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54章  何明燭受傷

第一卷_第254章  何明燭受傷

現在事關自己的生命,艷兒自然什麼都不會承認,嘴皮子硬著說:「人是將軍殺的,是影兒自己做事不當心,套個馬車也弄的大張旗鼓,才被將軍所發現的!」

「之前你壓在我頭上,你的事我不敢同夫人說,可現如今我不說也是不成了!你把影兒叫出去,是我們都看在眼裡的,你還有什麼不承認的?況且影兒做事最是妥帖,從小伺候夫人,想必夫人最是了解,你說她大張旗鼓,難道夫人心裡就沒桿秤嗎。」

這話說的艷兒渾身一顫,冷汗自背後涔涔而下。

「你胡說八道!你血口噴人!」艷兒深知自己這一條命都系在劉禾婉身上,於是她看向劉禾婉,可憐兮兮的哭道:「夫人,婢子伺候您這麼多年,婢子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婢子是一心一意為了您好啊,知道影兒是從小將您伺候到大的陪嫁婢女,怎會害死她。」

「你不拿這些年與我的主僕情分說事,我或許還沒有這麼噁心,可你還是說出來了!」劉禾婉臉色陰沉,看見艷兒就想起了在將軍府度過的這些年,她說道:「許盡川這樣為人處世,他該死,你仗勢欺人,我得勢時你欺負其他下人,見我不得勢了你落井下石,都欺負到我的頭上來了,你是什麼人我當然清楚。」

艷兒嚇壞了,眼看著刀尖戳在自己脖子上,哭著說:「夫人饒命啊,婢子都是為了您好啊。」

劉禾婉深深一閉眼睛,同溫南蕁說:「殺了她吧,這種人活著,對於這世間不是好事。」

為何壞人就不能死透了呢?

