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案件交接】
入夜時分,付曉宇開車載著王羽佳幾人來到王羽佳家所在的小區門口。儘管車子已經在路旁停穩,王羽佳卻沒有立即下車,車上的張昊幾人也是陰著臉悶頭不語。
透過車窗,王羽佳朝著自己家的方向遙遙地望了一眼,見家裡已經亮起了燈光,便回過頭對車內的張昊說道:「好了,把檔案袋給我吧,你們今天也早點回去休息。」
張昊應言將一個厚厚的檔案袋遞了過去,卻遲遲不願鬆手,還是王羽佳費了些力氣才從他手中奪過去的。
「怎麼,想跟我上去坐會兒?副組長不是應該起帶頭作用嗎,都這麼大了還跟個小孩似的。」王羽佳淺笑著說道。
「羽佳姐,我們不是還有七八個小時時間嗎?我們辛苦一下,哪怕干一個通宵……」
「好了張昊,回來之前我就把道理說得很清楚了。就算我們不休息醫院那邊的人也要休息的,就算人家有人值班,你也不能指望別人陪著我們干一個通宵吧。」王羽佳出言打斷了張昊後面的話。
「可是我們就差一步就能查出醫生的身份了,這臨門一腳射不進去我就感覺太難受太憋屈了。」張昊皺著一張苦瓜臉又道。
「我也跟你們有同樣的感受,我能理解。」王羽佳看著後座上愁眉苦臉的張昊幾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今天這一天王羽佳幾人都經歷了心境上的大起大落,上午的時候張昊那邊發現了重要的線索,王羽佳這邊也查到了5號和10號受害者的真實身份,眼看案件的偵破工作勢如破竹,大家心裡既興奮又開心。
然而鬱悶的事情卻是一件接著一件發生。
當張昊和付曉宇趕到劉佳慧家裡時就發現劉佳慧在家中遇害,警方經過調查初步確認兇手就是那個行蹤詭秘的醫生,在劉佳慧屍體上張昊等人找到了一個巨大的十字形傷口,那是醫生作案的犯罪標記。張昊和付曉宇忙完了現場的工作后就趕去醫院跟王羽佳幾人會合。
而王羽佳幾人在確認5號和10號受害者的身份之後也開始根據張昊提供的思路與醫院方面合作調查醫生的血液樣本。張昊和付曉宇趕到醫院后也加入了調查工作。
然而一個下午查下來市醫院並沒有與醫生血液樣本匹配的信息記錄,張昊幾人不甘心,又帶著醫生的血液樣本去市裡的其他醫院進行調查,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與此同時刑警隊那邊傳來消息:今天早上發生在醉仙居飯店的命案的受害者吳天映很有可能就是警方正在追查的代號叫黑鬼的弒影犯罪團伙成員。
雖然這個情況還在進一步確認中,但王羽佳在得知這一消息后還是決定把他們掌握到的所有情況都告訴張雲清。
大家眼看就要查出醫生的真實身份,又怎麼甘心現在就把案子交給張雲清來辦,這才有了車上發生的這一幕。
眼見張昊幾人都不說話,王羽佳又長長地舒了口氣,安慰道:「大家都別鬱悶了。
其實從雲清出差離開到今天,我們接手對醫生系列案的調查也快兩個星期了,這是我們頭一次在沒有雲清的幫助下查案,我們能查到現在這一步挺不容易的,我相信雲清也能看到大家的努力,我們在這個案件上付出的功勞就算雲清也搶不走。
在這裡我先代表雲清跟大家說聲謝謝。
接著我想說的是現在的形勢變化得很快,今天一天就發生了兩件命案。醉仙居飯店老闆吳天映在飯店中遇害,徐振華的妻子劉佳慧在家中遇害,如果吳天映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黑鬼,那麼他的死也和蝰蛇、醫生脫不了關係,甚至吳天映也是死在醫生的手上。
在這種情況你們也要原諒我不得不把案子的情況告訴雲清了,只有儘快查出醫生的身份才能儘快扼制罪惡的蔓延。
仔細一想,如果說我們離醫生只有一步之遙,那最後這一步由雲清帶著大家來完成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別忘了雲清是我們的組長,我們是一個整體,你們說呢……楊濤?」
「我沒意見,等案子破了讓雲清哥請客吃飯就行。」
「你呢,曉宇。」
「雖然我也挺鬱悶的,沒能幫雲清哥查出醫生是誰,但聽完羽佳姐你的話我心裡好受多了,謝謝你的開解羽佳姐。」付曉宇的話成功引來了張昊幾人的白眼。
「張昊、星月,你倆呢?」
「羽佳姐,我都聽你的。」
「羽佳姐,我想跟你去見雲清哥,我想知道我們的調查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醫生是誰了,難不成我們幾個人裡面有醫生的卧底?逆徒,是不是你出賣為師?」
「你是個白痴,我不和白痴說話。」付曉宇鬱悶道。
「呵呵,我很歡迎大家去我家做客,不過今天好像不太方便,我也只準備了雲清和雷軍的夜宵……」王羽佳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按照計劃她今晚就會把醫生的調查情況全部告訴張雲清,這其中就包括張雲清母親陳婉翠的案子,這種情況張昊他們還是不要在場為妙。
