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命犯桃花

第八章 命犯桃花

蘇婉沉默了會:「我可以抽根煙嗎?」

程隊看了眼賀權,點了點頭,同時鬆了一口氣,這姑娘總算是不對著他笑了。

蘇婉從包里掏出來一包紅盒的萬寶路,抽出一根含在嘴裡,點燃。呼出一口煙霧后,她表情放鬆了不少。

「當時我們在鴛鴦橋上,他看見一個長得挺可愛的妞在算命,就跑過去勾搭,結果那妞說他什麼命犯桃花還是什麼的,總之意思就是我和他不和;他個沙雕還真當真了,我和他吵了兩句,不歡而散。」

這說辭和錢笑笑的吻合。

「然後呢?」

「然後我就打車去機場了。」

「傅源熠沒有告訴你他要去哪,或者做什麼嗎?」

蘇婉一邊嘴角牽起,「告訴我?呵。」她又吸了口煙,吐出一個煙圈,簡短道:「沒有。」

「那他離家之後,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不是,我和他只是偶爾見見,他還有三個女朋友。」

程隊表情一怔,片刻後記錄下來,不解道:「你知道他有三個女朋友,還和他在一起?」

蘇婉諷刺一笑:「那有什麼,大家都只是玩玩,更何況,他有錢啊。」

「他另外三個女朋友的名字是什麼?」

「不知道。」蘇婉回答的乾脆。

問題差不多結束了,程隊準備讓蘇婉回去,賀權突然開口:「你還有其他男朋友嗎?」

蘇婉看了他一眼,說:「沒有,傅源熠自己左擁右抱,卻不容許他的女朋友腳踏幾條船。」

說白了,她和傅源熠就是交易關係,只是外面蓋了一層遮羞布,這樣的關係,他有要求也是應該的。

「你還記得那算命的長什麼樣嗎?」

蘇婉和程隊皆是一頓,不明白他這樣問的用意是什麼,她想了下:「你是說鴛鴦橋上那算命的?」

賀權點頭。

「眼睛挺大的,」蘇婉皺眉想了會,搖頭。

賀權盯著她看了幾眼,又問:「他常去的酒吧是哪家?」

蘇婉表情一晃,片刻答:「綠光。」

蘇婉離開后,程隊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休息,手機震動了下。他把手機撈起來,不知看到了什麼,有些傻氣的笑了下,指尖快速的在手機上點,回消息。

賀權指尖夾了根煙,瞥了眼滿面紅光的程隊:「和誰發消息呢?」

「相親認識的一個姑娘,挺可愛的。」程隊有些不好意思。

程隊比賀權大一歲,今年二十八,這個年紀家裡催婚很正常,更何況是他們干刑警這一行的。

聽到可愛兩個字的時候,賀權想起了蘇婉描述的錢笑笑,輕笑:「你什麼時候開始相親了?」

「我又不像你,長了張招桃花的臉,有的是姑娘往身上撲。」他低頭又回了條消息。

賀權將煙摁滅:「哪來的姑娘,我怎麼沒看見?」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聽著外面許浩渺和小林聊天的聲音,程隊笑:「喏,這不是?」

下一秒,辦公室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許浩渺一張笑臉和程隊打招呼,眼睛偷偷朝賀權的方向瞥:「程隊,今天不是不值班嗎,怎麼還沒回去?」

許浩渺是他們局裡的警花,不是因為她是警局裡唯一一個女生的那種警花,她的長相,就是放在一百個女神當中,也毫不遜色。許浩渺有一張網紅臉,瓜子臉長睫毛大眼睛,很白,她穿著藏青色的警服,都顯得格外精神。而穿便服的時候,更加讓人聯想不到,她居然是做警察的,小姑娘今年剛編製進了他們局裡,一見賀權就栽了進去。

「嗯,剛剛見了個嫌疑人,馬上就回去。怎麼樣,在省隊學到了什麼?」

「就這麼幾天時間,能學到什麼,我可是想死你們了!」

程隊盯著賀權笑:「你可不是想死『我們』吧。」

許浩渺也不反駁,反正她喜歡賀權的事,全警局都知道了。她將左手提的禮品袋遞給程隊,「這是給你帶的土特產,泉州的板栗糕,我還是在網紅店專門排隊買的呢!」

程隊接過來,瞄了眼她右手提著的禮品袋,調侃道:「怎麼送給賀權跟我的不一樣?」

許浩渺的臉這一下實實在在的紅了:「哎呀,都是板栗糕,只是包裝不同而已。」

程隊見許浩渺急了,也笑著打哈哈下班了。

許浩渺這才看向賀權,將手裡的禮物遞了過去,臉上有還未完全散去的紅暈。

「謝了。」賀權接過,隨手放在工作桌上。

許浩渺搖頭,抬眼期待的看他:「吃飯了嗎?」

「吃了。」

「什麼時候吃的?那一起去吃宵夜吧。」

「改天吧,今天有點累。」

許浩渺臉上的笑容淡了:「那好吧,不過先說好哪天吧,你次次都說改天。」她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帶上撒嬌的口氣。

