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內奸
「嗯。」黃勁雲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怎麼行？」黃勁雲的爸爸黃玉城卻不幹了，他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猛拍了一下牆壁，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凹陷的掌印：「勁雲的眼睛必須得治好，妖瞳是我們黃家復興的唯一希望，我們誰都沒有時間再等一百年。你們要麼就不治療，開始治療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石皓苦笑道：「這世上哪會有100%成功的治療，我們有六七成把握，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成功了最好，黃玉城說道：「如果……萬一失敗了呢？」
凌彤忙說道：「黃叔叔不必擔心，我一定會注意控制好咒符的力量，所謂的失敗，也只是治療得不徹底而已，對勁雲肯定不會有更壞的影響。」
黃玉城沉吟了一會，無奈地說道：「看來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姑且讓你們來試一試吧。」
連黃勁雲的爸爸都同意了，其他人更加不會說些什麼。石皓調集陰氣於雙眼，讓黃勁雲放鬆心態后，他眼皮子連眨也不眨一下盯著黃勁雲的眼珠，大約過了一分鐘，石皓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黃玉城說道：「石同學，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勁雲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皓說道：「我也說不準。只不過，那股阻礙精氣的力量總是變化不定，根本無法確定它的大小。」
凌彤在一旁問道：「可以找到規律嗎？」
石皓說道：「要想找出其變化的規律，恐怕要觀察兩三天才行。」
黃玉城說道：「多等幾天沒有關係，只要能夠治好勁雲的眼睛，就算拿我的命來換我也不會有所猶豫。凌姑娘、石同學，勁雲這幾天就交給你們了，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
由於病房裡不能有太多人喧鬧，黃家的族親在沒有治好黃勁雲的眼睛之前都不願提前回去，便由黃玉城帶著他們到附近的旅舍賓館里住下，每次只派一個人來輪流守候在黃勁雲的病房裡。等安靜了下來，石皓便開始保持著注意力集中的狀態，一直在觀察遺留在黃勁雲眼珠里那股力量的狀態。
他認真起來的時候，不受外界的一切干擾，凌彤和黃勁雲有說有笑，他只充耳不聞。住在隔壁的張青蓮和過來探望「病友」，他連動都不動一下，彷彿變成了一座人肉雕像。只有在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的時候，他才捧起快餐來隨意塞幾口，目光仍沒有從黃勁雲的眼珠上移開。
凌彤對於石皓認真起來的樣子，都頗感吃驚，有時她有意無意地把話題扯到他的身上，看看他的反應，他就是不為所動。
張青蓮和覺心在這次行動中都受了重傷，一時都不用回一一四中心參加由胡洲召集所有中層幹部以上召開的總結大會，他們也樂得留在醫院裡多住幾天，順便看看黃勁雲妖瞳能否順利恢復。期間黃玉城和黃家的族親都不時過來探望一下，好在黃玉城已經提前說過不能打擾石皓，他們也不敢在房間里鬧得太過放肆。
兩天兩夜之後，石皓終於斜靠在椅背上，疲憊地合上了沉重的眼皮。這時天還沒完全放亮，黃勁雲仍在熟睡中，輪到守候房間的黃家族親是黃勁雲的一個長他幾歲的堂哥，之前他已經下去買早餐了。而凌彤已經在昨晚等黃勁雲睡著之後回賓館休息了。
