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擊鼓的男孩》(6)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擊鼓的男孩》(6)

有人開槍。警察中彈?說不好。

怕得就是沒頭緒。

偏偏這會兒一丁點兒也沒有。

路上全是深深淺淺的車轍,弗蘭克·利特菲爾德警官一路顛簸,心疼地糟踐著自己的愛車。附近幾個縣的同僚們開的不是悍馬就是重磅SUV1,但是利特菲爾德局裡的經費緊巴巴的,部門預算投到別的地方去了——縣裡新建了一所監獄,法院那邊又加強了安保。法官們似乎不太喜歡隔三差五地出現瘋子當庭開槍的場面,這無疑是給他們自己判了死刑,只不過用來拍板的,不是冷酷的法槌,而是滾燙的槍口。何況,利特菲爾德也有自知之明,他就該揀最破爛、最皮實的車開。這輛已經讓他蹂躪到體無完膚的大「別克」離進垃圾場也不遠了。

其實,有些人會說大「別克」的主人離進垃圾場也不遠了。利特菲爾德在最近一次選舉中比對手只多了12票當選為警長。就這,還是重新點票后的結果。自上世紀70年代起,皮克特縣就一直不接受民主黨人來做警長,可是政治波動的影響最終還是滲進了這個南方最偏遠最保守的地區2。人們依舊悄悄議論著紅教堂,議論著他死去的弟弟以及昔日的副手。麻煩總是和利特菲爾德如影相隨,在他這一行來說,這些都絕非好事。

利特菲爾德從不提往事,因為往事不堪回首。換成個沒那麼「自信」的人早就撂挑子不幹了,至少不會還幹勁十足地爭取崗位競選。如今的警察工作大多只需敲敲鍵盤,不用衝鋒陷陣。於是,在47歲的利特菲爾德看來,還有幾年好日子在等著他。除了當警察,他沒別的選擇,悲慘就悲慘在這裡,而那些「重獲新生」的機會宛如掛在釣鉤上的耶穌,總在他面前晃悠。

也許,機會又來了。在收到「有人開槍」的報告后,利特菲爾德的心已經頂到了扁桃體,尤其他的兩位副警長都牽涉其中。莫頓和佩里埃特都是局裡的新人,兩人均為刑事司法專業畢業,周六下午的班正好給他倆熱熱身。雖說警察的家常便飯是處理家暴求助和酒駕,可這裡是皮克特縣,以利特菲爾德的豐富閱歷來說,任何常態都有可能瞬間變態,尤其在穆拉托山一帶。

對講機里噼里啪啦的聲音已經持續了兩分多鐘,利特菲爾德還沒搞清自己身在何處。和大多數本地男人一樣,年輕的時候,他也到山上打過獵,只是後來這裡又發生了變化:闊葉林變得愈發茂密,岩石碎成一塊塊分散各處,從前為伐木開闢的小道也漸漸回歸了原生態。現在,樹葉敲打著他的擋風玻璃,後視鏡也被一根樹杈撞斷,滾到底盤下,壓得粉碎,別克車的前輪陷進了溝里。利特菲爾德決定步行走完餘下的行程。

他給局裡打去電話,命令其他當值警察前去山腳下盯梢。如果真有漏網的槍手,那怎麼也不能讓他竄到鎮上去。穆拉托山為左右兩條道路環抱,只不過稍有點常識的人都會從森林裡跑路,免得被人看見。利特菲爾德這麼做的目的只是將鎮民們隔離到射程之外,他自以為這是一記高招。

問題在於,這招還有那麼點小小的不如意,就是一旦事情突生詭異,連個目擊證人都沒有。

利特菲爾德一路步行,憑感覺辨著方向。就在這時,傳來了第三聲槍響。他左邊什麼地方傳出一聲叫喊,估計得有百來尺3遠。一定是他的兩位副手一路把疑犯追進了樹林,此時雙方正在山樑上對峙。

善與惡,是與非,明與暗,千百年來,它們在道德與法律的灰色地帶,拼得血流成河。也正因此,像利特菲爾德這樣的人才有了當警察的衝動,和成為警察的機會。利特菲爾德默默地吐著髒字兒,搞不懂自己到底算哪頭的,他慢慢地走在林間,貓著腰,一步一挪。

那倆傢伙怎麼不用對講機呢?

