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協助調查
大媽怕惹麻煩，見他點頭表示聽到了，便埋頭迅速離開了。石皓沒有跟著走，往另一個方向走兩步便折了回來，透過人群，他看到有一個點痣的小地攤上卧著一個人，穿著粗布麻衣，頭朝下，雙手擺了個極不舒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看起來真的是死了。他旁邊有個跟他穿著差不多的中年人，約莫四十來歲，抓住他的一隻手切了一會脈，搖搖頭，又翻開他的眼皮，忽然把手縮了回去，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人群把倒在地上的人圍了一圈，議論紛紛，都說他已經活不過來了，有的說本來好好的，怎麼無緣無故就倒下了；有人感嘆看他樣子也不算很老，可惜了；還有人慈悲心大發，說要發到微信上讓更多人轉發祈禱並領悟生命之脆弱什麼的……
只有那個中年人始終眉頭緊鎖，一語不發。
石皓的內心也不平靜，凌彤讓自己來這裡，難道就是知道這裡會出事？不會的，她的道行應該還沒到未卜先知的地步，只能說，這裡原來應該發生過類似的事件，他是被她派來調查的。聽旁人的話，那人是在沒有跟任何人接觸的情況下忽然就死去的，看樣子很有可能是什麼重病突發，也不排除是被人下了什麼手段，一開始只是潛伏在他的身上，直到剛剛才發作，要了他的命。還有，那中年人的表現不太正常，也許他會知道些什麼。
過了十來分鐘，滿街的警笛聲回蕩，下來三個警察，為首的是個臉圓腰肥的胖子，他小聲抱怨了一句：「我怎麼就這麼倒霉，才接管這個地方不到一周，就接連出了三條人命。」
見到警察來了，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為首的警察點點頭，指示兩個手下馬上封鎖現場，自己則直接通過人群去查看屍體。過了一會，又一輛警車來了，下來一個小警察，直接跑到胖警察身後，胸前別著一部錄影儀，手裡還有筆跟筆記本。後面還跟來兩個年輕的，抬著一個擔架。
胖警察一邊蹲在地上有模有樣的檢查著屍體，一邊讓小警察記錄下來：心跳停止，瞳孔收縮，已經沒有生命特徵。沒有明顯外傷，沒有中毒跡象，排除他殺……初步斷定，該人死於突發性心臟病。
「放屁！」中年人聲音不大，還是被旁邊的幾個人聽見了，那胖警察停止了手上和嘴上的工作，站了起來。
「心臟病突發的時候至少要掙扎一陣子，絕不是他那樣無聲無息就死了，而且……」中年人還要繼續說話，石皓趕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胖警察已經走過來了，嚷道：「你是專家還是我是專家？不懂就不要亂說話，小李小王，帶這兩個人回去協助調查！」
那聲音像敲鑼打鼓一樣，石皓緊捂著耳朵，還有嗡嗡的聲音蕩來蕩去。見胖警察充滿肉感的手正指向自己，石皓連忙辯解：「不關我事啊，我只是來看熱鬧的，來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我說你沒事瞎湊什麼熱鬧？帶回去！」胖警察不想聽石皓的解釋，向人群外面打了個招呼，就有兩個人進來，把石皓和中年人帶進了警車裡。窗外的人們已經把目光投向警車這邊來，石皓只是看到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口，聲音被玻璃屏蔽了，聽不清楚他們嘈嘈嚌嚌些什麼。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啊，早知道聽大媽的話早點走人就好了。石皓哭笑不得，想要給凌彤發個信息，不想被叫小李的警察眼尖，一把搶了過去，冷笑著說道：「想找人說情嗎？告訴你，沒門！碰到我們莫所算你倒霉，他這個人就算市長來了都不講任何情面，你還是省下這條心吧。」
石皓苦笑道：「人又不是我殺的你得意個什麼勁啊！」
中年人的心思似乎不在被抓去派出所這事上面，從那具屍體被抬上車以後，他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屍體看，沒移過一眼。