「有空了再說。」

他們出勤是根據市內安全情況而定,許浩渺也不再追問,點點頭,心裡默默想到,下次約他的時候一定要拿這句話出來堵他。

回到家,一打開門賀權就聞到了撲鼻的煎蛋香氣,視線瞄向廚房,正好撞上錢笑笑冒出來的笑臉。

她今天沒有穿那身灰撲撲的袍子,而是很家居的粉色衛衣牛仔褲,賀權看著覺得有些不習慣,那種不習慣就好像是,家裡住著的大師突然變成了個女人一樣。

「你回來了?還沒吃飯吧?」

賀權『嗯』了一聲,將許浩渺送的板栗糕放在茶几上。沒一會,錢笑笑端著兩碗麵條出來,其中一碗分量明顯要多些,錢笑笑將分量多的那一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為了感謝你昨晚的慷慨,我特意給你做了碗面答謝你!」

賀權瞥了一眼冒著熱氣的麵條:「用我的東西來答謝我?你吃的還比我多?」

「……那還不是因為你吃的少嘛,再說也不全都是你的食材,」錢笑笑小聲反駁,指著上面的蔥花,「這是隔壁阿姨送給我的。」

賀權:「……」

錢笑笑捂著荷包道:「囊中羞澀。」

她那點伎倆,掙不到錢也很正常,只是錢笑笑此刻的表情加動作,做出來十分滑稽,像是被人偷窺到了什麼秘密,賀權道:「你以為你窮的還不夠明顯嗎?」

錢笑笑動作一頓,看著賀權。糟了,她好像被人嫌棄窮了,難道這位賀警官是真的打算要找她收房租嗎?

關於交房租這件事,她今天在鴛鴦橋上想了整整一天,雖然賀權從始至終沒有提過這件事,她卻覺得有些不踏實,畢竟白吃白喝這種事,她是做不出來的。但她又很窮,所以錢笑笑想出來一個折中的辦法,給賀權做飯,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房租』了。

她有意和賀權商量商量具體的價格,但他並沒有給她機會,而是埋頭開始吃東西。

錢笑笑又看向自己比他多一小半的麵條,默默地把碗推過去:「要不然……我分給你點?」

賀權充耳未聞,錢笑笑從他黑乎乎的頭頂看出來拒絕的意思,也就沒再問了。

吃完東西,錢笑笑注意到了他放在桌面上的禮品袋,看到上面糕點一樣的圖案,她幾乎是下意識問道:「這是什麼啊?」

賀權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想吃自己拆。」

在賀權理所當然猜到她意圖的語氣中,錢笑笑終於有了一點一點作為女孩子的自矜,她把眼神收回來,小聲道:「我就是隨便問問。」

「哦。」

錢笑笑:「……」你都不再邀請一次的嗎?

第二天一早,錢笑笑放輕動作出門時,發現桌子上的禮品盒不見了。她噘嘴,難不成是怕她偷吃?她在C市好歹也是個人物,就是窮了點罷!

錢笑笑氣呼呼的出門,在橋頭早餐店買了包子,咬著上了鴛鴦橋。

昨晚下了雨,地上有些濕。她等地幹些了,才將自己的東西一一擺好。這樣過了半個小時的光景,老趙才來。

錢笑笑看著老趙,道:「老趙,你這算命的手藝,是家傳的嗎?」

老趙『睨』了她一眼:「從乾隆年間起,我家祖上世代以此為生,嘉慶皇帝還給我家賜過牌匾哩!」

錢笑笑又道:「那你家世世代代都是瞎子?」

老趙:「……你全家才都是瞎子!」

錢笑笑被他罵了,訕訕的縮了縮脖子,「我只是覺得,你看不見,你家祖祖輩輩都是算命的,肯定也看不見。」

「誰告訴你我看不見?」老趙吹鬍子瞪眼,生平第一次因為假裝眼瞎被人當真瞎而生氣。他和這錢笑笑在這條橋上了一起『共事』都快一年半了,這傻丫頭愣是沒發現他是裝出來的。他有時候都不明白,是他裝的太真,還是錢笑笑裝的太真。

「你自己說的啊,」錢笑笑伸長了脖子往他臉上看,驚奇:「你要是不瞎,戴墨鏡做什麼?」

老趙差點為老不尊,沒忍住罵髒話。他瞅了錢笑笑好幾眼,最後重重哼了一聲,不理她了。

錢笑笑沒看出來老趙生氣了,又盯著他的墨鏡看了好幾眼。看著看著,腦瓜子一靈光,想起自己最開始談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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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案追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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