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挖屍體
聽到他的話,我臉上的表情有些窘,梁玉瑞察覺了自己說話有些不合時宜,連忙尷尬的一笑。我也跟著無奈的笑了起來。
「是的,這裡是我妻子的家鄉。」
「哦,所以你來這裡是想找你的妻子?」梁玉瑞是按著我的思維往下說的。
「嗯,是的。」
「可是你來這些天,依舊是沒有任何的音訊,你跑了妻子的娘家很多回,他們也是和你一樣不知道妻子的如今下落?」梁玉瑞又是在猜測。
「不是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妻子的娘家。」我的回答一定很讓梁玉瑞感到震驚。
「啊?你從來沒有去過她娘家嗎?」
「沒有,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還沒有這些家人。」我把實情告訴了他。
「那你妻子還有什麼親屬,你見過?」
「就一個堂哥,他叫陳大興,僅此這個人,這些年我也才見過一次。」
「哦,那你是想讓我把這個人幫你找出來,然後可以通過他來找到你的妻子?」
梁玉瑞很快理解了我的意思。我連忙點點頭。還沒等問明情況,這個時候,我們點的菜已經冒著熱氣上了桌,然後梁玉瑞要了兩碗米飯,我們就開始吃了起來。
席間,他接著問道:
「對於這個陳大興,具體有什麼特徵,住在哪裡,你都清楚嗎?」
他的問題難住了我,我搖了搖頭,我和陳大興見面就那麼一次,還是匆匆忙忙的,他找了妻子之後,就又回去了。
梁玉瑞看到了我的回復就緊鎖眉頭,一副很困難的樣子。
「是不是很難辦?」我有些忐忑,真的害怕他說辦不了。我最後的指望也就沒有了。
「確實不好辦,但是我想也能有辦法找到這個人的,放心吧。」
他的話著實讓我有些感動,雖然現在的保證沒有任何的價值,但是對於我的意義確實很大的。猶如在我摸索前行的黑暗中,亮起了一盞明燈。
他管我要了陳大興的樣貌特徵,我把記憶中的陳大興的樣子,都告訴給了梁玉瑞。以便他按照這種樣子去找人。
這一頓我們吃的很愉快,我的話也多了一些,至少比平時。我這回知道了他正宗北方菜的意思是什麼了。是一種鮮辣的味道,感覺就如熱情似火的艷陽,照耀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
又過了幾天,我和梁玉瑞一直都沒有聯繫過,也不知道他那邊幫沒幫我查陳大興。不過我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這幾天一直感覺身體很乏,一點也沒有緩解,睡覺也解決不了我的這個問題,甚至比平時沒睡覺的時候,還要乏。
這天晚上,感覺身子好像是躺在了泥里,非常的不舒服。幾個轉身之後,我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濕的。外面還在下著雨,偶爾會有幾聲轟隆隆的雷鳴聲音。再看我睡覺的衣服,怎麼會都濕了?再看看我的鞋,上面居然都是泥水。
我跳起來,趕快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在我脫衣服時,居然看到了衣服上面有一處顏色比較深的,我懷疑的靠近鼻子處嗅了嗅,一股不同於泥水的甜猩味道衝擊過來。我下意識的扔掉衣服,那味道我很熟悉,即使它的氣味小到可以忽略的程度,但是我還是能清晰的分辨出來,那是血的味道。
我的衣服上怎麼會有血,我連忙跑到了衛生間,朝對面的鏡子上望,試圖想要找到身上究竟是哪裡破了流出的血,但是渾身上下都是完好的。那麼這塊弄到衣服上的血跡就不是我的?那會是誰的?
這種莫名出現的血跡和衣服鞋子上的泥水,都在告訴我它們的存在是真真實實的。
我抖動一下衣服,從上衣的兜里滾落出一顆扣子。我把那扣子撿起來,那一個菱形的裡面鑲著水鑽,很別緻,一看就是一個女性衣服上的扣子。可這隻扣子怎麼會一夜之間出現在我的衣兜里?
