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定情
張淑寧走到宮門口，門口兩個凶神惡煞的侍衛，看到張淑寧過來，立馬掏出佩劍，攔住了張淑寧。
嚇了張淑寧一個哆嗦，往後退了兩步。
張淑寧趕緊賠笑道：「兩位大哥莫急，我這就走，這就走」，轉身回去了。
得！連宮門都出不去，更何況是摸到東宮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張淑寧慢悠悠的往回走，把從小到大看過的電視劇都在腦子裡過一遍，看能不能借鑒點什麼。
等走回房間，也沒想出個頭緒。
眼看正午已過，不知道這古代幾點下班，再晚的話他們會不會就下班了。
張淑寧心煩氣躁，抬手想給自己倒杯水。
突然覺得袖子里鼓鼓的，她猛然想到進宮之前她帶了幾百兩銀票。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張淑寧眼珠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小時候，老媽就總把「窮家富路」掛在嘴邊，無論到哪，身上都不能沒有銀子。這才養成了張淑寧出門必帶錢的好習慣。
現在，張淑寧只需要靜靜地等待機會就好了。
下午，老嬤嬤呼啦啦帶了一群宮女內監，來檢查秀女的高矮胖瘦，算是第一輪的選拔。
成千的秀女淘汰了一部分，仍然還剩下一兩千人。
這比現代的選秀節目可壯觀多了，想來皇家的人還真是會享受，從幾千人里挑出來個老婆，也算是千里挑一了。
張淑寧開始好奇朱祐樘的張皇後到底是何等的美貌，若是自己多闖幾關，興許真能一睹芳容呢。
張淑寧暗自腹誹，一輪的選拔就算過了。
明天的檢查會更嚴格，要檢查五官身材等等。張淑寧心想：這太子也不知道長成什麼樣子，還要求女子相貌出挑，從古至今都是看臉的時代啊。
待老嬤嬤和內監走後，留下幾個宮女關照這些秀女的衣食起居。
張淑寧百無聊賴，又不想聽那些鶯鶯燕燕唧唧喳喳的聲音，便尋了一個無人的地方發獃，這時一位和梅香差不多年紀的小宮女走了過來，朝張淑寧行禮。
張淑寧一愣，這是誰啊？就聽她道：「小姐可是張淑寧？」
張淑寧怔怔地看著她，事出反常啊，她剛進來怎麼有宮女認識她，頓了頓，道：「是我.你是？」
明玉道：「小姐莫怕，奴婢明玉，本是在東宮當差的，李侍衛把我送這來，讓我看護小姐的。」
原來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了，張淑寧點點頭，在這宮裡一切都還是小心為妙，張淑寧對明玉並未全然信任，客客氣氣道：「如此便有勞了。」
明玉雖小，但在宮裡當差多年，早有了一副玲瓏心思，一眼便能看出張淑寧並未對自己徹底信任。還好李岩早有交代。
明玉從袖中掏出一個竹笛，遞給張淑寧，道：「這是李侍衛交給我，讓我帶給小姐，說小姐看到它就會相信我的。」
從明玉拿出竹笛的那一刻，張淑寧就相信她了。
這隻竹笛是在天津的時候，他們在街上看到一個樂器攤子。
張淑寧問朱祐樘會不會什麼樂器，買一個好讓他表演表演，結果朱祐樘說他會彈琴，笛子也會一點。
但琴太大不好拿，張淑寧就買了這隻竹笛。
張淑寧接過竹笛，對明玉一點戒心都沒有了。
正好，連朱祐樘都這麼信任她，幫她溜出去這事也只能要明玉幫忙了。
張淑寧環顧了一下周圍，確定沒人，拉過明玉，耳語道：「既然他都相信你，我也信你，只是我想見見他，你能不能把我帶出去？」
聽到張淑寧要見朱祐樘，明玉咬了咬唇，李岩交代過她，張淑寧還不知道紀煦就是太子朱祐樘，讓她不要說漏嘴，但也沒讓她攔著張淑寧不讓見啊。
明玉有些犯難，但在混跡皇宮多年已經練就了她處變不驚的本事，面不改色道：「那小姐您且等我向李侍衛請示一下，再給您回話。」
張淑寧也沒想一下就能見到人，等等也是要的，只要能見到就行，忍不住面露喜色，聲音也輕快了不少：「那你快去吧，我等著，不急。」
明月應聲退下。
張淑寧沒想到明月的辦事效率這麼高，一個時辰明玉就來回話了，說今晚亥時末到長樂宮一見。
正月的天，天黑的早。
張淑寧仰面躺著，盯著房梁。
想著一會的見面，時間一點一點靠近亥時，張淑寧的心也慢慢緊張起來。
一邊想著怎麼讓自己落選，一邊想著朱祐樘要成親的事，腦子嗡嗡的像一團亂麻。
亥時鐘一響，張淑寧就躺不住了，這時，明玉推門進來，拿了一身她的衣服，讓張淑寧換上。
待張淑寧打扮的和明玉一般無二時，已經亥時一刻了。
關好門，兩人悄悄出了宮。
明玉本來準備好了令牌，誰知兩人正趕上護衛輪值交班的空擋，到是省去了一些麻煩。
張淑寧低著頭跟在明玉後面，深夜的皇宮，靜悄悄的，長長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偶爾傳來幾聲貓叫，更添陰森之感，張淑寧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又走了大約一刻鐘，明玉在一做宮殿門口停下，輕輕推開了大門，雖然明玉盡量輕了，沉重的大門還是發出了嘶啞的吱呀聲，應該少有人來吧。
大門后就是一面門牆，繞過門牆，院子里只有廊下兩盞燈亮著。
