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再談蝰蛇】
第二天早上,當張雲清醒來時才發現在自己睡在卧室的床上,而王羽佳已經外出工作去了。
昨晚睡得太沉,張雲清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進的卧室,但他的身旁還殘留著佳人的體溫和芳香,張雲清就知道王羽佳昨晚回來過。
他坐起身愣了幾分鐘的神就穿戴整齊走出了卧室,剛踏出房門就聽雷軍打著哈欠說道:「醒了?羽佳剛走沒多久,桌上有她給我們準備的早餐,她還留了便簽給你,上面寫了什麼我還沒來得及看。」
「呃,知道了。」張雲清淡淡地回應了雷軍一句,就走到飯廳看了看王羽佳留給他的便簽,嘴角也慢慢露出了笑容。
雷軍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身旁,怪笑著說道:「怎麼樣,羽佳不生你的氣了嗎?」
「和你有關嗎?」張雲清白了雷軍一眼,將便簽疊好揣進了褲兜。
「張雲清,我以前沒發現,你小子的套路實在太深了,像你這樣的陰險狡詐的人雷都劈不死你,我感覺我在你身邊保護你完全是多餘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雷軍也嚷嚷了起來。
「我怎麼了我?」張雲清無辜道。
「沒錯,那塊玉墜是我們在雲南辦案時你買給羽佳的情人節禮物,可放在禮品盒裡的那張字條是我們昨晚上回來你當著我的面寫的,這你怎麼解釋?你敢說這不是套路!」
「這怎麼算套路了,我不過是忙著辦案忘了把我買玉墜時想說的話寫下來罷了。」張雲清分辨道。
「這怎麼不是套路了?羽佳之前還在因為唐月如的事情生你的氣對吧,你那時候如果拿著一塊玉到她面前告訴她是你在雲南買給她的情人節禮物,她只會懷疑你是在天楓市飾品店裡隨便買的禮物送給她,目的是為了用糖衣炮彈換取她的原諒。你小子跟她鬧矛盾之後才補寫一張紙條放進禮品盒裡還敢說不是套路?」雷軍反駁道。
「這你就不懂了,送禮物看的是心意,只要羽佳能夠感受到我的心意,那份說明書就不重要了。我和羽佳都是含蓄的人,沒必要什麼事都拿出來掛在嘴邊,有時候文字比語言更能表達我們的內心……話又說回來,我跟自己女朋友怎麼相處和你有關係嗎?」
「反正你小子就是狡猾,我得多防備你來套路我……羽佳在便簽上怎麼說的?」
「這才是你真正想說的話吧,看吧看吧、當心好奇害死貓!」張雲清白了雷軍一眼,從兜里掏出便簽拍進了雷軍的手心裡,「她讓我下次『作弊』的時候別撕她的工作筆記本!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哈哈哈哈,你個鐵憨憨!還是羽佳妹子聰明啊!」雷軍爆笑起來。
雷軍笑著笑著忽然發現張雲清皺著眉頭站在原地一言不發,雷軍也收起了笑聲提醒道:「小子,想什麼呢?不是說今天還要出去找靈感嗎?趕緊把早飯吃了走啊?」
昨天張雲清開著車帶雷軍去了好幾個地方,他倆把林芳送回家后就去劉思媛的咖啡館坐了一會兒,跟著又去蘇氏國際和文倩見了一面,這之後兩人去了市中心的文化廣場,去了天楓市西城的教堂又去了幾個張雲清曾經辦案去過的地方。
更多的時間則是開著車在天楓市漫無目的地轉悠,一直瞎轉到晚上九點過才回來休息。
張雲清說要找破案的靈感,雷軍哪裡知道張雲清所說的靈感是什麼,張雲清去哪兒他跟著就行了。
「老雷,我問你一個問題,一個報社主編需要具備什麼樣的能力?」張雲清問完問題見雷軍支支吾吾半晌都沒有回答上來,便道,「蝰蛇當年能夠進報社工作想必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的,她會把她的簡歷做得毫無漏洞,這一點她是完全有能力做到的,我們不用往這方面考慮太多。
另外,《都市報》屬於市級刊物,國家對報社主編上崗的要求我們也不用考慮,我這裡想問你的是蝰蛇的硬實力。
首先,她要具備一定的管理能力和協調、組織工作的能力;其次,她要具備一定的溝通能力、表達能力;
