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死

咳咳。

不知道為什麼，這眼神看得霍凌一陣雞皮疙瘩，總感覺自己彷彿變成了鹿小雨眼中的某種獵物一樣，不由自主地就輕咳兩聲，扭過了頭避開她。

既然鹿小雨的說法和趙建成的完全相反，那很顯然，兩個人中有一個人必然不可信。

不過這事，暫時倒是和霍凌沒太大關係了。

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

惡靈女校密室，究竟是誰建造的。

這個人，為什麼能在人偶命案尚未出現的時候，如此精確地，預言出了其中會死亡的每一個受害者姓名？

而這個鹿小雨，名字更是和惡靈女校的女主角一模一樣，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的暗示？

就在霍凌沉思的時候，奈落倒是和鹿小雨聊了起來。或許是這兩個女生都曾經歷過那種黑暗的日子，性格雖然完全迥異，但居然聊的還挺開心。

「哈哈，那你為什麼要給霍凌打那個電話呀？」

當霍凌注意到兩個女生的時候，奈落正好咯咯咯地笑了一陣，又問道。

「好玩唄。」

鹿小雨翻了個白眼，「你是不知道，當時接到我電話的時候，你家那個霍凌被嚇成什麼樣子，快笑死我了。」

話音剛落，似乎是見到霍凌在盯著自己，鹿小雨表情微微一變，頓了頓才羞澀地一笑：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往心裡去呀。」

「這有什麼的，他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特別怕死，每天晚上八點之後都不肯出門的呢……哎呀！」

奈落一副很嫌棄的樣子，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霍凌一把擰住了耳朵，連忙大叫著求饒。

「快放開我，啊啊疼！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這種舉動在他們兩個之間算是很正常，不過，當霍凌放開奈落的瞬間，他卻似乎看見鹿小雨眼神有點怨毒地盯著奈落在看。

嗯？

不過，當霍凌凝神再看的時候，卻發現鹿小雨神色根本沒有異樣，還是那麼有些羞澀地微笑著，見霍凌看來，還害羞地低了低頭。

有什麼好害羞的。

霍凌無語地腹誹一句，旋即看向凌清涵：

「我把她帶回去先安頓下，你們警方沒意見吧？」

「可以。」

凌清涵點點頭，遲疑片刻，又壓低聲音湊近道，「不過你最好小心點，這個鹿小雨，我總覺得有點眼熟，可能我在以前的某個案卷里見到過這人。」

「你是說，鹿小雨可能有案底？」

霍凌微微皺眉。

「不是很清楚，也有可能是受害人一類的。到時候我去查一下。」

凌清涵沉聲說道。下一秒，她本來像是還想再說什麼，但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是七院精神科來的電話，我剛收到趙建成被轉入七院的消息，難不成出事了？」

「先接下看看。」

她顯然有點疑惑，不過還是聽霍凌的，接了起來。

幾秒之後，凌清涵的雙眸頓時一沉，眉心緊緊擰起，張了張嘴看向霍凌：

「趙建成……死了。」

「死了？！」

怎麼會——

凌清涵話音未落，霍凌就剎那吸了一口涼氣，反射性一把搶過了她的手機，迅速放到耳邊。

「其實在送走趙建成之前，馮主任就已經警告過我他的身體狀態不行，但我當時給他例行檢查過一次，除了他手腳部分的傷口已經潰爛之外，沒有其他惡化癥狀，所以我才把他轉到了七院精神科……」

電話里，法醫老關還在那邊自顧自說著，不過馬上就被霍凌打斷了：

「老關，趙建成是怎麼死的？」

沒心情聽老關在那邊自我檢討，霍凌音量抬高，急匆匆道。

「額，你、你是？」

「老關，是霍凌，沒事我開免提了，你直接說吧。」

這時凌清涵又把手機搶了回去，瞪了霍凌一眼，旋即打開了免提，確保大家都能聽見。

「好。」

老關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頓了頓，才輕咳一聲開口：

「死者趙建成，37歲，沒有固定經濟來源，平時多靠開計程車拉客賺錢，生性節儉多疑，長相中上，平時唯一的愛好就是玩密室逃脫，患有極嚴重的臆想症。」

「6月24日上午十點被警方發現，清醒后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由警方決定將其從市人民醫院轉院至濱雲市第七醫院精神科。轉院前已進行過身體檢查，除卻手腳傷處有多發性潰爛外，死者身體外表並無其餘異樣，故准予轉院。」

「6月24日上午十一點，轉院完成後，經觀察，死者精神狀態穩定，且難得地表露出清晰思考的意向，故沒有繼續給死者注射鎮定劑。」

說到這裡，老關的聲音頓了一下。

「繼續說。」

凌清涵眼神冷了冷。

「因值班護士小孩發燒，提早下班導致七院精神科病房沒人值班，下午四點，發現趙建成已經斷氣。死因是……」

「死因是什麼？」

老關的語氣顯然有點顫抖，霍凌感覺有點不對，連忙追問道。

「咬舌自盡。」

電話那邊，老關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半響才輕聲道。

咬舌？

怎麼可能！

這話還沒落地，霍凌頓時就皺起了眉：

「已經確認過了嗎？不是說趙建成在死前明顯精神狀態穩定了很多，還能清晰思考了？」

「屍體我已經檢查過了。而且，屍體上還有另外一個傷口，是造成死者失血過多的主要原因，但只是那還不足以致命。」

霍凌聽見，老關像是在電話那邊苦笑了一聲，又補充道。

「什麼傷口？」

「屍體的腹腔，被外力整個縱向剖開，傷口已經深入皮下組織，甚至出現了輕度的臟器外露現象。」

擦。

聽到這句話，就算霍凌不是什麼一驚一乍的人，此時，也不由自主地有句媽賣批想吐出來。

就算老關做法醫做了幾十年，但此時此刻，老關的這些話，他還是打心底里不信。

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了好不好？

不說別的，光是咬舌自盡這一點，如果是個尋常人就不可能做得到。

更不要說，還要硬生生的，自己把自己的肚子剖開……

趙建成的死，一定有蹊蹺。

就在霍凌想到這些的時候，他感覺褲兜里的手機微微一震。似乎，是收到了一條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