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擊鼓的男孩》(27)
天殺的蚊子。等著冬天的寒風來收你吧。
埃爾默拍向蚊子,但沒拍著。過了一會兒,嗡嗡聲又在他耳邊響起。
「立-征(正)。」傑夫·戴維斯吼道。
師(是),上威(上尉)。
埃爾默真想喊一嗓子,讓大家笑一笑。可是身邊的士兵們一個個站得筆直,臉板得像花崗岩。他們拿著狗屎當年糕,埃爾默也得奉陪。實話說,在這兒滿頭臭汗(汗里還有不少是昨天的啤酒)地站著,和去柯林斯家鋪水管沒什麼大區別。只是羊毛料子衣服穿在身上痒痒的,在這太陽底下還有點兒捂得慌。不過總的說來,就這樣度過一個星期四也算不錯。
要是不用給鄰居傑夫拍馬屁,能自由自在地享受這一天就好啦。
埃爾默左邊的沃利·漢普頓扮演列兵的角色看起來挺坦然,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在自帶的咖啡壺裡加了些傑克丹尼威士忌1,味道還挺不錯。漢普頓是個木匠,拿殘疾救濟金度日,遊手好閒,每個工作日都跟今天差不多。埃爾默的右邊是達倫·安德森,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他加入「重演歷史協會」的原因是,他在跟一個大學生約會,想讓小妞看看自己穿著軍裝有多帥。
男人為了妞什麼都願意做。不過不要等太長時間,等結了婚,妞變成黃臉婆,他就會加入厭妞俱樂部離自己的妞遠遠的。
早上的公園靜悄悄,只有幾隻松雀和紅雀在闊葉林的樹枝上忙乎。一根光光的槐柱上掛著一面邦聯戰旗,軟軟地垂下來像幅舊手帕。環繞公園的小溪旁群山依勢而起。穆拉托山是群山中最高聳陡峭的一座,如今秋季已為山上的變色喬木染上顏色。幾輛輕貨車停在碎石停車場,車上裝著重演活動要用的設備。儘管傑夫天亮前就帶著幾個人在搭帳篷和場子,車上還是有不少設備沒卸完。
傑夫像只神氣活現的孔雀,在一列士兵前走來走去。他的軍裝漿洗得乾淨筆挺,活像用鋼絲編的。傑夫特意為這個活動帶起了自己的勳章,滿滿一胸的黃銅片子連炮彈也打不透。這傢伙最喜歡鬧虛文,還假么假事地搞了個模擬徵兵儀式,檢查每個新兵的牙口,看能不能撕開火藥的包裝。埃爾默當時就咬了那個軍官的手指頭。
埃爾默想起這些片段,不禁咧嘴一笑。傑夫停止巡視,走過來站在埃爾默的面前盯著他的臉。
「有什麼好笑的,大兵?」傑夫說。
「沒什麼。」埃爾默答道。
「沒什麼,還有呢?」
「啊?」
「你在對你的上級說話。」
埃爾默真的更想大笑了,最好再拍拍達倫的肩膀,拉上他一塊笑。可達倫卻吞了口口水,站得更直。沃利·漢普頓因為喝了酒有點輕微的搖晃,不過也筆直地站著。
見鬼!這幫小子還真當回事。傑夫也挺入戲,咋咋呼呼地滿嘴臭氣。
沒必要這麼早就開始演戲吧。公園的停車場是聚集了那麼幾個平民;報社的女人也提著個相機準備大幹一場;幾個戴著傳統帽子,穿著傳統裙子的太太,正在架鐵鍋、擺設紡車和別的農家物品。
可是重演開始這段時間只是裝個樣子,要等到第一聲假槍聲后才來真的。這是不成文的規定,至少埃爾默參加時是這樣。不過今年傑夫好像火燎屁股一樣,讓人覺得他想證明皮克特縣的命運,是由一次假想戰役的結果決定的。
「沒什麼,還有呢?」傑夫又說了一遍。