石皓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不說話了，剛才要不是你嘴多，我們就不會被抓了。現在閉嘴了有什麼用？」
中年人沒理會石皓，只是喃喃地說道：「他的死絕沒有那麼簡單。他才死沒多久，魂兒已經污了……」
「魂兒污了？」石皓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候汽笛聲響起，警車也開始發動，帶他們以及那具屍體帶到了江南街道派出所。一下車，我和中年人就分別帶到不同的辦公室。負責詢問石皓的就是那個姓李的警察，他把石皓推進詢問室，轉身就把門反鎖了，然後用手做了一個坐下的動作。
看著那警察十分猥瑣的壞笑，像極了小日本鬼子發現了花姑娘的表情，加上頭一次進到派出所內部，石皓緊張得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快，眼神都有些躲閃。他們把我帶到這裡到底要幹什麼？現場那麼多的目擊者，為什麼偏偏要找我這個其實只能算圍觀者的人來詢問？
見那警察只是看著他不說話，石皓的疑惑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不由得暗地裡大罵，警察就是這樣審問犯罪嫌疑人，讓人家自己承認犯罪事實的嗎，那這世上警察也太好當了吧。啊呸，不對，怎麼自己變成犯罪嫌疑人了，石皓恨不得給自己抽幾個嘴巴。
辦公室里的氣氛實在有點悶，社會閱歷欠缺的石皓最終還是先開了口：「警察大哥，我們是不是應該要開始了？」
「心急什麼？」沒想到那警察不急不躁地掏出了石皓的手機，開了鎖，漫不經心地點閱裡面的文件夾。
石皓看見他居然在瀏覽自己平時下載的趙靈兒和王語嫣的真人照，當場臉紅的像火燒：「大哥，那是我的手機，就算你是警察，也不可以隨便侵犯別人的隱私的。」
「切，學了點法律就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你還嫩了點。」他把手機退還給我，隨口來了一句：「都是男人，我知道，哪個小年輕心目中沒有個女神，以為她超凡脫俗，可遠觀不可褻玩，連放的屁都是香的。等你過了那個年紀，就會知道，女人嘛，關了燈還不是一個樣。好了，不說其他的了。我們進入辦案環節，你可以開始了，把你在現場看到的都說出來吧。」
石皓便從跟那奇怪的老頭分別以後，重新回到那條街上的時候開始說起，把所見所聞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他不敢漏過一個細節，唯恐那警察說他不配合。他正說到精彩之處，忽然瞥見那警察根本就沒有在聽，連傳說中的筆錄都沒有做。石皓怒了，這不是坑人嗎！他根本就沒想從我這裡拿到線索，那他們讓我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
石皓很想用力拍一下桌子，讓對面那個無聊得快要睡著的警察驚醒驚醒，但看到人家那顯眼的制服，只好生生忍住了這個衝動，繼續說下去。等把整件事情都說完了，石皓馬上閉了嘴，眼珠子對著他一動不動。沒有了聲音，那警察一下子沒有適應過來，猛地抬起頭來，見石皓有些生氣了，忙說道：「就這些了嗎？就沒有別的什麼要補充嗎？」
石皓說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警察大哥，如果沒有什麼事，是不是可以讓我回去了？」
那警察又猥瑣地笑起來，給石皓倒了杯熱水，輕輕拍了拍石皓的肩膀，又懶散地做回他的椅子，說道：「年輕人別心急。這可是件命案啊，你得協助調查12個小時，現在才一個多鐘頭，還早得很呢。」
石皓急了，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打開手機一看，已經八點多了，忙說道：「你們都驗過那具屍體的，根本就不可能是我殺的。我也配合你們的調查，把知道的都說了，你們還留我在這裡有什麼意義？」話沒說完，肚子又不爭氣地咕嚕咕嚕響起來，石皓掩飾不住尷尬，又說道：「再說，你們把我留在這裡這麼久，我的肚子真的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