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回到過去
祝鈴兒。
三個字,像三支箭矢,射入袁意體內。
「熟悉嗎?」呂蒙笑著說,雪白的牙齒在燭火下閃閃發光,「是不是想不起來了,是不是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但卻想不起來是誰?嘿嘿嘿嘿。我就喜歡看你現在的模樣,你越難受,我越開心,你越痛苦,我越高興。」
袁意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張臉,一張模模糊糊的布滿鮮血的女人臉,這張臉在袁意的腦海中旋轉不休,攜帶著漫天的雪花和呼嘯的大風,攪動著他的記憶翻來覆去,混亂不堪……
呂蒙連著說了三遍祝鈴兒的名字,最後一遍,呂蒙貼近袁意的耳邊說出來,三個字柔軟輕緩,像是三條毛毛蟲,鑽進了袁意的耳蝸里,讓他渾身難受,猶如百抓撓心。
「兩年以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呂蒙用鋼針敲打著袁意的額頭,一下一下,就仿似他要用這樣的方式喚起袁意的記憶一樣,「兩年以前,你和祝鈴兒,以及我,咱們三人之間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袁意用力搖晃著腦袋,他的脖頸被繩索捆綁著,伴隨著他腦袋的晃動,繩索越勒越緊,脖頸上青筋畢露,皮膚皺起,面色通紅,仿似要喘不上氣了一樣。
「袁意啊袁意,你可知道,是你害死了祝鈴兒。」呂蒙依然說著,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要不是因為你,祝鈴兒能死嗎?你是個罪人啊。你應該去贖罪,你應該去九泉之下向祝鈴兒請罪,請求她原諒你。」
袁意用力晃動著腦袋,即使鋼針就放在他的脖頸處,即使他隨時可能因為一不小心而被鋼針戳穿動脈血管,可他還是拚命地搖頭,他已經不在乎了,或者說,他頭疼的程度已經讓他忽略了鋼針的威脅了。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你雖然不記得了,可我卻記得一清二楚,你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你以為你不記得了就完了嗎?然後你就出來開診所了,出來準備好體驗生活了,就像沒事人一樣?」呂蒙的聲音忽然變得陰冷,他往前湊了湊,擰聲道,「我告訴你,不可能。我要讓你一直活在痛苦中,一直活在自責和懺悔中,就像你過去兩年一樣,我要讓你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夢境現實,我要讓你人不人鬼不鬼,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呂蒙的話像是一根錐子,錐入袁意的內心深處,他覺得自己的心正在碎裂,他用兩年時間才拼湊完自己的心,好不容易走了出來,卻在頃刻間被呂蒙擊的粉碎。
袁意心如刀絞。如果他能捂住耳朵的話,他肯定會捂上耳朵不去聽,但現在他沒法捂住耳朵,只能聽憑呂蒙去說。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雙眼,不去看呂蒙,可當他閉上雙眼之後,腦海中的影像卻又變得清晰起來,那個女人的臉越轉越快,就像一個風輪一樣,將他的腦子絞動成了一片漿糊。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呂蒙將鋼針從袁意的脖頸上移開,嘿嘿笑道,「直接殺了你,就太便宜你了。對你來說,死,何嘗不是一種解脫。我不能讓你死,你死了,我還怎麼玩呢?咱們還要好好玩呢。我還要看你著急,看你緊張,看你焦慮,看你恐懼不安,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呢。」
呂蒙端坐在椅子上,繼續道:「說實話,最近一段時間你看起來好像過的還不錯,開了診所,也有病人了,還有個童顏表妹在家裡等著你,給你做飯,陪你睡覺,你的生活好像要重新開始,步入正軌了——」
「但是,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你變好,我不喜歡你的笑,我不喜歡你直起腰來走路的模樣。所以,我現身了,出來刺激一下你,讓你回到從前的模樣。其實,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差不多一年多了吧,只不過你一直沒發現而已,嘿嘿,之前的時候,每次看見你要死不活,我就開心的睡不著覺,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樂源泉,現在你快樂了,我就不快樂了,所以,為了我的快樂,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袁意終於明白斗篷人為什麼會窺探自己了,原來是在監視自己是不是時刻處於痛苦中,原來是想從自己的痛苦裡尋找快樂。
自己痛苦,對方就會快樂,自己快樂,對方就痛苦。
最近這段時間,袁意捫心自問,還是相對比較開心的,雖然診所生意尚且不好,但至少在走向正軌,也有病人被治好,朋友關係也在逐漸恢復,還回了一趟學校,一切看起來都在向著好的方向邁進。
當袁意變好的時候,呂蒙就受不了了。
於是,呂蒙出來了。
可……為什麼呀?!
袁意想不通,就因為呂蒙是個變態,非得要自己痛苦,他才會快樂?
還是因為祝鈴兒?
因為他們三人之間曾發生過的事情嗎?
可……究竟是什麼事呢?
為什麼袁意就是想不起來呢……
這時,呂蒙又說話了,他一邊用鋼針敲打著袁意的腦袋,一邊說:「我知道你有很多困惑,有很多疑慮,放心,今天晚上,我們有的是時間,我會從頭到尾,將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講給你聽。這一次,你要好好聽哦,聽了之後,還要記住,否則,我還會再現身的。」
然後,呂蒙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哎呀,差點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在正式講故事之前,我們先來一道開胃甜點吧。」
呂蒙站起身來,走進了卧室。
袁意努力睜大眼睛,對抗著劇烈的頭疼,望向卧室的方向,他已經預感到,將會有悲劇的事情發生……
當呂蒙進入卧室之後,袁意試著掙脫束縛,但由於雙腳雙腳全被捆綁,且脫離地面,他只能依靠腰肢的力量,前後左右扭動,試著將椅子弄倒在地,終於,幾經嘗試之下,椅子翻倒在了地上,他用半邊身體蹭著地面,朝茶几的方向蹭去。
在茶几的底座,有一把剪刀。
然而,他只在地上蹭了不到十厘米,呂蒙便出來了。
呂蒙肩上扛著一個人,一個扎著馬尾辮,穿著一身淺白薄紗睡衣的女人,女人被捆綁著雙手和雙腳,嘴上封著膠帶。
這個女人,正是童念。
童念的喉間發出悶喊聲,踢踏著雙腿,晃動著脖子,徒勞地掙扎著,反抗著,但卻無濟於事。
呂蒙在童念的屁股上用力拍打了一下,然後將其扔到了沙發上。
接著,呂蒙走到袁意麵前,一隻腳踩在了袁意的臉上,左右搓動了一下,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地碾動著袁意的臉,冷笑道:「想逃?你知道你這麼做會讓我很不開心嗎?你知道我不開心的時候會做什麼嗎?」
呂蒙在袁意的臉上踩了幾腳,踩的袁意臉上都是鞋印,皮膚浸出血絲。
隨後,呂蒙走到沙發前,一隻手按住童念的脖子,將童念按在沙發上,扭頭望向袁意,說道:「袁意,記住,是因為你的逃跑,才讓我這樣對待你表妹的,責任在你,你要永遠記住,是你的過錯導致你表妹受到傷害。」
話音未落,呂蒙一隻手扯住童念胸前的睡衣,用力一扯。
只聽「嘶啦」一聲響,童念的睡衣被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