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四章前女友

「我真的不行的，我沒做過這樣的事情。」簡丹丹加入警隊以來，經驗尚匱乏，出警也只是做記錄工作，連審訊都沒有親自參與過，她自然對自己很沒有信心。

「可是，如果你不得不做呢？」楊雨歌知道對於新人來說，鼓勵有時候並不是個好辦法，有時候應該給點壓力，讓她有破釜沉舟的覺悟會更好。

「可是，為什麼不能楊博士去談呢？這不是楊博士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嗎？」簡丹丹還是對楊雨歌抱有希望，至少她知道楊雨歌還是可以依靠的。

「這一次不能我來做。」楊雨歌直接拒絕了。

「為什麼呢？」簡丹丹需要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因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就這麼簡單。」

「為什麼男人就不行？」

「因為對方是女人。」

「我不明白。」簡丹丹有權利了解清楚一點。

「女人是個感情動物，她會對異性產生戒心，可是卻不會對同性有戒心，我需要讓那個女生能聊出深層的話題，況且你內心乾淨，不容易讓人對你設防，所以你比我更適合這次交談，況且那個女生只是個普通女孩，就算聊崩了，她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可是……」簡丹丹漸漸能夠接受了，「可是我要說些什麼呢？」

「隨便聊，和她聊聊感情，打開她的心扉，我會幫助你的。」

簡丹丹終於接受了，既然楊雨歌如此信任於她，她始終還是不想讓楊雨歌失望，她一個人走進了那家網吧，還好的是大家都專註於自己電腦前的畫面，沒有誰在意她，這才讓她沒有那麼不自在。

簡丹丹小聲地自言自語說：「我該去哪裡找她來著？」其實，簡丹丹是在和楊雨歌對話，只不過她是用隱藏麥和在網吧外的楊雨歌進行交流的。

「靠西邊的最角落裡，他們說她會在那裡。」楊雨歌還不至於會放心到全權交給簡丹丹負責，所以他才用隱藏麥去進行交流。

「我怎麼確定是她呢？」簡丹丹朝楊雨歌所說的方向走去。

「當你看到她的時候，你就能確定是她了，因為她與眾不同。」

正如楊雨歌所說的那樣，簡丹丹確實一眼就確定了那個女生的身份，因為那個女生雖然留了很長的劉海，卻還是遮不住她左臉頰的那塊青色的胎記。

簡丹丹戰戰兢兢地走上前，站在那個女生的身後，看著那個女生認真地玩遊戲，一直在做著心理掙扎，要不要現在就打擾她，還是等她玩完遊戲再說。

「你還在等什麼？」楊雨歌催促著簡丹丹，楊雨歌無需再等，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而且時間不等人。

簡丹丹勇敢地開了口：「請……請問，你是張雪嗎？」

張雪聽到了，她冷漠地轉過頭來，用那隱藏在劉海下的眼睛瞟了一眼簡丹丹，卻又把頭轉了回去。

簡丹丹的心裡很挫敗，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開得口，卻遭到了無視。

「再叫她一次。」楊雨歌是知道沒有那麼順利的，所以他再次鼓勵簡丹丹。

雖然簡丹丹吃了癟，但是好歹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就沒有退縮的道理，所以她再問了一遍：「請問，你是張雪嗎？」

張雪終於回頭，並且正視了簡丹丹，然後輕聲回了一句：「你是誰啊？」

張雪的聲音中沒有攻擊性，簡丹丹才算松一些緊繃的神經，於是她又說：「我是一名記者，我準備就王樂得比賽獎學金這件事想對他進行一個採訪……」

聽到王樂的名字，張雪好像心裡不太舒服，她沒等簡丹丹說完，便打斷了她：「你找王樂，我又不是王樂，找我做什麼？」

張雪把簡丹丹給問住了，但是她幸好有楊雨歌在「背後」指揮，不然她可能會被尷尬得逃跑，楊雨歌一個字一個字指揮著簡丹丹：「我想了解一點王樂的感情生活，聽說你是他唯一愛過的人。」

