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風水大師錢
她靈動的眼珠子轉了兩圈，笑眯眯的看著老趙：「我好像沒聽你說有兒子啊。」
老趙聞言又想起她剛才說的那句混賬話，瞪了錢笑笑一眼。可他帶著墨鏡，錢笑笑看不見。
錢笑笑八卦兮兮的繼續道：「你家裡都有些什麼人啊，以前都沒聽你提起過，還有那塊御賜的牌匾，還在嗎？不都成古董了？」
老趙受不了她的聒噪，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錢笑笑一張笑眯眯的臉湊上去：「收徒嗎？吃苦耐勞的那種。」
「不收。」
「不收徒，那你這出神入化的手藝不就在你這失傳了嗎？還有，你膝下無子，以後我學成出山了，還能給你養老送終！」
老趙看著她那賊精的小眼神，都不知道她時而露出來的蠢是不是裝的。
「你看風水看的好好的，怎麼想起來轉行？」
「我現在挺缺錢的，」錢笑笑實話實說，「那位賀警官催我要房租來著。」
賀警察找她收房租？老趙覺得有些奇怪，聽錢笑笑的描述，他覺得那位警官應該不會在乎這點錢，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天經地義，畢竟住進去的那位還是錢笑笑。
可讓他去教錢笑笑，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怕自己會被氣死。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引導一下錢笑笑的思維，不然接下來他會被煩死。
不過一個片刻，老趙腦子裡已經轉了無數個彎。
「看風水不是不賺錢，是你自己的方法沒有用對，你要學會宣傳自己。就像那些賣東西的打廣告一樣，他們打的是商品廣告，你就要把自己推銷出去。到時候你都不用擺攤，天天在家都有人來找你去看風水。」
錢笑笑眼睛一亮：「怎麼宣傳？」
老趙想直接忽悠她，眼神一轉，指了指收款碼。
錢笑笑果然苦了臉，老趙又道，「你想要好方法，肯定都是要花錢的，不過不能收你為徒，卻認識一個發展的很好的風水師，算是我的半個師兄。」
「你怎麼不早說！我認識嗎？」
「你沒見過，不過我手機里有他的聯繫方式。」
錢笑笑急道：「給我給我！」
「十塊。」
錢笑笑忙摸出來十塊錢放在老趙桌子上。老趙看了一眼，放進自己兜里，又掏出手機給錢笑笑翻了一個號碼。
錢笑笑心滿意足的存下了那個號碼，在幾經詢問過老趙之後，給對方發了一條很長的簡訊介紹自己，並且強調自己和老趙是很好的關係。
過了幾分鐘，那邊發簡訊過來問她老趙是誰。
錢笑笑有些奇怪，想起問老趙是不是自己存錯號碼了，但老趙已經有生意了，她不好打擾，便偷偷照了一張老趙側面的照片嘗試發過去。
對方回了一條簡訊，問她的性別。錢笑笑不明其用意，但還是回答了。
沒一會，手機里彈出來一個添加微信的請求，微信名叫風水大師張。
錢笑笑一喜，加了好友。
很快跳出來一條消息，風水大師張：「發一張照片給我。」
笑笑：「什麼照片？」
風水大師張：「你自己的照片。」
錢笑笑奇怪，難道還要鑒別身份嗎？對方又催了她一下，錢笑笑思考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壞處，便拿手機自拍了一張，發了過去。
風水大師張：「今年多大。」
錢笑笑暗搓搓的想，這大概是要看資歷了，她往大報了兩歲。笑笑：「二十三」
風水大師張：「太老了。」
笑笑：「？？」
這一次風水大師張沒有再秒回她消息，錢笑笑盯著手機上那三個字看了又看，有些不明白自己被嫌棄老的原因。過了兩分鐘，她手機又震動了下。
風水大師張：「現在到展會路34號來。」
……
賀權正在查看小林送來的資料，私人手機震動了下。
他下意識以為是母親，眉頭皺了下，取過手機。看清對話框的時候，他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位微信名為：風水大師錢到底是哪位。
錢笑笑這還是第一次用微信聯繫他，賀權有印象的記得，她之前的微信名叫笑笑。不知又是抽什麼風。
風水大師錢：晚上想吃什麼？
賀權：隨便。
他把手機丟開，視線重新回到案件資料上，沒一會，那手機又震動了，賀權乾脆取消了手機的震動，開啟全靜音。
程隊推門進來：「怎麼樣，有線索了嗎？」說完，他餘光瞥見資料上被標紅的字體，臉上露出笑容：「走一趟？」
賀權的確沒有猜錯，這三位死者生前都去過這家叫做綠光的酒吧。並且，他們都曾經在這個酒吧和那位叫做廖輝的人起過爭執。