他們最後一次回復是報告自己的位置,那會兒兩人正處理一宗入店行竊的報警。考慮到在店裡偷東西的人逃離后很少有被逮到的,也許他們只是想演一出急速追兇的好戲來哄哄店主罷了。不過,現在怎麼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每個人都能安然無恙地下山。

「這兒!」是莫頓在喊。

利特菲爾德拔出格洛克手槍,幾個月來,這還是他頭一回掏傢伙。他冒著暴露行蹤的危險答腔:「你們沒事吧?」

「佩里埃特有事。」

「中槍了?」

「差不多。」莫頓大聲喊道。

利特菲爾德穿過林子,爬上斜坡,胸口有點憋悶,重重喘著氣——他可沒想到自己的身體這麼不中用。他慢慢繞過一塊大岩石,苔蘚飄進領子,弄得人絲絲髮癢。

「要麼中,要麼沒中。什麼叫差不多?」

「他受傷倒下了,可實際上又沒中槍。反正我是沒瞧出來。」

此時,利特菲爾德已離得很近了,用不著大聲嚷嚷,只是那兩位副手還遮在一叢萬年青後面,看不見身影。「開槍的人呢?」

「怪就怪在這裡。我一個人都沒看見。」緊接著,就聽莫頓小聲說道,「挺住,兄弟,沒事的。」

利特菲爾德從一片低矮的雪松林後面繞過,手裡緊緊握著他的格洛克。自從亞徹·麥克福爾事件4后,他有些年頭沒朝人開過槍了,而麥克福爾到底算不算是個「人」,他始終也沒搞清楚。這至今是一件懸案。如果被你親手結果的人突然又從地下爬了上來,順河漂走,徒留一個干土堆在地上,你定會十分詫異:我到底殺沒殺他呢?

利特菲爾德靠在一棵橡樹上喘著氣,樹皮刮擦著他的臉龐。以目前的有利地形,一低頭便可看見兩位副手蹲在一堆犬牙交錯的岩石後面。這些大石頭拔地而起,好像巨人的一口豁牙。莫頓年紀最小,因為鬍子颳得太猛,臉頰有些發紅。這會兒他正往山坡上利特菲爾德的左方看。利特菲爾德查看了周邊的樹木,毫無動靜。

「喂。」利特菲爾德小聲叫莫頓,他知道想要出其不意地抓到人已經不太可能。遠處的警笛聲很明顯是在提醒槍手,大部隊就要來了,再說,下山的路也就那麼幾條。

「看那兒,警長。」莫頓說著,沖著山頂揮了揮自己的手槍。

「看什麼?」

「有點小動靜,不過也沒什麼。大概就是只小鹿。」

「佩里埃特什麼情況?」

「詭異。」

詭異?他媽的什麼情況叫『詭異』?

利特菲爾德朝森林瞟了一眼,林木盤根錯節,遮天蔽日,腐殖土下沉睡著年代久遠的物事。「他開過槍?」

「三槍。最後一槍,我就在旁邊,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朝誰開槍?」

「該死。」利特菲爾德嘟囔道,「第一槍不中就沒戲了。」

利特菲爾德走近山樑,慢慢探出身子,既要能看見槍手,又不至於會被對方一槍幹掉。如果那三槍是佩里埃特開的,那這人可能不止是槍手這麼簡單了,正確的提法應該叫「疑犯」。可是當時除了佩里埃特,並無其它目擊證人,這種情況佩里埃特變成他們常說的「涉案相關人員」。每當警察不清楚具體狀況時,就會用上這個委婉的詞兒。而他,對於誰是肇事者已經瞭然於心,叮鐺洞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傢伙。

