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收穫

當楚娘來到一樓廳堂時，一眼便看見站在水池旁的莫青山，於是，她趕緊迎上去，媚眼如絲，身姿搖曳，風情無限。捕快們一見著她，便再也移不開視線，臉上痴相畢現，個個像看見狐狸的餓狼。莫青山則與他們完全相反，他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眸子透著冷意。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來這是執行公務的，而不是來玩樂的。

「莫大捕頭，今天刮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稀客，稀客啊。」說話間，楚娘在他身前站定，兩頰笑渦蕩漾。

她這一笑，捕快們看得眼光發直，嘴邊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莫青山皺眉瞪了他們一眼，隨後看向她，嘴角泛著冷意：「我沒想到你這紅樓不僅能吃喝玩樂，還能窩藏通緝犯啊？」

「窩藏通緝犯？奴家不知您在說什麼。」她一臉茫然的樣子。

「少在這給我裝糊塗，有沒有窩藏通緝犯你自己心裡最清楚！難怪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原來是藏在你這！」

「冤枉啊，奴家真的沒有窩藏通緝犯。」說完，她看向周圍人，厲聲問道：「你們當中可有誰窩藏了通緝犯在這？！」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紛紛搖頭，於是，她重新看向莫青山，道：「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有沒有誤會，一搜便知。」

她馬上回道：「莫捕頭，奴家這好歹也是正規經營的場所，您若是想搜，可以，但得拿出搜查令來，否則便不能搜。」

「搜你這，根本不需要搜查令，只要口令。」說完，他一聲令下：「你們給我仔仔細細地搜，連老鼠洞都不要放過！」

「是！」捕快們齊聲聽命，隨後四處散開，開始搜遍。

楚娘也未阻止他們，只雙手抱肘，抬眼看向莫青山，之前的笑容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的嘴臉。「莫捕頭，您該不會是見我一個姑娘家好欺負，才這樣做的吧？」

莫青山俯眼對上她的視線，聲音毫無溫度：「我只是公事公辦，你最好配合點，否則，我會以妨礙公務的罪名將你抓起來，你也不想大過年的吃牢飯吧？」

她不慌不忙道：「可惜，您註定白忙活一場，因為，這裡根本就有沒您要抓的人。」

「若是你將他藏得夠深，我確實找不到。」

「奴家哪有什麼能耐窩藏通緝犯啊？您真是太高看奴家了。」

莫青山冷哼一聲：「究竟有沒有能耐，待會便知。」說完，他向樓上走去，加入搜查的隊伍當中。

楚娘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不屑一笑，然後往後院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兒，她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下，小聲道：「你去通知猛爺，讓他今日不要過來了。」

「是。」

一個人影悄然退下，她也很快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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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莫青山他們把紅樓內的每間房都搜遍了，甚至連後院都沒放過，但依舊未找到羅聞。莫青山一氣之下，一拳錘在木柱上，這時，楚娘走過來，慢條斯理道：「莫捕頭，您錘壞了柱子不要緊，可千萬別傷了手啊。」

莫青山收回手，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英挺的眉頭緊皺著，眸中充滿嚴峻之意。

「奴家之前就說過你們會白費功夫，因為，你們要找的人壓根不在這。」頓了頓，她又道：「不過，因為你們的搜查，害我們這流失了許多客人，這個損失，奴家該找誰要？是找您，還是找府尹大人？」

莫青山冷冷瞥了她一眼，依舊沒有說話，隨後轉身往大門方向走去，捕快們緊隨其後。

「莫捕頭，奴家還有事要忙，就不送你們了。下次若有時間記得來玩，奴家定好好招待您！」

楚娘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莫青山不屑地冷哼一聲，加快步伐。而楚娘站在原地目送他遠離，嘴邊勾起一絲得意的笑。

就在他快踏出大門外時，一個捕快突然從後院方向跑來，嘴裡大聲嚷嚷著：「頭！頭！有發現！有發現！」

聞言，莫青山馬上止步，剛轉身離去的楚娘也停住，他們均看向那個捕快，臉上神情各異。莫青山的是驚喜，而楚娘的是詫異。

待捕快走到自己面前，莫青山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急忙問道：「發現羅聞的蹤跡了？！」