「沒什麼,長官。」埃爾默說。
「對啦。」傑夫說,同時用戴著騎兵手套的手拍了拍衣袖,好像是拍去長期閑置蒙上的灰塵,「科克和他的牛鬼蛇神來時,你最好別笑得太多。否則,槍彈不長眼,說不定散彈就會飛到你的大嘴巴里,如果那時你的頭還在肩上的話。」
「長官?」達倫兩眼直視前方,說道。
傑夫離開埃爾默,走到達倫面前,給他正了一下軍帽,直到蓋住前額。「二等兵,什麼事?」
「歷史書里說,來這襲擊的是斯通曼將軍。」
「斯通曼是指揮官,科克才是襲擊和屠殺的黑手。我很欣賞你事先做了功課。可以幫助理解。」
「謝謝您,長官。」
傑夫走開幾步后,轉身面對隊列的全部士兵,或者說能請得到假來參加重演的全部士兵。一顆汗珠從埃爾默的前額滾落,順著眼睛中間的鼻樑流到鼻尖上,停在那晃來晃去,搞得他痒痒的。可他卻不敢伸手去擦,因為傑夫的眼神變得像刀一樣冰冷、灰暗。
「各位,歷史即將再現。但是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向過去致敬。」傑夫的聲音降了半個八度,更加深沉,「也要給未來添光。因為這場內戰使鄰人反目成仇,時至今日仍舊如此。」
他在嗡嗡亂叫什麼啊?埃爾默估摸著傑夫最近是不是讀了什麼修正主義的新書。寫內戰的書多如牛毛,說什麼的都有,把內戰的每個細節都討論遍了。傑夫的新書沒準是偏向於稀奇古怪的社會角度和心理角度的。反正有一幫像傑夫這樣的人,見到什麼跟戰爭沾邊兒的東西都會收集,那些作家也樂意把幾本書攪到一起,弄個真皮封面,做成精裝版。可是這些精裝版爛到掉渣。有幾本埃爾默只能勉強能看到第三頁,連他這個英語只考到D2的,都能找到不少語法錯誤。
「今天晚上,是你們保衛自己家園的時刻,保衛自己親人的時刻,保衛國家的時刻。」傑夫說這些話的時候慷慨激昂,像是誠實的林肯上身一樣,只是沒有大禮帽和傻呼呼的連鬢鬍子,「我沒法說上帝是站在我們這一方的,因為上帝的職責是與世人同在。我們的職責是為了他賜福給我們而戰,以免讓我們自己和我們的祖先蒙羞。」
埃爾默聽到一聲抽鼻子的聲音,接著是哽咽聲。他向右瞟了一眼——我的天,沃利居然在哭!
報社那女人,右邊的胸脯上掛的牌子上寫著「記者」,就好像手裡拿著鏡頭足有一尺長的相機,兜里揣著筆記本,別人還不知道她是記者似的。她用相機對準傑夫,擺弄著長鏡頭。傑夫知道她在照相,挺了挺胸膛。
埃爾默的那顆汗珠還在鼻尖上晃動,戲弄著他,想讓他打個噴嚏攪亂隊形。
就是拚命也不能打噴嚏啊。事關我們和我們祖先的榮譽,這可不是上《美國偶像》3。
「我們中間有些人會在戰場上倒下。」傑夫說,「作為你們的長官,我若不能身先士卒,決不叫你們冒險。我有一個家庭——」
傑夫停頓了一下。埃爾默在想他自己的兩個兒子晚上會不會來這裡野營。賈雷爾極有可能在他的野馬牌車後座跟女孩銷魂。鮑比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房間里,上廁所用的時間都不多。這小子可能和所有十三歲的孩子一樣,在房間里自摸找樂子。感謝仁慈的主,鮑比是個正常的孩子,沒有像傑夫的後代那樣。「我有一個家、有親人,我願意為家為親人付出生命。」傑夫繼續說道,「我的家人也必須付出。」