這時候在黃勁雲的病房裡顯得異常安靜，忽然房門吱扭一聲被輕輕打開了。接著是一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一個人影走到了黃勁雲的病床前，眼看著石皓和黃勁雲都毫無動靜，那人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一手拿著一根針筒，對著黃勁雲的眼睛狠狠地紮下去。只要針尖再往下壓幾厘米，就能把黃勁雲的眼睛戳破，那人影心裡一陣狂喜，抓著針筒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但接下來他就發現自己的手再也無法往下移動了。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雙芊芊素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雙小手看似柔軟無力，卻像鐵鉗子一般，任憑他手背上條條青筋綻出，卻連動也不能動。他扭頭一看，阻止自己的是黃勁雲傳聞中的女人凌彤。那人影吃痛地大叫了一聲，直接鬆開手掌，兩根針筒失去著力點便直接往下掉落。他估算著這時候凌彤想要換手去抓那兩根針筒已經來不及了，旁邊也沒有別的人可以阻止得了。
偏在這個時候，本來應該已經疲憊地睡覺的石皓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手橫向一掃，兩根針筒已經到了他的手中。石皓沒有急著去抓那個意圖刺瞎黃勁雲雙眼的人，而是笑著對凌彤說道：「我就說吧，堡壘總是先從內部被攻破的。」
那人影反應過來，想要掙脫凌彤的雙手時，眼前一花，發現他所看到的情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黃玉城和他七叔正怒氣沖沖地看著自己，而那人影的身後，已經有三四個族中的大漢守住病房的大門了。
黃玉城顧不上石皓話語里的嘲諷之意，怒喝道：「勁義，揭下你的面紗吧，我已經認出你來了。勁雲可是你弟弟啊，你是怎麼下得了手的！」
「族長，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啊。」那人影連忙揭開了面紗，向著黃玉城跪了下去，低著頭說道：「我是被脅迫的，那人抓走了我的母親，說如果我不能阻止勁雲重開妖瞳，就去把我母親的屍體領回來。我不想傷害勁雲的，但我也不能眼看著我的母親被殺害啊。」
黃玉城微微皺了起來，避開了黃勁義的跪拜，說道：「你應該向你死去的父親下跪。想當年，他為了振興我們黃家，殫精竭慮，不惜流血犧牲。這也怪我，當年你爸爸走了以後，我本該對你嚴加管教的，每次看著你犯錯的時候都忍不下心去責罰。要不然你今天也不會走上邪路。」
黃勁義說道：「族長，我知道錯了，我真的是受人威脅才不得不出手的。」
「好，那你說出來，到底是誰脅迫的你，你又有什麼證據？」黃玉城厲聲說道。
黃勁義的臉色已經嚇得蒼白，他顫抖著手從懷裡取出了一直斷指，沮喪著說道：「那個人從來沒有露面，到底是男是女我都搞不清楚。他只給我寄來了這隻被砍斷的手指，但是從乾癟的指甲來看，肯定是屬於我母親的。請族長查看。」
黃玉城沒有接過那隻斷手指，厭惡地把頭扭過一邊，冷冷地說道：「念在你孝敬母親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謀害勁雲的罪過。但為防你再次對勁雲下手，我不能讓你再靠近勁雲。你走吧，黃家已經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不要啊。」黃勁義連忙跪著不停地磕頭說道，「族……族長，不要趕我走，黃家就是我的根，離開了黃家，我又去那裡找到容身之所？更沒有人能幫我救出母親了。」
「呵呵，現在就想起來要依靠黃家了？早些時候你為什麼不說出來，那時候我們還可以一起想辦法。你分明就是妒忌勁雲，以此為由謀害他，你的居心是何等狠毒！」黃玉城氣得臉上的橫肉抖個不停。
「從我母親失蹤的時候我就找二叔三叔他們說過了，可是那時候正是剿滅困龍潭的關鍵時期，他們說不能節外生枝，然後才一拖再拖，直到我母親的斷手指被寄過來……」
「你這樣，是在責怪你二叔三叔他們見死不救了？」黃玉城冷冷地說道。
「難道不是嗎？」對於黃玉城對自己的母親漠不關心的樣子，黃勁義一時氣血上涌，頂撞起來。
黃玉城的鬍子微微一抖，冷哼了一聲：「一個老太婆的性命跟我黃家振興的百年機緣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就你這點覺悟，還不及你那死去的老爹的零頭。」
「請不要再提我老爹，你不配！」黃勁義突然站了起來，指著黃勁雲說道：「如果不是因為當年你那寶貝兒子發瘋，胡亂殺人，我老爹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