聽見自己要被殺,艷兒哆嗦著身子,還想求饒,但溫南蕁沒給她這個機會。

黑夜之中,溫南蕁抓起艷兒的前襟,將她整個人掉了個個兒,背對著自己。

她一手按著艷兒的肩膀,一手拿著刀柄,手起刀落,抹了艷兒的脖子。

鮮血似乎噴了出來,但她看不清,扔下艷兒后同劉禾婉說:「這裡既然死過人,就不好再待著了,原想著讓雲大人進來就能看見你藏在這兒,死了人說不清楚,咱們衝出去。」

劉禾婉有些緊張,聽著外頭亂糟糟的聲音說:「外頭已經亂做一團了,現在出去確定合適嗎。」

「你放心,我和江大哥今晚過來就是保護你的。」溫南蕁握住劉禾婉的手腕,回頭看向翠兒:「你跟緊江大哥。」

幾人從窗子離開,江寒松走在最後,半個身子還留在窗內時,門外踹來了兩聲響聲,似乎有人在用腳踹門。

外頭的人進來時,江寒松正好跳出了窗子,衣裳從窗縫中滑走,窗子無聲的合上。

「人呢!」

「快找,應該是趁亂逃了!若是人丟了,將軍怕是會殺了我們。」

「可外頭都是順天府的人,就算找到夫人我們也逃不出去啊!」

「後院的牆能逃,將人打暈就好辦了。」

說話間,一看守從裡頭推開了窗子,看著外頭空無一人,皺眉道:「定是從這逃了,快追。」

四人繞過房子,見大門已經被撞開,幾個功夫好的將軍府守衛正在與順天府的衙役廝殺,一個守衛發現了他們,拿著刀便衝過來。

江寒松將翠兒和劉禾婉護在一邊,一手拿著刀與守衛對抗,趁著守衛舉刀要砍時,他飛起一腳將守衛踹倒在地,接著把手裡的刀用力甩了過去,正中那守衛的前胸。

月光下,守衛渾身抽搐著,嘴裡流出了許多血來,讓劉禾婉和翠兒不由都閉上了眼睛。

江寒松走過去確定人死了,踩著人的屍身將刀子拔了下來,又用那守衛的衣裳擦了擦刀身,轉過來說:「這兒兩邊都安全,只要叮住前邊就不會有事。」

院內守衛並不多,被殺的被抓的人已經沒的差不多了,江寒松說道:「少夫人,應該可以放心了。」

「不能掉以輕心。」溫南蕁說:「我去看看雲大人怎麼還沒過來。」

按理說雲紹昌帶了那麼多衙役,這會兒應該找過來了。

溫南蕁往前走著,迎面過來了一群人,讓她有著緊張。

好在那些人露出臉來,為首的是雲紹昌,這才叫她放下心來。

「雲大人,人已經找到了。」

雲紹昌沖溫南蕁點了一下頭,順著她來的方向看過去,瞧見了劉禾婉。

「是南蕁和你父親,知道了你藏在這兒,我們才能來救你。」雲紹昌遞給劉禾婉一件衣裳:「知道你身子弱,別著涼了。」

劉禾婉接過衣裳,心裡感觸很多。

她和溫南蕁從前只是偶爾見面,能說上幾句話罷了,但溫南蕁對她是真心實意的,不然她也沒有今天。

雲紹昌更是她不熟的,能這樣來救她,她是十分感激的。

「我遇人不淑,遭此劫難,本以為一輩子都會這樣了,你們今日前來救我,我真是感激不盡!」劉禾婉說著便要跪下。

溫南蕁急忙扶住了劉禾婉:「你身子不好,可別這樣,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能做的也並不多,這會兒你父親還在等著你回去,再拖下去你父親怕是要等急了。」

想到自己的父親,劉禾婉擦了擦眼角的濕潤,語氣裡帶著希望問:「我父親他還好嗎?」

雲紹昌回答:「好著呢!知道你沒死,還活在世上,劉閣老精神著呢,就想著把你趕緊救出來,然後和許盡川算賬!」

聽見這些,劉禾婉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院內的人被收拾乾淨了,也就再沒什麼危險了,翠兒扶著劉禾婉慢慢的往外走著。

借著皎潔的月光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這些人她幾乎在將軍府中都見過,作為主子,她對每一個下人都是帶著善意的,甚至成為將軍府主子這麼久,她連和下人紅臉的時候都幾乎沒有。

但被關在這裡這麼久,她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人性的薄涼,除了翠兒是真心伺候她、詢問她冷熱飽餓、在意她的心情以外,其他人都只是將她當做一樣東西,只要這東西不逃不死,那她想什麼在意什麼完全不重要。

她踩過一些屍身,走出了門外。

何明燭在外面等著,看見溫南蕁出來,知道事情已經成了。

所以他為溫南蕁披上了衣裳:「受傷了沒有?」

「我怎麼會受傷呢。」溫南蕁將衣裳的前襟攏好:「有江大哥在身邊,我安全的很。」

不過她身上還是帶著艷兒的血,可能是因為這樣何明燭才會覺得她受了傷吧。

雲紹昌看向劉禾婉說:「我吩咐人準備了車馬,親自送你回你家府上去,明日你可能修養不成,需要隨你父親劉閣老進宮,把自己經歷的這些同陛下說清楚,至於許盡川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這個我也不好說,但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想來劉閣老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劉禾婉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溫南蕁也說:「你不必害怕,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你從虎穴里逃出來,這就是有福氣的,日後都是好日子,要往前看。」

藏身於旁邊的許盡川聽見這些,氣的他眉毛都抽搐起來。

原來又是這個溫南蕁搞的鬼!

他還納悶呢,自己同雲紹昌少有往來,劉閣老和雲紹昌也並非多熟絡,怎麼雲紹昌還能攪到這件事里?

看見溫南蕁來到這兒,他便都明白了。

氣憤迫使他再藏不住,此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殺了溫南蕁!

殺了溫南蕁,大不了再殺了雲紹昌,帶著劉禾婉逃就是了!只要能與心愛之人在一塊,這些都算什麼事!

想到這裡,許盡川握緊了手中的刀,輕手輕腳的貼牆走著,在黑暗之中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溫南蕁。

這會兒的溫南蕁,站在門前,側背對著許盡川。

令許盡川覺得詫異的是,一向瘋瘋癲癲的何明燭,這會兒卻似常人一樣,會面帶微笑的看著溫南蕁,再無那些痴傻的言語,甚至還知道給人披衣裳。

他莫不是恢復了?

