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陌生的魂魄
「哈哈！」徐志傑也跟著笑了起來：「大概是兼而有之吧。」他似是隨口一聲，並不作過多的解釋。
黃勁雲亦已覺察出纏繞在巨龍身上的黑氣非比尋常，連忙取出格木劍，利用妖瞳和先祖的力量，設置了一個把他包圍起來的結界。黑氣碰到結界，遇到了阻礙，便在外圍把結界包裹起來。
巨龍趁機揮起尖利的爪子，滑向那個被包裹成黑雞蛋一般的結界。本來結界還能勉強與黑氣維持著平衡，在巨龍利爪的作用下，結界很快就被撕破。黃勁雲大部分精氣用在結界上，無法在短時間內收回，只能用血肉之軀強行承受利爪的攻擊。巨龍的利爪劃破了他的挎包，還深入到后腰的肌肉里，然後狠狠地一甩，把黃勁雲摔出二三十米開外。
那團黑煙乘勝攻擊，迅速竄過去把黃勁雲整個身體都包裹了起來。「啊！」黃勁雲勉強站起來，再次用妖瞳之力把凶煙驅散。等大家再去看他的情況，發現黃勁雲正緊閉著眼睛，兩行血淚從眼角不斷汩出。他用雙手猛摁著太陽穴，呲牙咧嘴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
凌彤回頭瞪了自己的叔叔一眼，說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袖手旁觀嗎？如果巨龍對黃勁雲下了殺手，二叔覺得我們還能有活路嗎？」
見凌海峰沉默不語，凌彤連忙跑到黃勁雲身邊，找出一顆解毒明目的藥丸，喂著他吃了下去。鬼燈籠和徐志傑都已經相繼出手了，正如凌彤所說的那樣，之前還有黃勁雲在前面杠著，現在只能自己動手了。鬼燈籠的陰火與凶煙纏繞在一起，相持不下。但巨龍的威懾力又是他所懼怕的，只能由徐志傑去擋。不過徐志傑的金光也只能抵擋有限的幾次攻擊，很快就變得吃力起來。徐奕寧、凌海峰和劉勝都不敢拖沓，紛紛拿起陰炮激光槍，對準巨龍的柔弱部位，拚命地掃射起來。即便效果不大，至少可以爭取一點時間，讓其他人得以恢復。
「妍馨，你怎麼了？你……怎麼不應我了？你的樣子……真的好奇怪。」徐奕寧忽然聽到石皓的聲音越來越近，扭頭一看，卻見石皓不斷拉扯著方妍馨的衣袖，朝著氣急敗壞的巨龍走過去。他當下立即沉下臉去，沖石皓喊道：「不是讓你把我表妹帶走嗎？你竟然還把她帶回來！」
「我……」石皓只是無奈地搖搖頭，便慌慌張張地對方妍馨說道：「妍馨，我們快回去吧。」
方妍馨卻依然彷彿沒有聽到石皓的聲音，使勁掙脫了石皓的手，面無表情地走到巨龍的面前。巨龍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有一個柔弱的女孩手無寸鐵就這樣明目張胆地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它先是一愣，然後狂躁地低吟一聲，舉起爪子不耐煩地壓下去。
「妍馨危險！」石皓連忙護在方妍馨的面前，見到壓在頭頂就像一片烏雲一般的龍爪，他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想好應對的辦法。
這一幕被凌彤看在眼裡，忽然覺得一陣莫名的心酸，那個曾經為她鞍前馬後被自己甩了后哭得死去活來的男生，如今卻為了別的女生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你走開！」方妍馨終於開口了，她一把扯住石皓，把她扔出安全距離之外，然後舉起拳頭，騰空而起，迎向龍爪。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方妍馨這是去送死的時候，緊接著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彷彿兩股強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氣場全開，早已化為廢墟的宮城再次揚起漫天灰塵。
石皓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才方妍馨摔他那一下力道極大，把他的腳踝都給摔脫臼了。他疼得冷汗如豆點爆出，仍咬著牙，尋找方妍馨的氣息。
「她已經不是剛才的那個方姑娘了。」他心裡再度響起了林孝蘭的那一句感嘆。剛才在與方妍馨擁抱的時候，他就發覺方妍馨的眼神突然變得陌生起來，他從她眼神中甚至還能讀出一絲殺氣。儘管殺氣很快就消失了，不過這之後的方妍馨掙脫了他的懷抱，凌厲的目光中眼眸里就只剩下那條在空中飛騰的巨龍。特別是當巨龍渾身瀰漫著黑氣的時候，她更是興奮不已，任憑石皓苦苦勸阻，她只不管不顧。