「傢伙。」媽的,我又把個東西當人看了。我頭一回看見一坨說著話,形狀變來變去的髒東西時就該去瘋人院檢查檢查。要是那樣,斷不至於有那麼多人倒霉,或許其中一些還能保住性命。

利特菲爾德低下頭,發現自己握槍的手正在發抖,很有路易斯·拉莫5小說人物的感覺。對利特菲爾德來說,唯一想著好過點的是叮鐺洞在山的另一頭,離山樑和佩里埃特的目擊對象足有幾百碼之遙。

「掩護我。」利特菲爾德對莫頓說道。這小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還有些淚汪汪的樣子,就像兩顆奶油橄欖,不過,他還是憋出一股自信勁兒,點了點頭。警長考察下屬的時候很少會把他們置於生死聽天由命的地步,不過利特菲爾德倒是希望莫頓對得起自己簡歷上那些牛逼哄哄的詞兒。利特菲爾德向下三步,不料踩在滑溜溜的葉子上,一屁股摔到了地上。他一掙扎,頓時掙出個屁來。

利特菲爾德暗暗罵了一句娘,用手和膝蓋撐著跪起來,放低重心,朝莫頓和佩里埃特的方向快速跑去。佩里埃特目大無神,直勾勾望著天空,彷彿是在高高的雲朵中尋覓天使。這位倒在地上的警官是伊戰老兵,在完成刑事司法專業培訓之前,曾先後兩次隨國民警衛隊出征海外。雖說北卡羅來納山區沒有黃沙大漠,沒有搖搖欲墜的清真寺,更沒有路邊炸彈,可也許正是遲發的創傷性後遺症令他經受著壓力失調的折磨,讓自己幻想出一些怪異的場景。

「你沒事吧J.R?」小字輩兒的副警長們在執勤的時候,多是以名字首字母來稱呼彼此,這一惱人的習慣是從高速巡警那兒學來的。利特菲爾德心裡還是比較喜歡叫他「吉米」,這聽上去更有人情味兒。副警長看樣子是想用上所有人類能用的交流手段,但他無聲地翕動著嘴唇,眼皮直跳,目光失焦。

「開第三槍后,他就這個樣子了。」莫頓說道。

「他朝誰開槍你沒看見?」

「沒看見,我就聽見他喊了聲『看見沒?』接著就一下子癱掉了。我看著他扔掉手槍,然後蜷成一團,一直到這會兒。」

利特菲爾德伸出兩指,搭在佩里埃特的頸動脈上。佩里埃特的脈搏搏動快速有力,身上也不見外傷。不過,內心最深處的創傷往往隱而不見,心靈得受盡折磨,傷口才能結痂。

「我們正在追那幾個小孩兒,」莫頓說,「J.R.追的是最快的那個,一直追到山樑邊上。」

「你們靠近過那個洞沒?」

莫頓眯著眼,摩挲著自己颳了鬍子皮膚還有點發炎的脖子。「倒是能瞧見,就是沒進去。您是說有人躲在裡面?比方說是逃犯,看到警察后嚇著了?」

「放完頭兩槍后他有沒有說過什麼話?」利特菲爾德凝視著山脊線,卻什麼都沒發現。連烏鴉都受了驚嚇,陷入沉默中。

那兒看上去就像恐龍的脊梁骨,從這頭到那頭,滿是巨石和筆直高聳的大樹,終年的大風摧折了樹枝。阿巴拉契亞山脈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山脈,雖然歷經滄桑,卻仍然有一部分在天長日久中存留下來,彷彿是某種超自然的力量在庇佑它。穆拉托山也是如此,利特菲爾德敢說,這大山是有心跳的。他看了看錶,發現從下車后,就沒走過字。於是,他搖了搖左手腕,又用槍柄敲敲錶盤,但是閃出的紅色的數字始終是5:53,好像在嘲笑這表已經完蛋了。