再次,她要具備深厚的文字功底;接著,她要有良好的新聞觸角;再下來她要有應變和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毋庸置疑,蝰蛇這幾年的工作做得很不錯,否則她也不會坐到現在的位置。那麼要獲得我剛才提到的那些能力,蝰蛇需要做哪些方面的努力呢?」
「她需要……她需要……她先要有一個認真工作的態度,不能隨便請假,曠工,保證自己的出勤率。呃……她還需要和上下級搞好同事關係,這樣等升職機會到來時她才能夠成功地把握住……她還需要保養好自己的皮膚,女孩子都愛美,做記者的成天在外面東奔西跑風餐露宿的……」
「是的,她還需要吃飽喝好,保證自己有一個充足的睡眠來面對第二天的工作對吧?我真是……」
聽著雷軍那吞吞吐吐的回答,張雲清才意識到他犯了一個錯誤,雷軍不是張昊也不是王羽佳,張雲清根本沒必要跟雷軍做這麼細緻的犯罪嫌疑人分析,直接跳到最後一步就行了。
他問雷軍這些問題無異於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不過出於禮貌張雲清也沒有打斷雷軍,只在心裡鬱悶地嘀咕了幾句。
「她工作的時候認真工作,休息的時間也不忘給自己充電,保證自己在職場的核心競爭力。雲清,我說得對吧?」雷軍說完開心地看向了張雲清。
「沒錯、沒錯,你分析得很好。」張雲清用力點了點頭,趕緊換了個話題說道,「那麼我還要問你一個問題,老雷,你覺得蝰蛇平時接觸得最多的東西是什麼?」
「雲清,你這思維也跳躍得太快了吧,我們剛剛還在分析蝰蛇工作的硬實力怎麼一下子又跳到這個問題了?」
「好了,剛才的事情你就當沒有發生過吧。」張雲清苦笑著搖了搖頭又收起玩笑的心情認真地說道,「剛才我在談我和羽佳的溝通方式時提到了文字,我忽然想起來蝰蛇這些年工作接觸得最多的也是文字。她做記者的時候需要自己寫稿,編稿,校稿。就算做了主編也要審閱手下人交上來的稿子,對新聞稿件提出修改意見……」
「雲清,你究竟想表達什麼?你是想從蝰蛇寫的那些新聞稿中分析蝰蛇現在的犯罪心理嗎?」雷軍皺起眉頭不解道。
「不錯,蝰蛇這些年的工作和文字息息相關,我們要想深入探查蝰蛇的內心世界還得從文字方面入手。
不過這裡面有一個非常值得我們注意的地方。報社向大眾傳達的都是主流的社會價值觀念,而這些價值觀念對於蝰蛇這種心理極度扭曲的犯罪分子來說是難以接受和無法認同的。
這說明了兩個問題,第一,蝰蛇這些年都在從事著一份讓自己噁心的工作;
第二,蝰蛇編寫的大部分新聞稿件都是在應付自己的工作,很少表達自己的真情實感,只有在面對一些特定問題時她才會有真實的文字表達。
我們要從文字探尋蝰蛇現在的犯罪心理就要找到能夠真正觸動到她、讓她記錄下自己真實的內心想法的新聞。」
「我們普通人就算做自己熱愛的工作都會有疲累和厭煩的時候,蝰蛇這個可怕的死變態反而把一份讓自己噁心的工作做到了極致,她的韌性和忍耐心還真強啊……」雷軍只是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他用力甩了甩頭又道,「雲清,你已經想到接下來怎麼做吧?」
「嗯。」張雲清頷首道,「根據我們之前的分析,從蝰蛇內心缺口中流淌出來的東西有對青春的遺憾和對愛情的留戀,我們要收集她編寫的和青春、愛情這兩個主題有關的稿件,尤其是新聞稿中有社論的。
社論是新聞評論的一種,是報紙編輯部就重大問題發表的評論,《都市報》的社論大多都出自蝰蛇之手呢……還愣著幹什麼,走吧,接下來有得我們忙了。」張雲清說完笑了笑就朝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雲清,早飯不吃了……我說,吃了早飯再走唄……等等我!」雷軍抓起桌上的兩根油條追了出去。
張雲清與雷軍今天的調查工作就此展開,而同一時間王羽佳等人的工作也拉開了序幕。
王羽佳帶著慕星月和楊濤去了市醫院,張昊則是帶著付曉宇前往江醫生的家裡進一步了解徐振華案的案情。
慕晚晴卻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群眾報案:在天楓市二環路邊上的一家名為醉仙居的小飯館里發生了命案,飯店的老闆、一個名叫吳天映的中年男子在店中遇害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