雪中的朦朧,看得不是那麼清晰,她也就是那麼一眼,就轉身想要離開這裡了。

而寒闕的眼神不知道為何會像是鷹隼那般,看到卿弦要離開,不顧一切地,就直接拿著貂裘小跑了過去。

卿弦沒有察覺,只是這麼走著,想著回去。

而寒闕因為腳步邁得很大,速度也很快,好像很迫切可以觸碰到卿弦似的,所以和卿弦的距離,短時間內,變得愈來愈近。

卿弦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寒闕反手拽住了自己的手肘,猛地一下被拽了回去,差一點點,她就又要跌進寒闕的懷裡。

眼睛頓時瞪得老大,無措地抬眼看著氣喘吁吁的寒闕,在雪中,在朦朧中,他好看到讓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卿弦的心跳也在那一瞬間,徹底加速。

寒闕喘著氣,看著卿弦的身子,臉色暗淡了下,語氣也有點生氣的樣子,「王爺,就算您是尊離王,您也不是神仙吧?」

卿弦蹙眉,「你在說什麼?快放開我!」

寒闕反而拽得更緊,一瞬間臉色還變得陰鷙無比,「這麼冷的天,你又是一個人如此,還穿得這麼單薄,你是不是巴不得你自己卧病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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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爺向來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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