「我趕上他的時候,他好像說了句『他腳不沾地』。您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對利特菲爾德而言,這句話該是書上或電影里才有的,可佩里埃特卻並非文藝青年。他基本上算是那種喜歡吃炸豬皮的輪滑競賽愛好者。當然,副警長對電子遊戲也十分著迷,他特別喜歡玩那種大開殺戒的遊戲。那種遊戲里,無所謂好人壞人,只管按殺人的多少計分。佩里埃特是民主黨的註冊黨員6,這一點從他工作的談吐中很難看出來,他還去參加了位於松濤路上一家新落成的大教堂里舉辦的浸信會7。利特菲爾德不是那種喜歡管手下私事的人,除非他們的行為給局裡帶來了麻煩。

眼下,佩里埃特的問題遠比什麼黨派政治和有個瘋子女友還嚴重,利特菲爾德不知道要怎麼矇混過關,讓自己副手的檔案里不留下污點。但凡有執勤警員開槍射擊,州調查局就會插上一腳,這個時候,就看誰先乾淨利索地寫出報告,報告要擺出種種理由,儘可能地長。若是平常,佩里埃特大可以為自己開槍作出辯護。不過這回,沒有大場面不說,連個嫌犯都沒有。

換句話說,這一回只能靠利特菲爾德替他擺平了。利特菲爾德也吃不準能否三言兩語就讓佩里埃特忘掉剛才發生的事。剛才這兩分鐘,佩里埃特居然連眼都沒眨一下。

「他沒朝小孩兒開槍吧。」利特菲爾德問道。

「沒有,警長。我追上來的時候,那小子早沒影兒了。」

「你見到這孩子長什麼樣了嗎?」

「那些小孩全一個樣。就是群玩滑板的朋克族。還有兩個在山那頭,不過我們聽見槍響的時候,他們都溜了。」

「你們?」

「對啊,還有那個什麼阿瑪納西亞,是小店老闆。」

「這麼說還有一個目擊者要應付啰。」利特菲爾德心裡也犯嘀咕,既然什麼都沒看到,算哪門子「目擊」呢?

「未必。他比那倆孩子跑得都快,叫得跟克雷·艾肯8演唱會上的小姑娘似的。」

利特菲爾德沿著山坡往下看,一片寂靜,連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都聽不見。此時,他很慶幸自己已經派人去盯著主幹道。至少在他把故事編圓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相比佩里埃特,他要操心的可多了去了。鹿橋置業那幫人把寶都押在了穆拉托山,一旦這山上修起一棟棟價值百萬的度假別墅,大把大把的稅收便會滾滾而來,縣裡那些長官一個個准樂得尿失禁。但只需一點負面新聞,這項目就會受到影響。而且,有三位官員已經準備參加連任選舉了,他們不能要挾炒掉他,卻會纏著他不放,使出渾身解數,求他別張揚這件事情。

「咱倆把他扶起來。」利特菲爾德說著,指了指雜草叢生的伐木通道,「我的車比你們的近,就在一百碼開外。」

佩里埃特搖搖晃晃,像個喝醉的水手,不過好歹站了起來,隨即一頭栽倒在莫頓肩上。利特菲爾德把他倆扶正,調整兩人朝著正確的方向。

「要叫救護車么?」莫頓問道。

「不必,去局裡再說。你們先去,我去山樑那兒看看就來。你一個人搞得定吧?」

「搞得定,好些和我出去的女人醉得比這離譜,照樣把她們搞上床。」

「好吧,你可別動手動腳。」

莫頓想擠出個笑容來,臉上的表情卻顯然是緊張不安,「您覺得他在朝什麼開槍?」

「別著急,我們會找到答案的。熊,瘋狗,媽的搞不好還有野生食人羊。怪事全跑到這破山頭來了。」

佩里埃特跟著莫頓一路跌跌撞撞地經過了樹樁、倒地的大樹、嶙峋的岩石。他腳上的那雙漆皮鞋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黑泥印。與此同時,利特菲爾德爬了最後一百尺上到山樑上。穆拉托山頂上的松樹、橡樹、櫸樹被酸雨侵蝕得泛了白,樹枝在狂風和暴雪的摧殘下體無完膚。不過,下面的都還長得不錯,一眼望去,立刻會聯想到裡面生活著可愛的花鼠和純潔的小鹿。巍峨粗獷的山樑上則巨石林立,懸崖峭壁遍布四周。