傑夫朝平民營地點點頭。平民營地火光閃閃,開水翻騰。他的妻子瑪莎骨瘦如柴,皮膚也不好,細細的脖子,加上頭又大,看上去像只火雞禿鷹4。瑪莎攪著水,像是在準備洗衣服或是準備燉肉。傑夫晚上大概不會想跟火雞禿鷹炒炒飯,兩個人睡帳篷里,要是小小地哼唧那麼幾聲,全營地可就都聽見了。其實,傑夫可能最近都沒什麼機會用他那根炒勺。
至少,從在韋爾內爾身上播了一顆金色的小種子后,就沒用過了。
瑪莎可能也跟埃爾默一樣納悶:鮑比長得跟傑夫更像,跟埃爾德雷斯的基因庫卻好像沒什麼關係。考慮到傑夫射向瑪莎大腿之間那一槍,只能算是個啞彈。瑪莎大有可能一氣之下,把她的鮑魚收藏起來不讓傑夫用。
附近看不到弗農,這也不是怪事。這個奶油小生永遠是傑夫內心娘娘腔的佐證,就算他裝腔作勢地像個狠角一樣訓話,還留個小鬍子,也於事無補。
為家庭付出,狗屁不通。
埃爾默鼻尖上的汗珠又變大了一點。他使上一招鬥雞眼,盯著汗珠,好像這樣做可以讓汗珠蒸發掉一樣。
「付出。」傑夫在士兵隊列前踱來踱去。他在為照相的那位演戲。照相的那位蹲在草地上,以從下向上的角度拍他。這種角度照出來的人像有十英尺高,十分威猛。
沃利打了個嗝,一縷薄薄的咖啡與威士忌合成的酸霧飄過埃爾默的臉。打嗝的聲音在靜靜的早晨顯得特別刺耳。金黃色的白楊樹葉和紅色的楓葉也停止了搖擺,就好像傑夫的話對整個世界都事關重大似的。
「付出意味著你要為比自己崇高的東西做貢獻,可以是為上帝做貢獻,也可以是為群體做貢獻,為同伴做貢獻,為國家做貢獻。」傑夫說完,停了很長時間,給照相那位足夠時間,她可以以士兵、五彩繽紛的樹葉以及南部邦聯旗作為背景,給戴維斯上尉照一張漂亮的照片。
這個小人想成為他自己歷史書裡面的明星。
「我們都是歷史的一部分。」上尉繼續說道,照相的一連照了好幾張,「歷史意味著死亡。我們這幾天的紀念活動——慶祝活動——就是要讓我們記住灑在這片山地上的鮮血。各位,這是我們的傳統。我們必須銘記。」
埃爾默在想沃利的咖啡壺裡還剩下多少摻了威士忌的咖啡。他鼻尖上的汗珠變得更大了,卻無視地心引力,仍然附在鼻頭上,就像青蛙趴在一節濕漉漉的樹榦上一樣。他晃了晃頭,試著在打噴嚏前把汗珠甩掉。
傑夫看到埃爾默在晃頭,往前跨了三大步,走到埃爾默面前。埃爾默可以聞到傑夫口氣里的乳酪味,大概是因為傑夫早上吃香腸時同時吃了乳酪。傑夫的手抓住軍刀的刀柄,一邊玩弄著刀柄上的流蘇。
「大兵,還記得立正的姿勢嗎?」
「媽的,傑夫。沒必要這麼過火吧。」埃爾默把肩膀一耷,伸手抹掉了鼻尖上的汗珠,「觀眾都還沒到場。」
埃爾默敢肯定這可憐蟲為了這一刻一定練過無數次了——傑夫從卡嗒刀鞘里抽出軍刀,在空中畫了個圈,用刀尖頂在埃爾默的胸脯上。
「邦聯的隊伍里不能容忍散漫的士兵。」上尉說,睜著一副煙灰色的眼睛,眼圈還發紅。傑夫的眼睛不是這個顏色。埃爾默覺得現在的這雙眼睛就像被籠罩在戰後的迷霧裡一樣。
刀尖上的力量又大了一些。埃爾默鬆了口氣。幸好是把騎兵軍刀,騎兵軍刀是用來劈的而不是用來刺的。否則他的胸脯上早就被戳了個洞。
埃爾默朝照相的瞄了一眼,希望她照下了這一幕,說不定以後打官司時有用。不過這個拉拉雙手叉腰,滿眼怒光,好像對一個不守紀律的士兵非常失望。平民營的女人們也停下手中的活等著看處罰結果。其他的士兵一動不動地目視前方。沃利那張紅臉上的表情讓埃爾默覺得這個大屁股酒鬼正暗自得意,慶幸挨訓的是埃爾默而不是自己。