借著微弱的燈光，張淑寧看見了上面的幾個大字——長樂宮。
明玉俯身朝張淑寧指了指裡面，輕聲道：「小姐，主子在裡面等您，小姐切記長話短說，我們不能在此久留。」
張淑寧點頭，道：「好。」
明玉言罷悄聲退下。
張淑寧深吸了一口氣，抬步邁了進去。
朱祐樘坐在右側外間的桌前，正在品茶，看見張淑寧進來，笑道：「你膽子還真不小，在皇宮裡也敢隨意走動。」
張淑寧嘴角一彎，道：「這不是有你嗎。」
環視了一圈房間，朱祐樘只點了桌上的兩盞燈，也就照亮了兩米左右的地方，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
張淑寧當他怕人發現，不敢點太亮，沒有多問。
朱祐樘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問道：「說吧，你找我什麼事？」
張淑寧頓了頓，咬了咬牙，問道：「聽說.你要成親了?」
朱祐樘抬眸對上張淑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道：「李岩告訴你的？」
張淑寧沒有說話，等著朱祐樘的答案，她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讓她有些口乾舌燥。
朱祐樘垂眸，算是默認，現在就是在給他選妃，確實是要成親了。
張淑寧呼吸一滯，怔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幾個深呼吸后，張淑寧道：「好，我知道了。」轉身準備離開。
朱祐樘一個箭步，迅速拉住了張淑寧，沉聲道：「阿寧，你就沒有別的想說的了嗎？」
半晌，朱祐樘才聽到張淑寧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如果我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我不想讓你娶別人，你會怎麼辦？」
朱祐樘猛然愣住，他一直認為是自己一廂情願，現在聽到張淑寧說喜歡他，控制不中心中如海浪襲來的的興奮感。
看著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的張淑寧，朱祐樘帶著笑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張淑寧聽出了朱祐樘語氣里的笑意，以為在戲弄她，抬頭想反駁，卻看到朱祐樘認真的表情和眼裡難掩的喜悅。
朱祐樘拉過張淑寧讓她離自己更近些，緩緩道：「阿寧，聽到你這麼說，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張淑寧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朱祐樘偷襲了一下香唇。
屬於他身上的清香瞬間充滿了張淑寧的鼻息，觸電般的感覺瞬間到達全身。反應過來后，瞬間紅了臉。
朱祐樘小聲道：「我本來都放手了，是你自己回來的，這次我絕不會再放開你了。」
張淑寧微怔。
突然外面一陣喧嘩聲傳來，把兩人的思緒拉回來。
朱祐樘喚李岩進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只聽到一聲鏗鏘有力的落地聲，李岩便推門進來，拱手道：「回主子，貴妃娘娘有佯，皇上連夜把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召去安喜宮了。」
朱祐樘「嗯」了一聲，沒有放在心上。萬貴妃已近花甲之年，難保沒個小病小災的。
張淑寧卻想到了，現在已經是成化二十三年了，萬貴妃就是在今年病逝的，不過半年成化皇帝也駕崩了，但是具體時間，張淑寧就不曉得了。
見她走神了，朱祐樘點了點張淑寧的腦袋：「想什麼呢？」
張淑寧搖搖頭，甩開朱祐樘的手道：「我在想你都要成親了還撩我。」
朱祐樘窄了窄眼帘，笑道：「是要成親了，可這新娘子是誰，不還是我說了算嗎？」
又道：「今天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安心等我。」
張淑寧相信他，點點頭，跟明玉回去了。
又過了近一個月，張淑寧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她也不負眾望，進入了最後一輪。
張淑寧急的直跺腳，心想：紀煦幹什麼去了，再不出招，她就要和其他四十九人一起被太子挑選去了。
問明玉消息，明玉只說讓張淑寧安心等就好。
難道讓她在最後一輪被淘汰嗎？可是就算選不上太子妃，她也會被留下來賜給其他人，或者留在宮裡做個宮女之類的啊。
張淑寧心裡把朱祐樘罵了一百遍，早知道他這麼不靠譜，還不如靠自己。
身在東宮的朱祐樘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李岩關心道：「主子可是受涼了，要不要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