利特菲爾德站在距離谷底大約一千英尺的山頂上來了個360度全景俯視。泰特斯維爾小鎮布局散亂,崎嶇的地勢讓這裡的街道都擰巴到了一塊。主幹道是一條四車道的林蔭大道,和美國其他地方的林蔭道沒什麼分別,那兒也有沃爾瑪、西北牛9、塔克鍾10、漢堡王、車地帶,還有大大小小的銀行,皮克特縣一半的房產都經他們的手貸款。利特菲爾德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整個小鎮只有一家汽車旅館,一家雜貨店,還有一家附帶加油站的灰狗巴士終點站。如今,泰特斯維爾已是相鄰三縣中最大的小鎮,成了一個商業中心。房產中介商、貸款機構、律師全都涌到此地,等著從別墅主人的身上分一杯羹,好比一群貪吃的豬玀,擠在同一個食槽下等著泔水流出。

然而,並非事事都像這些白色混凝土、玻璃和鋼材一樣新鮮光潔。穆拉托山一直看著這一切,關於它的傳說已經滲進了泥土,就像春天消融的冰雪,奔涌而出,在山谷間流淌。一百年前的過度砍伐,令這片森林在如今的開發商眼裡不過只是一塊塊綠地。可它依舊保持著原始的味道,彷彿已經絕跡的掠食者隨時都會從暗處撲出來,露出飢餓的獠牙。鎮子離穆拉托山不過徒步一個小時的距離,卻好似離這個荒野的世界有千里之遙。

利特菲爾德沿著山樑慢慢走,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留下了新的蹤跡。他發現一堆動物的糞便,看上去像是鹿留下的,非常干,一摸就成了粉,所以不可能是佩里埃特看見的東西留下的。

「他腳不沾地。」

聽起來也不像鹿。在皮克特縣,死人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死人也能站起來走路,當然了,很少有人記得最近一次發生這事是什麼時候。那些記得的,也希望把它們長埋心底。

正當利特菲爾德決定放棄,下山去找警車的時候,無意間發現地上有幾道長長的印子。看上去,這像是一個人拖著鞋跟走路,一邊走,一邊還帶起了腳邊的樹葉。印子從幾棵倒下的大樹旁一直延伸到一片爬滿蕨草的岩石堆。利特菲爾德握著槍,循著痕迹走去,他走到石堆那兒,卻只看到一個小土丘。痕迹也突然中斷了。再沒有另一雙腳。也沒有另一張臉,另一副軀殼,或者,另一個靈魂。

利特菲爾德跪在地上,捏著冰涼的黑土。到了這一步,還能拿什麼來對抗這座大山和它背後神聖卻又令人作嘔的秘密呢?

1運動型越野車

2水門事件后,共和黨人名譽掃地,民主黨重新掌權,整個七十年代,全美選民都處於對政黨政治不信任的狀態。

3後文中的尺,皆指英尺

4本書作者另一本書《紅教堂》中的主要人物。

5路易斯·拉莫(1908–1988),美國著名小說家,作品主要是西部小說,歷史小說,科幻小說,詩歌和短篇小說集。

6美國人入黨就像去吃自助烤肉,只要在人家給你的單子上打勾就行。

7基督教新教宗派之一。因反對嬰兒受洗,主張只對理解受洗意義的信徒施洗;洗禮採用全身浸入水中,不用點水於額的方式,故名

8克雷·艾肯,首屆《美國偶像》比賽冠軍,后出唱片。

9西北牛,美國常見的家庭餐館。

10塔克鍾,美國快餐連鎖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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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暢銷懸疑推理小說薈萃(全25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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