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秘密的揭穿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是悲傷還是喜悅的情感瞬間就控制了我的大腦，讓我沒有辦法操控自己，可是我意識到醫生叫的是我，於是連忙應聲道:「在這兒，我是家屬。」
一部分醫生或護士已經衝進了重症監護室，在爺爺身上不知道搗弄著些什麼，做著各項指標的檢查，采了血樣，對機器上的數據進行了全面的分析，而和我溝通交流的這個醫生上下打量著我。
他推了推眼鏡，然後問道:「你是病人的什麼人啊？」
「我是他孫子，親孫子。」我趕忙回應道。
大夫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行，你跟我過來吧。
那醫生並沒有把我帶進重症監護室，能直接查看爺爺的情況，儘管我的心裡是多麼的惦念，想要留在走廊，即使是隔著玻璃也想一直看到爺爺，可是那個醫生把我帶到了他的辦公室裡面，他點開了燈，拿出了一沓x光片子，放到我的面前。
「這是病人從去年冬天開始來拍的所有的肺片，可能你不懂醫術，沒關係，我解釋給你聽。」醫生不帶任何情感的說道。
我連忙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了，醫生首先是拿出了一張，去年11月份的片子，他說道，「這是病人去年來醫院拍的第一張x光片，當時蘇整段出來的還只是輕微的肺炎，有疑似的氣胸癥狀。」
「注意只是一次，緊接著病人的身體情況就讓我們打消了這個念頭，病人身體十分硬朗，說話鏗鏘有力，氣沉丹田，一點也不像是氣管類病人的癥狀，於是我們很快就打消了對於他，病症嚴重的懷疑，給病人簡單做了檢查，卻一直沒能查出來病因。」
「各項血液指標都正常，可是病人的片子顯示，他的肺部絕對有毛病，但是病人想要採取保守治療，也就是服藥，並且他拒絕住院，於是也就應了他的意，讓他回家休養，可是沒有過多久，病人再一次來到了醫院。」
「病人來到醫院的頻率大概是每月一次，你可以看一下肺部的陰影，都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的加重，可是奇怪的點就在於任何一次，就算是驗血后其他的大規模的檢查也好，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雖然專業的術語是聽不清，可是他的大概意思就是，爺爺的病一直找不到病因，而且還在逐漸加重。
我皺起了眉，雙手拄著下巴，胳膊肘拄在醫生的辦公桌上，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醫生看到我的反應回過頭，從材料中取出了一個檔案袋。
檔案袋裡面存著的全是爺爺的詳細資料，身體癥狀各項指標，緊接著，醫生說道:「大致的情況你了解一下就可以了，我們說說現在。」
「現在病人的情況是病危，只不過不知道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本來按照病人的身體狀況應該撐不過十天，並且很難有蘇醒的癥狀，現在他們那邊的檢查我也不太了解。」
「總之病人是有了，要舒心的前兆，所以，暫時可以從重症監護室中轉到高危病房，也就是說你可以進去探望了，你有什麼想聊的可以和他聊。」
「可是千萬要注意聊天的內容，不能過於沉重，影響到病人的心情，雖然病人的毛病發在肺上，可是病人的心臟由於他的年歲已高，也難免會有問題，經不起大風大浪。」
我點點頭，等我走出了醫生的辦公室的時候，張子健，已經沒了蹤影。
我詢問了拿著葯著急忙慌跑過的小護士，他跟我說了，爺爺的病房，於是我直接去到了爺爺的病房裡。
我剛進去就看見張子健頹唐的坐在了門口，一直盯著爺爺看，他看到我進來，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真好。」
那眼中流出來的感情絕對不是嫉妒，而是感到惋惜，感到自己的不幸，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現在卻無暇顧及他的心情。
趕忙走到了爺爺的床邊，爺爺雖然說恢復了自主的呼吸，可是還是沒有完全的蘇醒過來，正沉沉的躺在床上睡著，肺部的管子也沒有拔出，胸腔的積液，正順著管子一點點的往外流。
我握住他蒼老的手，然後對他說道:爺爺，我是學知啊，我回來看你了，老頭子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我剛考上大學，連女朋友都沒出就回來了，你都不看看我嗎？
我就絮絮叨叨地伏在爺爺的床頭，一直在跟他說話，張子健起身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出
了病房。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可能是想給我和爺爺留一點私人的空間，可能是這祖孫團聚的場景