儘管胸前壓著一把軍刀,埃爾默還是在考慮要不要跟傑夫叫板,大聲地告訴他至少自己的兒子不是一個繡花枕頭。這時,他看到有其他演員登場了。他們從穆拉托山那邊穿過樹林,往溪邊走去。
肯定是田納西州第八軍團的人,他們的裝備看上去逼真不行,像是在馬納薩斯戰役5用過的一樣。他們的衣服很臟,有些也不標準,在一定程度上看起來還更真實一些。不過卻和現代重演有點格格不入。現代重演都叫傑夫這幫人搞成土豪的玩意兒了,所有的複製品都得是官方認可的才行。而且來的這些演員穿的軍服有藍有灰6。
「還想說點兒什麼嗎,二等兵?」傑夫說。同時,埃爾默聞到一股菊苣7的香味。
埃爾默決定讓傑夫接著玩,但那也不表示其他人非要陪他入戲。他用手指了指營地的周圍,說道:「好像有人來了。」
傑夫沒有收回軍刀,回頭看了一眼,就差學土撥鼠再到處嗅嗅了。「什麼人?」
「布里斯托爾那幫人。」埃爾默說。他又想起田納西州歷史隊照安排明天才到。他們肯定是天亮前紮營,也許停在穆拉托山邊哪條伐木用的路上,早上起來換了衣服搞突然襲擊。
戰略不錯,只不過觀眾還沒到場。而且,大家都應該按劇本演。再加上這幫演員好像在樹林的狗窩裡待了十年,不像是剛從丹尼斯8吃完早餐出來。
「這是一場沒有增援的戰役。」傑夫說道,雙眼冒煙。傑夫的樣子很像鮑比生氣和使倔的時候,「戰場上,我們只能依靠自己。我們要用自己的身軀去保衛家園,使其免受壞人的侵犯。」
「好啦傑夫,我知道了。」埃爾默說道,聲音小得就連沃利和達倫都要特別費勁才聽得到,「這些大道理搞得你發春,韋爾內爾也搞得你發春,騙小孩的重演也搞得你發春。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的人生就是一坨狗屎。我可不會陪著你發癲。你接著玩吧,不過別把我扯進去。」
埃爾默伸手撥開軍刀。他想,這軍刀也就是個玩具,不會那麼鋒利,也就是在一場虛假的戰爭里用用,又不是真的用來殺人。田納西州軍團還在向前推進,不過他們的人影好像慢慢地縹緲起來,與晨霧混在一起,飄蕩在小溪的上空。
埃爾默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幻覺,一時眼花
他伸手拂了一下,像是要撥開罩住自己的薄紗。他的手握著冰冷的刀刃,很高興它是實實在在的,心卻像壞掉的鬧鐘一樣地跳。
「散漫是不能容忍的。」傑夫向前跨了一步,手腕一抖,從埃爾默的手掌里將軍刀抽了回來。埃爾默的手掌霎時變得濕漉漉的。他的眼睛卻仍然盯著那團迷霧。迷霧在樹林中繼續向前推進,士兵的身體慢慢融化進空氣中,那些陰暗疲憊的面孔略作徘徊,也消失不見,彷彿尖叫過後逐漸隱去的迴音。
「田納西州那幫人。」埃爾默抬起顫抖的手指了指。
紅色的血液從他的手掌中流出,像雨點一樣濺在干樹葉和枯草上。那些迷霧慢慢消散,樹林里又響起正常的聲音:嘲鳥9在樹頂柔聲歌唱,小溪潺潺,猶如炊具叮噹輕撞。糖楓10揮動樹枝,在進入冬眠前輕輕道別。
埃爾默的手火燒火燎,猶如受了電擊。他不得不把注意力從無形士兵、瘋子鄰居還有身旁的同伴那收回來,那些士兵跟他的瘋子鄰居一樣打了雞血。他看了看自己的傷口。一道像手術刀切過的傷口,裡面的黃色脂肪往外翻著。
