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三十年前埋禍根,奈何禍根傳至今

一二三:三十年前埋禍根,奈何禍根傳至今

駭人,駭人,真駭人!

三庭子傻了,嚇傻了。

為嘛嚇傻?還不是胡太公說的那番話。

「小子,不瞞你說,我一直在津門不走,不為別的,就為滅那孽畜。我再告訴你一句,那孽畜是我養大的,要沒我就沒她!」

單這麼幾句話,三庭子立馬傻了,心說話:「嘛玩意兒,她是你養大的。照這麼說,你是禍頭子啊?養而不管,管而不看,等她害了人命再來滅她,早幹嘛去了?邪祟是禍害,你也是禍害,還是個老禍害!」可轉念又一想,「不對,不對,以前在茶館聽書人說過西遊記,白龍馬蹄朝西,師徒四人西天去,一路之上遇到不少妖精,有些妖精就是背著主子偷偷下凡的,不但私自下凡,還把主子的法寶給順走了。呀,不會胡太公養的那邪祟也偷了他的法寶吧?」

這邊三庭子胡思亂想,那邊胡太公繼續挑明真相。

「說話三十年前,我走夜路經過一片墳地,走出墳地之後,我就覺著背後被嘛玩意兒跟著。哼,吃生米的小邪小祟,也不訪訪太公本事。單是那一股子騷臭味道,我就知道是個嘛玩意兒。我不想傷她,假裝不知,繼續趕路。她卻自己送死,想要附在我身上,奈何她沒這本事,於是用幻術迷我,先是颳起一股子旋風,而後月夜之下現出白霧一片,白霧之中出來個白衣白帽,手拿白幡,身高一丈的巨人,儼然是個白無常。若是別人,非嚇死不可,我知道是幻術,徑直朝巨人走去。巨人揮舞白幡要打我,我任由他打,可他偏偏打不中,幻術這東西唬人成,玩正格的不成。你只要心靜,眼前幻法萬相一切都化為泡影,說白了不過障眼法罷了。若你信了,她便附在你身上,這便是俗稱的撞邪。」

三庭子一聽,心中直呼高人,經由太公指點,以後自己走在野外看到這些怪景象,只需心靜便可化解,心靜則眼凈,心中空無一物則眼中空無一物。好招,妙招,絕招!

三庭子想歸想,可真要趕上,誰又能做到心靜,又有幾人有胡太公的道行,不活活嚇死才怪!

「那不過是個胡家小仙兒,胡家則是狐家,也就狐狸,那是只小黑狐。不瞞你小子,太公我姓胡,跟狐家有番淵源,至於哪些淵源,現如今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再者我也沒必要跟你說。都是姓胡,想要跟我斗,嫩了!不出三兩下,我便制服了她,本想宰了她,可見她好歹也是個精靈,因此饒她一命。又怕她繼續禍害人,便將其帶回家中養著。她在我那裡一待就是三十年,去年三河有隻小黃鼬跑到香河作孽,我只顧著去抓那隻小黃鼬,卻忽略了她。精靈都帶著靈氣,小黃鼬的靈氣被她嗅到,把她野性勾了出來。趁我不在家之際,撞破籠子跑了出來,後來我才得知她跟那小黃鼬來了津門。三河石奶奶把小黃鼬收走之後,她則繼續作孽。照理說以她的能耐沒這麼大邪氣,定是有人幫了她。」

「有人幫她?」三庭子心中猛然浮現一個人名——雲東升!

他忙說道:「我也不瞞您老,我最近經歷不少事兒,有個人還想害我,我估摸著他與這事兒有關。」

「你是說雲東升?」不等他說出,劉一手替他說出。

「呀,您也猜到是他?」三庭子不禁吃驚,看來嘛也逃不出神仙的法眼。

「哼,我早就料到是他。津門大賢,狗屁。他要不作孽,兒子何至於丟了命根子。」劉一手說完,笑了幾聲。

胡太公大鷹鉤鼻子動了幾下,臉上沒笑容,但似乎內心在笑。

三庭子可真服了劉一手,這事兒他也知道。可雲東升干這麼多事兒到底又為了嘛呢?三庭子疑惑不解,兩眼直勾勾看著劉一手求他指點迷津。

劉一手知他心裡有疑問,也不隱瞞,盡皆說出實情。

「嗐,作孽,作孽。上輩子不仁,這輩子不義,三十年前一場禍根早已種下,當年雲東升之父雲子玉與錢三江、董延雙幾人作孽,害了白太公,謀了白太公一對眸子,只為這對眸子,三家爭得你死我活。董延雙續弦名叫喜鵲,殊不知那個喜鵲是個禍事的精苗,她原本是錢三江的外宅,後來被錢三江送給董延雙。董延雙的原配被雲家父子禍害后,又被錢家父子禍害,最終被一董延雙把火燒死在三岔河口,這一切都是那個叫喜鵲的女人從中挑撥。那對眸子本來被錢三江藏著,結果錢三江被自己兒子害死。錢三江死後,那對眸子被喜鵲拿到,將其給了董延雙保管。你道她真心想把這東西給董延雙么?不過是有目的罷了,她要以此要挾雲東升。」

「要挾雲東升?她跟雲東升也有關係?」三庭子又是一驚,原來這裡面藏著這麼多秘密。

「豈止是有關係,而且關係深厚。你可知董延雙有個兒子?」

「聽過,聽過,還聽說那個兒子實則不是他親生!」三庭子想起董小五跟他說的話,董延雙的兒子不是親生的。

「沒錯,那個孩子不是他的。是雲東升的!」

「嘛?雲東升的?」三庭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沒錯,就是雲東升的。雲東升早就瞞著錢三江跟喜鵲相好,錢三江蒙在鼓裡渾然不知。等到將喜鵲送給董延雙后,兩人暗中還有來往。喜鵲欲要跟其山勢海盟,雲東升卻只是貪圖其美色,絕不會娶這樣一個女人過門。他要喜鵲從錢三江手中把那對眸子偷出來給他,喜鵲拿到手后,並未交給他,而是給了董延雙。此時喜鵲肚子里懷了雲東升的骨肉,怕自己把東西給了他,他翻臉不認人,到時候恐有性命之虞。於是以肚子里的骨肉和那對眸子要挾雲東升,讓他繼續跟自己相好,要不然就把肚子里的骨肉打掉、把眸子毀掉。雲東升投鼠忌器,只好作罷。他答應喜鵲早晚要將她和孩子接走,然而卻一直沒有兌現。後來那個孩子慘死他人之手,董家也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死了喜鵲,雲東升不心疼,他心疼那個孩子,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他知道一定是錢有財搗鬼后,本想找人宰了錢有財一家老小。然而他爹雲子玉跟錢有財來往頻繁,兩家偷偷販私鹽,賺了不少銀子。錢有財有些關係雲家沒有,因此還要指望錢有財幫自己賺錢,雲東升只好暫時作罷,反正那個兒子名不正言不順,自己也沒疼過,那個孩子一直認為親爹就是董延雙,為這麼一個從未喊過自己一聲爹的兒子斷了財路不值得。」

「這些人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托生的?怎麼一個個都這麼無情無義,都這麼歹毒呢?」三庭子不禁怒火中燒,恨這些不人揍的玩意兒。可劉一手說了這麼多,儘管解開自己心中一些疑惑,但跟胡太公口中的邪祟有嘛關聯?

「您說得這些跟您二老口中要滅的那個邪祟有嘛關聯么?」三庭子帶著疑惑問道。

劉一手哼一聲:「不但跟我倆要滅的邪祟有關聯,還跟你的鼠友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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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門怪談之五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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