張雪劉海下的眼睛突然閃出了光芒，她其實提起一點興趣，可是她還是裝模作樣地說：「聽誰說的？胡說八道。」

簡丹丹沒有洞察力，她看不出來張雪心態的變化，所以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了。

然後簡丹丹又聽到了楊雨歌的聲音：「帶她出去聊，她已經感興趣了，她不會拒絕的。」

「這樣吧，我們出去聊聊，找個人少的地方喝喝茶。」簡丹丹其實並不確定張雪會答應。

「好。」然而，張雪確實答應了，說著話，她便把電腦下機。

於是兩人來到了一個人並不是很多的水吧，楊雨歌就在水吧外面候著。

簡丹丹和張雪就坐在沒有人能看見的卡座里，喝著清淡的茶水，張雪滿懷心事地問簡丹丹：「到底是誰胡說八道的？」

「這個重要嗎？難道重要的不是他還愛著你這個事實嗎？」簡丹丹盡量在避開涉及到其他人的話題。

張雪撩開自己的劉海，把她臉上那塊胎記完完整整地呈現在簡丹丹的面前，十分沮喪地說：「看看我的樣子，你覺得會有哪個男生會愛我？」

老實說，簡丹丹看到這副尊容，她的心頭一緊，但是她努力讓自己在表情上保持冷靜，她不能讓張雪對她也感到失望，她要試著去理解張雪，這樣她才能和張雪聊下去。

「有些男生或許並不是那麼看重容貌的，也有那種看重內心的男生的。」簡丹丹盡量讓張雪的心裡能夠好受一些。

「你遇到過那種只看重內心的男生嗎？」張雪很是懷疑，「像你這樣漂亮的女人，是不會遇到只看重內心的男生的，他們接觸你，都會首先看中你的容貌，所以你根本無法理解。」

的確是這樣的，簡丹丹長這麼大，她也遇到過很多男孩追她，可是他們基本上都是沖著簡丹丹的可愛去的，就算是她自己，也同樣是個「外貌協會」，所以她是真的理解不了，她說那些僅僅是為了寬慰張雪。

「可是，我聽說是王樂先追的你，這讓你覺得王樂是看重外表的人嗎？」這句話是楊雨歌說的，聊不下去的簡丹丹只能複述一遍，重新把話題給救活。

「這個……」張雪低下了頭，她好像有點不願意提起那一段。

簡丹丹在等著張雪接下來的故事，可是接下來張雪卻依然沒有開口。

楊雨歌沒有等下去，而是又指示了一句：「王樂是個很溫柔的人，他本身也不像那些只看重外表的膚淺的人。」

「不，他一點也不溫柔，我寧願他是一個膚淺的人，結果他卻是一個混蛋，而且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大混蛋。」張雪咬牙切齒，她的心中帶著火氣。

「是因為他是個混蛋，所以你才離開他的嗎？是你甩了他，這總沒有錯吧。」

「沒錯，是我甩了他，這一點絕對沒錯，而且甩他是絕對正確的選擇。」張雪沒有後悔那一個選擇，讓她重新選一次的話，她也還是會這樣做的。

「你不喜歡他嗎？你為什麼要甩他呢？是因為他性格的原因嗎？」

「不是的，像我這樣的女人，我有什麼資格挑男友，就算他性格很壞，我其實也能接受的，我不是這個原因離開他的，我是因為其他我接受不了的原因。」

「那你應該喜歡他才對啊。」

「也許是有一點喜歡，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歡。」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決定離開他的呢？」

「是因為……是因為……」張雪低著頭，難以啟齒。

「到底是因為什麼？」簡丹丹不停地追問著。

「因為……因為……」張雪不是不想說出口，是真說不出口。

「到底是因為什麼啊？」簡丹丹還看不透，而躲在暗處的楊雨歌卻已經聽出一些端倪來，可是楊雨歌還是希望簡丹丹能逼出張雪一個肯定的答案。

「是因為……是因為……是因為我雖然喜歡男人，可是……可是王樂他……他並不能算男人。」張雪只能說到這個份上了，畢竟張雪還是個女孩子，她還是要害臊的。

「什麼意思？什麼王樂不是男人，難道他是女人嗎？他的樣子也不像女人啊。」簡丹丹不懂男女之事，所以她不明白，因此她的話也顯得很傻。

「不要跟她說這個了，你隨便聊點啥結束話題吧，另外千萬要提醒她不要告訴王樂。」楊雨歌已經確定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他才會這樣說的，再談了這麼多之後，他腦中對於這個案子的脈絡也逐漸清晰，漸漸出現了一個畫面，只不過現在需要最後一塊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