在我記憶中,昨天是9點就躺在床上睡覺了,這一宿我不可能出去,即使出去,我也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吧?這種離奇的事情在一次發生在我的身上。一種不祥的預感就開始出現。
我的身子僵直在那裡,無法解釋這一切,亦如幾個月之前在我家中發生的那起兇殺案,我現在連死的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兇手是誰?但是聽那些旁觀者說,我才是兇手,對於這個答案,我不知道他們說的,和我肯定的事實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啊!」
在我陷入迷茫時,身後有人發出一聲尖叫。我慌張的朝身後看去,看到了菓默默呆立的站在我的面前,就是剛才她發出的叫聲。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常,我還在衛生間里,光著膀子,下身穿了一條沾滿泥巴的褲子,樣子很像一個乞丐。
「不好意思,默默,是我!」
菓默默這反常的舉動倒是把我也嚇了一跳,平時她很沉穩,從來沒有大驚小怪的,可這次她像看一個怪物看著我。那眼神犀利又極為陌生。我感覺這三個月我們建立起來的信任再慢慢的潰堤。
「我,我要上廁所。」她低下頭,迴避我的目光。
「好的。」我快速的出去,更換了衣服。
早上,默默連早飯都沒有吃,就離開了家。我不知道剛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把這麼堅強的孩子給嚇到了?
我掩住了心底這份驚駭,收攏下心神,開始去上班。我工作的酒店離我現在住的地方不是太遠,步行的話一般要20多分鐘吧。這其中要經過一段小土路,現在在城市裡這樣的路不是很多了。
因為昨晚和今天一直下著雨,這條路就變得相當泥濘不堪。腳踩在上面很快就被陷進了鬆軟的淤泥之中。該死的黑色泥塊就粘在了鞋上,我望著這一片泥濘的道路,地上留下了斑駁雜亂的腳印。每一個前行的腳印都有屬於它們自己的故事,而從這雜亂的腳印中,能否找到我的那個印記。想到這裡,我的心中更是紛亂如麻。
這種淅淅瀝瀝的小雨過後,終於迎來了天晴。久違的陽光味道,沒想到北方的雨也會這麼綿長。不過我欣賞的不是這雨,而是不想因為陰天的原因影響到自己的心情。我現在太需要平緩下心情了。
一個星期平靜的過去了,那種離奇的事情,再沒有發生,我的生活又重新恢復了平靜,但是始終感覺默默不像從前那樣親近我了。
我倒是在這種壓力下,養成了晚飯之後,去散步的習慣。當我走出了家門,已經離家能有半里路的時候,看到前面圍著一圈人。還有紅藍的警示燈再閃爍,周圍是黃白警戒線,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就是出事了。
當我跑過去,也加入這些圍觀的人群中,我是被後面的人,擠進了人群中,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卻被警戒線擋在了外面。
三四個警員,其中就有梁玉瑞的身影,他們從土中刨出一個人,更準確的說,那是一具屍體。這個屍體出土之後,就放在了離我比較近地方,我和那具屍體就隔著一條警界線,是一個女人的屍體,看樣子都有些腐爛了,她的臉上雖然被泥土蒙著,但依稀可以看見,她的嘴角微翹,好像是擺出一個微笑的樣子。
她外面穿了一件短外套,只是看不到外套的顏色,但是我卻被她衣服上的那些鈕扣給吸引住了,那是一個菱形裡面鑲磚的扣子,和我那天衣兜里發現的扣子,是一模一樣,正好這件外套第三個扣子已經沒有了。
看到這些之後,我如墜冰窟一般。徹骨的寒意像要把我活生生的給吞噬掉一般。
屍體很快就被人裝進了屍袋中,「刺啦」拉上屍袋的拉鏈,我突然感覺那麼一瞬間眼前一黑呼吸困難,好像真正被關進屍袋中的不是那具屍體,而是我。我猛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感覺鼻腔里有氣流加速的流動,能呼吸到一口新鮮的空氣。
我感覺這裡的空氣十分的壓抑,便費力的擠出了人群。整個人都感覺不好,剛才那一幕幕還回蕩在我的腦海中。我的雙手都再打顫,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讓我那般的緊張。一具屍體而已,還不至於把我弄成這樣。
我真正的擔憂,是發生在我身上那不受控制的行為,這讓我想起了,幾個月前,我在沒有意識時,做了什麼,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滿手的血,和倒在血泊中的人。而在這個不久前,我再一次的失去了意識,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睡著之後,做了什麼。很難不讓我去想,那具離我家不遠發現的屍體,是不是和我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