而這時候石皓終於注意到了，在方妍馨的魂魄里，出現了另一個陌生的魂魄。徐奕寧想要衝進揚起的塵埃里尋找方妍馨，偏被徐志傑喝住了，看到二叔看向方妍馨的眼神里充滿了恭敬，徐奕寧心裡也是疑惑不解，他猛然記起做族長的爺爺曾經提到過，他們徐家也有一張王牌，當時他還以為是某件法器或者什麼令人生畏的人脈資源，但他絕沒有想到，那張王牌其實指的就是他的表妹方妍馨本人。
同樣感到不解的還有那條巨龍，對過一掌之後，它隱約感覺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孩，實力遠在剛才那個擁有妖瞳的小娃兒之上。當塵埃落定，方妍馨仍好端端地站著原地。巨龍有心要試探她的實力，收回利爪之後便在尖端超繞著若隱若現的黑氣，再次向她拍下去。
方妍馨只微微一笑，再次舉起手掌，與第一次對掌時如出一轍。但很快，巨龍就覺察出了不一樣，它那足球般大小的眼珠里先是閃過了一絲不解，然後流露出來的是驚慌。
它發現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黑氣，正如流水一般灌入到方妍馨的身體里。然而，它的本意只是想要像對付黃勁雲那樣，僅僅作為牽制她防禦的一種手段。而現在，凶煙已經不受控制，正在不斷地從它的身上剝離。
巨龍頓覺大駭不已，它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匆忙想要把凶煙收回來。然而，原先對它俯首貼耳的凶煙，已經完全不遵從它的意願了，反而加快脫離它的控制。凶煙有一種屬性，就是喜歡攀附強者。這就意味著，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生，她的實力也許遠在自己之上。想到這個問題，巨龍伸出去的利爪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縮了回去。
方妍馨冷冷一笑：「你害怕了？剛才盛氣凌人的霸氣跑哪兒去了？」此時她飄浮在半空，披頭散髮的模樣，與在學校時溫婉文靜的形象大相徑庭，讓底下熟悉方妍馨的人全都適應不過來。
凌彤安撫好黃勁雲之後，悄悄地跑到石皓身旁，素手指了指方妍馨的背後，小聲問道：「她這到底是怎麼了？感覺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石皓搖了搖頭，回應她的是更迷茫的表情，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說，現在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凌彤疑惑地說道：「臭石頭，你是不是看出來些什麼了？」臭石頭這個稱呼在很早以前凌彤就覺得說不出口了，當她決定與他分手的那一刻起，更覺得這三個字說出來很突兀，沒想到在這裡隨口就說出來了。也許是叫慣了吧，凌彤給自己找了個借口，而她的臉蛋仍不自覺地紅了。
好在石皓的注意力只在方妍馨的身上，沒有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他輕咬了下嘴唇，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現在操縱妍馨身體的，是一個別的魂魄，她的實力非常可怕。」
凌彤皺起了眉頭：「難道是鬼上身？這你也能看得出來？」
石皓說道：「人和鬼的精氣有細微的差別，這我還是看得出來的。不過她應該不是鬼上身了，她曾告訴過我農曆每個月初一她的身體都會特別寒冷，顯然那隻鬼是一直就隱藏在她的身體裡面的。」
「啊？她連這個也告訴你了？」凌彤撅起了雙唇，不過很快她又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鬼魂長期佔據人的身體，會逐漸侵蝕那個人本來的魂魄，讓她慢慢地失去自我的意識，這就是平常人民所說的奪魂。她關切地說道：「臭石頭，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方妍馨同學……也許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徹底變成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