怎麼罵傑夫也好,這個龜兒子磨刀倒是一把好手。
「大兵,那地方什麼也沒有。」傑夫說。
報社照相的舉起相機,調了調長鏡頭,在掃視樹林。埃爾默身體前傾,跪在地上。他的士兵同伴沒有一人動一下。
「全體注意!」傑夫吼道。士兵們一怔,挺直了胸膛。「解散。」
士兵們鬆懈下來,散開隊形,開始聊天。沃利拍了拍埃爾默的肩膀,「嗨,挺好玩的,是不是?」
埃爾默按著傷口,想止住血。「是啊,真他媽刺激。對啦,你沒看到樹林里的兵嗎?」
沃利的火槍斜靠在一旁,他眨了眨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說:「那些兵應該明天才會來。」
「我也是這麼想。」埃爾默搖搖晃晃地說道。
「你怎麼臉色有點發白?」沃利說,「太熱了吧?都是羊毛軍服惹的。」
「就是。」埃爾默說,「來杯咖啡怎麼樣?」
「好啊,來,上車那兒去。」
「你那威士忌咖啡還有嗎?給一口提提神。」
「有。你的手怎麼啦?」
「沒什麼,一點兒『舊傷』罷了。」
「太逗了。」沃利說道,一邊打了個嗝,「走吧。等下傑夫還要找我們支帳篷。」
他們經過傑夫時,沃利手掌向外敬了個邦聯軍禮。埃爾默有樣學樣,故意讓傑夫看清他的傷口。傑夫一臉嚴肅,沒點笑容,還了個禮,就好像他們是在離前線好幾英里的營地里過周末。埃爾默聽到遠處森林裡傳來戰鼓聲,以為又是自己的幻覺。他拉了拉法式軍帽的帽檐,低低的壓著眼睛,跟著沃利往用餐的地方走去。
他身後,十月的樹林里,斑斑點點的陽光投在地上。一些東西似有似無地在幽暗的低洼里潛行。
1傑克丹尼,世界十大名酒之一傑克丹尼酒廠1866年誕生於美國田納西州蓮芝堡,是美國第一間註冊的蒸餾酒廠。傑克丹尼威士忌暢銷全球一百三十多個。
2美國分數分A+,A,B+,等等到D+,D,E,F。F為不及格。E名義上及格,但實際不及格。
3《美國偶像》(AmericanIdol)是福斯廣播公司從2002年起主辦的美國大眾歌手選秀賽,英國電視節目《流行偶像》(PopIdol)的美國版。
4紅頭美洲鷲(buzzard),又名火雞禿鷹,是分佈在美洲的一種新大陸禿鷲。
5馬納薩斯(Manassas),美國弗吉尼亞州東北部的一個城市,第一場南北戰爭中的重要戰役於1861年7月21日發生在弗吉尼亞的馬納薩斯和布爾河附近。
6藍色軍裝是北方的聯邦軍軍服,灰色軍裝則是南方的邦聯軍軍服。
7菊苣(chicory),又稱苦苣、苦菜,一種灌木叢生的多年生草本植物,長出藍色或薰衣草色的小花。原生於歐洲,但現時已自然生長於北美等地而成為路邊物種。
8丹尼斯(Denny's),一家餐飲企業,其店鋪全年無休營業,提供各類餐飲服務。丹尼斯是美國最大的連鎖家庭餐廳企業。其店鋪大多位於高速公路的出口附近及其他距市區稍有距離的場所。
9嘲鳥(Mockingbird)又名模仿鳥,仿聲鳥,嘲鶇,有雀類語言家之稱。它叫聲動聽多樣,可以模仿多達30種以上的物種聲音,它們甚至能模仿機械的聲音,並且又能加上自己獨特的變調。產於西半球。
10糖楓,糖楓(sugarmaple),學名為Acersaccharum,又名美洲糖槭,槭樹科槭屬。產於美洲東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