賀權坐著沒動：「你有沒有覺得，像是有人在把我們的注意力往廖輝身上引？」
程隊想了下：「有嗎？沒有吧，這不是我們自己查出來的嗎？」
當然不是。是別人給出了線索，然後讓他們順藤摸瓜。賀權看向傅源熠的那份檔案，程隊順著他的視線，忽而想起什麼，壓低聲音道：「你是說……傅源熠的母親，張女士？」
賀權沒接話，程隊手掌一擊：「哎呀呀！可不是嘛！當時就是她說什麼砸車什麼報警打架鬥毆的，她雖然沒有提過廖輝，但這幾件事的交融點，分明就是廖輝！」
程隊琢磨著要再找張女士問問，習慣性的找賀權商量：「那我們還去綠光嗎？」
賀權點了根煙：「去。」
根據調查的資料顯示，廖輝在傅源熠出事的前後幾天都沒有去過綠光，這在他的生活習慣里，是有些突兀的。就目前來說，廖輝是最大嫌疑人。
「去哪啊？」許浩渺推門進來，拿給程隊一杯奶茶，又將手裡的另外一杯放在賀權面前，「給你的檸檬水。」
賀權略點頭：「謝了。」
程隊掂了掂手裡的奶茶，調侃：「浩渺啊，你這也太偏心了吧，就只記得住賀權一個人的喜好。」
「行了。」許浩渺嗔怒的看了他一眼，又問：「你們剛才說要去哪啊？」
程隊不正經道：「酒吧，泡妹子。」
許浩渺不信：「要去也是你個單身狗去，賀權才不會去呢。」
「嘿，你這叫什麼話？賀權就不是單身狗了？」
「他那叫Available！」
程隊英語不好，可他雖然聽不懂，但許浩渺的表情很能傳達意思，他轉身往外走：「得得得，我不和你爭，情人眼裡出西施嘛。」
等他走了，許浩渺問賀權：「你們要去酒吧？」
「嗯，查案。」
「最近局裡沒給我安排任務，要不然我和你們一起去吧？」許浩渺拉了把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不用，人多了反而引人注目。」
「哦，」許浩渺嘟了嘟嘴，又磨蹭了會，小聲道，「我聽小林說，你家住了個女的？」
賀權抬頭看了她一眼。
許浩渺驀然想起賀權不喜歡別人打聽他隱私的習慣，忙補充道：「她家是進了賊？查出來到底怎麼回事了嗎？」
監控還沒調出來，錢笑笑住的那個小區很老，很多監控都壞了，並且他目前手上挪不開時間，所以進度就慢了下來。
他搖頭。
許浩渺說：「我覺得應該是惡作劇吧，她們小區的保安系統不好，難免會有奇奇怪怪的人混進去。」她看了賀權一眼，聲音小了不少，「也不是多大的事，人人出了事就住在警察家裡，那不得成收容所了。」
賀權沒有和她解釋錢笑笑和連環殺人案之間的聯繫。
許浩渺又問了幾句案情，賀權手上翻著資料，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許浩渺忽而插進來一句：「你們一男一女住在一起，不方便吧？要不然讓她搬到我家吧，我租房子那裡正好還在招租。」
賀權下意識回答：「她很窮。」
「啊？」
賀權翻資料的動作頓了下，「再說。」
晚上十一點。
賀權和程隊換了便衣，準時在綠光外碰頭。從他們調查出來的資料顯示，廖輝經常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綠光。
綠光此時正熱鬧，燈紅酒綠，搖滾樂器的聲音震得玻璃都抖了起來。
程隊打眼一看，嘴上說：「這些人上班的時候沒精神，力氣全用在這了。」
到門前，兩人被門衛攔住。兩個高大帥氣的門衛穿著英式白色騎士裝，頭上戴著一頂同色的帽子，在這絢爛的夜色里格外醒目。
左邊的一位禮貌道：「請問你們有會員卡嗎？」
來個酒吧還要會員卡？程隊皺眉：「沒有，辦一張要花多少錢？」
「是這樣的，我們辦理會員卡需要預約，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幫您——」
一隻瘦長的手伸了過來來，指尖夾著一張流光的卡片，隨著霓虹燈顏色的轉變而變換成不同的色調。
門衛接過來在機器上刷了下，點頭彎腰：「賀先生，請。」
程隊再次對賀權刮目相看，進了酒吧，他忍不住問：「你怎麼會有這裡的會員卡？」
「買東西送的。」
這酒吧的會員卡還能買東西送？程隊心裡奇怪，賀權突然看向一個方向。他順著賀權的目光看過去，是一間包廂。程隊福至心靈：「那是2E號包間？」
話音剛落，兩人的視線中，有一個身材瘦長的男人摟著個女人擰開那扇門，進了包廂。
程隊眼中精光大放：「是廖輝！」因為音樂聲的掩蓋，他的聲音幾不可聞。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朝那邊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