點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經，總之張子健走了出去，我沒有關心他去哪，也沒有追出去。
就這樣我伏在爺爺的床邊，你也過去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第一件事兒就是站起身看了看爺爺，爺爺已經醒了，正一臉慈祥地盯著我。
他開口說道:「學之啊，你怎麼想起來看我了？在學校生活的還好嗎？」我們都十分默契的閉口，不提在學校發生的那些關於鬼怪的事情，都十分默契地避開了應屆的事情不談，好像此時的爺爺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子。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爺爺並不是有名的風水術士，我也並不是什麼風水術士的傳人，
我也沒有陰陽眼，就是這祖孫二人重逢的場景。
只是好景不長，並沒有持續多久，話題逐漸被爺爺帶的轉為了沉重。
他摸了摸我的頭，開口說道:「學之，我的乖孫兒，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想聽，也不想面對，可是你還是要去面對，你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爺爺已經不行了，現在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
我瞪大了眼，果真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備而來，根本就不是突發，重逢，漠然的發瘋，一直到閩東的死去，再到那個教授的血肉模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幕後的最終原因的。
即使我想避開不提，可是事實就是這個樣子，爺爺開口說道:「老宅的地下室，從小我就不讓你去，有一次你調皮闖了進去，出來還被我揍了一頓，我想你應該記得吧，那個地下室藏了不少的事兒。」
「本來我以為我可以一直都幫你擋下，可是現在看來，我已經擋不住了，在老宅的地下室，進門，走第二塊地磚，它是活動的，那個地磚底下藏了一把鑰匙，你在地下室走走，找找，我也不記得是放到了哪裡，有一把上了金色鎖頭的箱子，你把那鎖頭打開。」
「那裡面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你身上的秘密。」爺爺說到這兒，猛的一陣咳，從他的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
我連忙拿來紙巾給爺爺擦拭著，口中，已經喊出了聲，帶著哭腔:「爺爺，老頭子，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他的喉嚨里翻出一大口鮮血，順著嘴角流過臉頰，灑在了白色的被單上，染紅了一片，緊接著爺爺就咽氣了。心電圖上面，只剩下直直的一條線。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跑出的病房，總之我聲嘶力竭的喊著，醫生和護士喊著一切，我能看到所有的人醫生和護士聞聲連忙趕來。
看到了爺爺，嘆了一口氣，轉身對我說，節哀順變吧，小夥子，麻煩你簽一個字，醫生遞來的是薄薄的一張紙，死亡確認書，在家屬的那一欄空著，等待著我的簽字。
醫生把筆遞給了我，我顫抖著接過了醫生手中的筆，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發生，我身上的檀木是怎麼回事？
爺爺還沒有說清楚，我還什麼都不會呢，對於風水還一竅不通的我，怎麼可能撐起整個柏家的大梁？
就在這個時候，消失了很久的張子健也回來了，他的手中還提著看望爺爺的水果，當他看到一圈一圈的醫生沒到病房裡的時候，張子健瞬間都明白了，他把手中的水果扔到了地上，然後一個箭步衝過來，把我抱在了懷裡。
「老三，老三，弟弟，沒事兒的，沒事兒的啊，兄弟們都在呢。」張子健安慰道。
我的身體好像一瞬間就已經不是我的了，身體麻木，好像喪失了所有的感官和知覺，那張紙拿支筆就掐在我的手裡，而我被張子健抱在了懷裡，他整個人由於肌肉發力而止不住的顫抖著，他不停的在安慰我，不停的在陪我說話，可是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掙脫開了他的懷抱，在家屬確認上面簽了字。
幾名護工戴著口罩進來，準備把爺爺的屍體放到停屍間等待著夥伴，卻被我攔了下來，我走到了爺爺的床前，跪了下來，緊攥著它冰冰涼涼已經僵硬的手，說:「您放心，您一定放心孫兒一定好好的。」
我挪動了身體，對著床，對著床上的爺爺，叩了一個頭。我的額頭緊緊的貼在地板上，許久都不抬起來。
眼淚奪眶而出，低著頭，順著臉，蹭到了醫院的地板上，模糊了一地。
身後的醫護人員，也紛紛摘下了帽子，為爺爺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