「沒關係,我剛吃了飯不餓。」
張昊話音剛落就被慕星月用手揪住了耳朵,數落道:「你沒聽羽佳姐說不方便嗎?還想著要去見雲清哥,要不要臉,給我滾回去洗澡休息,你自己說你有幾天沒洗澡了,身上都臭了你沒聞到啊!」
「呵呵,雲清的分析我會轉達給大家的,我先走了,你們也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王羽佳說完就帶著東西下了車。
下車后王羽佳一手提著為張雲清和雷軍準備的夜宵,一手將文件袋摟在自己懷中,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家的方向走,腦子裡思考著接下來要跟張雲清說的事情,等她上了電梯來到自己家門口她才回過神來。
當王羽佳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她真懷疑自己進錯了地方,飯廳的桌上有張雲清和雷軍吃剩下的還沒有收拾的食盒,客廳的沙發上、地上、茶几上,到處都放著報紙,那一摞摞的報紙堆積得像小山一般。
房間里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油墨味。張雲清坐在沙發的中間,手裡捧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什麼東西,而雷軍索性就坐在地上翻閱手中的報紙,房間里只有報紙翻動時發出的「唰唰」聲。
「雲清……」王羽佳放下手中的夜宵正要開口,就見雷軍從地上站起來,先她一步說道,「羽佳你回來得正好,我家裡有點事就先走了,你陪著他吧,我明天早上再來。」
「雷隊長,你們晚飯吃了嗎?我買了點夜宵吃了再走吧?」王羽佳看出雷軍是隨便找了個借口要走,便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們吃、你們聊。你們小兩口難得有獨處的時間,我再當電燈泡就不像話了,哈哈。」雷軍大笑著說道,「雲清,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過來,你們好好溝通別吵架。」
「滾。」張雲清頭也沒抬地回應了一句,雷軍就大笑著離開了王羽佳的家。
雷軍離開后,張雲清也舒了口氣合上筆記本的蓋子,將目光看向了緩步走到他身邊的王羽佳。
兩人相視幾秒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張雲清紅著臉吞吞吐吐地說道:「那個……那個……玉墜還喜歡嗎?」
「很喜歡,就是戴著還有點不習慣……」王羽佳紅著臉在張雲清身旁坐下又道,「你們一天都忙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看一些蝰蛇以前寫的文章,瀏覽一下《都市報》的官網,看看她曾經報道過的新聞,也是為了進一步探查蝰蛇的內心世界。蝰蛇在《都市報》工作了很長時間,調查量很大,我跟老雷翻了一天也沒什麼頭緒,可能是我們還沒有找到真正能夠觸動到蝰蛇的新聞吧。」張雲清頓了一下,又道,「你上午給我發消息說市裡出了一件命案了,什麼情況?」
「不是一件是兩件,中午張昊帶著曉宇去查案也發現了一個命案現場,我沒有告訴你。」
「兩件案子……」張雲清微微皺眉,又疑聲問道,「受害者是誰?案子是和醫生有關吧?」
王羽佳沒有立即回答張雲清的提問,而是將她一直抱在懷中的文件袋放到了張雲清身前的筆記本上:「你先看看這個吧。」
「是什麼?」張雲清看文件袋鼓鼓囊囊的樣子都快把文件袋撐破了,裡面看樣子裝著不少的資料。
「這是我跟張昊他們整理出來的和醫生有關的所有的案件資料,其中就包括伯母的案子。除此之外還有幾份是我們剛剛趕寫出來的調查總結。」王羽佳平靜地說道,「你先看看吧。」
王羽佳話音剛落,張雲清那剛剛觸碰到文件袋的手又觸電般收了回去,他神情凝重道:「距離我們的三日之約不是還有一天時間嗎?你們難道已經查到醫生的身份了?」
「你看過之後就明白了。」王羽佳輕輕搖了搖頭。
「那我……先看看……」張雲清緩緩地伸出了雙手,他的手在半空中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他連吞了幾下口水,猛地一下將文件袋抓進手裡,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文件袋的口子,將厚厚的幾本資料從文件袋了抽了出來。王羽佳默默地注視著張雲清的一舉一動,眼睛里漸漸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她知道張雲清等這一刻等了接近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