「沒……沒有發現……」捕快上氣不接下氣地把話說完，莫青山原本充滿光彩的臉瞬間垮下去。「沒發現你在那嚷嚷什麼？」

「屬下另有發現。」

「發現什麼？」由於沒有發現羅聞的蹤跡，所以莫青山問得漫不經心。

「黑九的屍體！」

頓時，莫青山的眼睛重新亮起來。「你確定？」

捕快很肯定地點點頭：「確定，眼下阿山正在那守著，屬下特意過來告訴你一聲。」

「好，快帶我去！」莫青山迫不及待地往裡走，捕快便在前面帶路。

這時，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的楚娘還怔怔地站在原地，心裡不知在想什麼，臉色有些蒼白。莫青山路過她身旁時特意停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是否應該跟我一起過去看下？」

楚娘很快回過神來，語氣淡定：「那是自然。」

「你最好現在就想好待會怎麼解釋，因為，這次我絕對不會白費功夫。」

楚娘緊抿嘴唇，沒有說話，眸底閃過一絲異色。

捕快將他們帶去後院，那裡有一口枯井，此時，阿山就站在枯井旁，而他的腳旁躺著一具屍體。

見狀，莫青山快步走過去，最後蹲在屍體旁細細察看。眼前的屍體雖然已長滿屍斑，但依稀能看出是黑九，而且，他身上穿的衣服正是黑九死去時穿的衣服，臉上的疤也跟黑九的如出一撤，保證錯不了。

「你們在哪發現他的？」莫青山問道。

阿山回道：「就在這口枯井裡，當時，屬下怕犯人藏在枯井裡，便下去查看一番，誰知，活人沒發現，卻發現了死人。」

莫青山站起身，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做得很好，回去有賞。」

「多謝頭。」

接著，莫青山走向楚娘，神情輕鬆，一點也不似來時般凝重。「你可有想好如何解釋了？」此次前來，雖然沒找到羅聞，但有個意外發現也不錯，至少，證明紅樓跟黑九有關係，那麼殺害黑九的兇手羅聞自然也跟紅樓脫不了干係，如今，只要把紅樓主人楚娘帶回去審問一番便可，若是能翹出羅聞的下落是最好，若是不能，府尹大人那也有個交待。如此一想，他怎會不輕鬆？

楚娘的眸子閃了閃，隨後淡定一笑：「奴家不認識此人，也不知他為何會死在枯井裡，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撇清自己的關係？我本想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既然你如此不領情，那別怪我無情了。」說完，他吩咐道：「來人啦，將她好生給我'請'到衙門去。」

「是！」

「奴家還從未去衙門坐過，如今正好去見識下。」楚娘並未緊張，反而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彷彿自己真的只是去衙門「坐坐」。

莫青山不屑地冷哼一聲：「希望你能「坐」得安穩。」

「那是自然。」楚娘嘴上在笑，藏在袖間的手卻不由地緊攥。

很快，莫青山帶著楚娘還有黑九的屍體一起離去。紅樓中，姑娘們依舊在鶯歌燕舞，客人們把酒言歡，醉生夢死，不問明日，只求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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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來韓府拜年的人依舊絡繹不絕，其中不乏富貴之人。這不，又一個身穿錦衣，手戴玉扳指，嘴鑲金牙的人走進韓府，他的身後，跟著好幾個僕人，僕人手中皆拿著禮盒，那是他精心備至的年禮。

「艾弟，總算把你給盼來了，新春大吉，新春大吉啊。」他剛進府門，韓書偉便迎上來，拱手祝賀，笑容滿面。

「新春大吉。」他亦拱手祝賀，幾番寒暄過後，韓書偉將他帶至廳堂，對韓戰霖道：「大哥，這就是我跟常提起的艾弟。」

這時，他向韓戰霖拱手，低頭恭敬道：「在下艾珅，見過韓老爺，祝您萬事如意、事事順心、福壽安康、笑口常開。」

韓戰霖拱手回禮：「客氣了，以前常聽書偉提起你，說你如何有頭腦，如何和善，今日總算見到真人了，幸會，幸會。」

接著，他們坐下來，邊喝茶邊聊天，時間一晃便到午時，韓戰霖因著與他聊得投緣，請他留下來吃午飯，他卻因有要事在身，推辭了邀請。不過，就在他走出廳堂時，撞到了端著茶水走進來的施央，頓時，茶杯里的茶水濺出來，沾濕他的衣袍。

「你走路不長眼嗎？！」韓書偉見狀，立刻對施央破口大罵，艾珅卻微笑著道：「韓兄，不礙事，她也是不小心的。」

「對不起。」施央低頭道歉。

「沒關係，下次走路注意點便行。」

施央越聽這個聲音越覺得耳熟，便不由地抬頭看去，當看見眼前人的面容后，她微微張嘴，嬌俏的小臉上全是驚訝神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