這想法也只是在許盡川的腦袋裡短暫的停留了一下,現在誰在他面前都是一具屍體,他只要劉禾婉。

眼看著劉禾婉要上馬車,許盡川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想在溫南蕁的身後將刀子捅進她的心窩,溫南蕁完全沒有防備。

她知道的,只是何明燭用力向自己撲來,接著將她按在了地上,一道黑影從眼前移了過去,接著是有人在大聲的喊。

在她發懵時,手心傳來的溫熱告訴她,這事情不簡單。

「你怎麼樣?」何明燭咳嗽了一聲,嘴角流出一絲血來,還強撐著疼痛問:「沒受傷吧?」

溫南蕁瞪大了眼睛,她想起身卻怕弄疼了何明燭,便問:「你怎麼了?」

「沒事。」何明燭一手捂著肚子上的傷,一手撐地艱難的坐了起來。

這時溫南蕁才發現,許盡川不知何時竄進了人群中。

他一手拿著長刀,一手拿著短刃,在人群中用力揮舞著,衙役們已經倒下四五個了,他還往雲紹昌所在的方向而去,似乎是想殺了雲紹昌。

好在江寒松及時出手,一腳踹在許盡川的背上,接著掏出刀來想殺了許盡川,可許盡川回過身來一躍而起,江寒松也差點受傷。

溫南蕁有些怕了,她怕虛弱的何明燭會因此而死,她哆嗦著手將身上披著的衣裳拿下來,蓋在何明燭的身上,聲音也因為驚慌而變了調:「你等我,你會沒事的,你一定要等我啊!」

何明燭閉了閉眼,他知道溫南蕁現在要做什麼,所以只是點了一下頭,說道:「注意安全,別受傷。」

溫南蕁咬緊了后牙,拿起手中的流雲劍,劍鞘擱在了何明燭身旁,吼道:「許盡川,我要殺了你!」

說罷,溫南蕁的腳用力一蹬,整個人提著劍刺向許盡川,看見許盡川防備,她轉了個身躲開許盡川劃過來的刀鋒,一劍劃在了許盡川的胳膊上,趁著許盡川手中短刃落地的空檔,她一腳踢在了許盡川的後腦勺上。

這一腳有多用力呢,她的腳背都被自己踢麻了。

許盡川畢竟剛受了箭傷,這為了來找劉禾婉,早早的拆了紗布,算是一隻胳膊不能用,應付江寒松和溫南蕁兩人自然不成。

於是他邊打邊退,往劉禾婉所在的馬車慢慢的挪。

馬車內的劉禾婉當然知道許盡川在外面,可她嚇得腿軟至極,瑟瑟發抖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吭聲。

從前自己那樣深愛的人,現在在她的眼中,卻好像一個惡魔。

當溫南蕁注意到許盡川的用意時,他整個人已經挪到了馬車附近,一隻胳膊撐著馬身,快速的上了馬車,之後用手中的刀用力的扎了一下馬屁股。

馬兒吃痛,嘶鳴一聲以後瘋狂的向前跑著。

溫南蕁追了兩步沒追上,見雲紹昌這一次是騎著馬來的,她果斷跑到馬旁翻身上馬追了出去。

江寒松不放心她一個人過去,也跟著翻身上馬,還隨手拿了一把衙役背著的弓箭。

許盡川捂著肩上的傷,對著馬車內的人說:「這一次你逃不掉了,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拆散我們!」

劉禾婉被嚇得放聲痛哭,在馬車內回應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害了那麼多人!」

「還不是因為你!如果你能在我身旁乖乖的,我怎麼會去害人!有時間在這兒怪罪我,還不如怪你自己不聽話,如果你早聽我的話,現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吼完以後,許盡川也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

畢竟劉禾婉性子正直,最是受不了為人性子壞的,這些日子兩人分開,許盡川以為劉禾婉自己能想通,可真正見了面,他也明白應該好好哄一哄劉禾婉。

所以他接著放滿了語調,又說:「對不起,是我這幾日太想你了,說話沒輕沒重的。不過你放心,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我願意為了你去過苦日子,只求你不要離開我。」

「我不稀罕你為我過什麼日子,我只要你放了我!」劉禾婉痛苦的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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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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