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八章心態變化
「等等，你什麼意思？」楊雨歌那根斷裂的弦好像被續上了。
蕭耀複述一遍：「我的意思是嫌疑犯一開始是自卑的，但是因為發生了什麼過後，他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他變得自信了起來。」
楊雨歌突然站了起來，嚇得蕭耀手中的酒瓶差點掉下來，他驚訝地說：「你幹什麼？」
楊雨歌朝著蕭耀豎起大拇指：「你真是個天才！」
蕭耀把酒瓶放在地上，茫然地說：「我怎麼了？」
「你想到了是因為發生了事情，嫌疑人才變自信的，而我卻沒有想到，你不是天才是什麼？」楊雨歌很少夸人，但是對蕭耀，他不會吝惜讚美之詞的。
「我也是拼湊你的線索啊，我感覺自己也沒做多餘的事情。」蕭耀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天才的一面，他只把這個當成一次偶然。
「我早該想到才對，事物是在發展的，人類在不同時間連容貌都會發生改變，更別提心態了，我只是因為時間太短，所以沒有意識到這點，我真是太蠢了。」楊雨歌很懊惱自己浪費太多時間，可是幸好他還沒有完全失敗。
「改變應該有原因吧，從自卑到自信並不容易，而且時間這麼短，這肯定是一場劇變。」
「是的，是的，是一場大的劇變改變了嫌疑人的心態，甚至可以說讓嫌疑人重獲新生。」楊雨歌的心裡已經完全清晰，他已經能夠測算出一個非常合理的結果。
「你覺得是怎樣的劇變？」蕭耀只是一個局外人，他沒有法子能夠想到楊雨歌那麼深層。
「我們能夠知曉的他可能發生的劇變便只有一件事。」楊雨歌伸出食指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下，「殺人。」
「你是想說殺人讓嫌疑人從自卑變得自信了？」蕭耀還是不能理解，這可能是因為他不是這一行的，所以他根本不明白殺人能夠給人帶來什麼影響。
「有些人殺人會讓人變得脆弱，有些人殺人卻會讓人變得強大，這取決於人的選擇，而我看到嫌疑人的時候，他沒有脆弱，他選擇了強大。」楊雨歌在跟蕭耀解釋他的發現。
但是蕭耀似懂非懂，也只是聽著，沒有任何錶示。
楊雨歌也自顧自地繼續說著：「嫌疑人王樂的自卑點在於他的性障礙，他為了解決這個自卑問題，變得很孤獨、很暴躁，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女友，他想在死者身上找到一點榮光，結果情況反而更嚴重，他的自卑達到了極點，他的暴戾也達到了極點，於是他起了殺心。」
蕭耀聽得津津有味，就像在聽相聲，他拿起身邊的紅酒，喝了一口來助興。
「他在背包里藏好一把刀，他再次找到死者，假意要再次進行交易，趁死者沒有注意的時候，捅死了死者，可是他心中對自卑的恨意卻無法消除，所以他繼續捅著死者的屍體，包括那張庸俗的臉，最令他生氣的就是那張臉，就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心態發生的變化……」
「等等。」蕭耀突然打斷了楊雨歌，「兇手這麼去捅死者，那他全身都應該都沾著血吧，他離開犯罪現場，怎麼不被人看見的呢？他那個衣服應該很難短時間清理吧。」
「這是個小問題，我當時看到監控，王樂有背包，他的背包里很有可能還有一套一模一樣的衣褲，他根本不需要清理，只需要再換上就行了。」
「好吧，我沒有想到，你繼續。」蕭耀繼續喝著自己的酒。
楊雨歌也繼續他的故事：「王樂殺了人後，心態發生了變化，他的心情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而且腎上腺素極速飆升，他非常興奮，就像……就像……」
「就像高潮。」蕭耀又接了一句話。
楊雨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蕭耀。
蕭耀癟癟嘴：「這方面，我比較擅長而已。」
楊雨歌也同樣癟嘴：「你說的也沒錯，他那狀態就是高潮，只是方式不一樣而已，他第一次享受到顱內充血，他二十多年的壓力全部釋放了出來，所以他終於可以丟掉那方面的無能，他也終於可以說自己是個男人，他再也沒有自卑的理由。」
「等等，我還是有點不明白，他殺了人，這能當高潮嗎？」蕭耀無法理解是很正常的反應，大多數人都會有性經歷，他們都能夠理解高潮的快感會是怎樣的，但是殺人這種事不是一般人能夠經歷，誰能知道殺人會有什麼快感，更別提要和性高潮相提並論。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他沒有經歷過高潮，但是他經歷過殺人的，殺人已經給他帶來了快感和享受，這就是他的性表達，所以他找到了自己性表達的方式，他才會拾起信心的。」楊雨歌一旦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他便再也記不得剛剛的他是如何苦惱。
蕭耀也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容光煥發的楊雨歌，笑著問楊雨歌：「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案件發生的一切，那麼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就在楊雨歌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時候，他的容光漸漸變得黯淡，甚至眉頭還皺了起來，他喃喃說：「糟糕，糟糕，照這樣下去，發生不得了的事情了。」
「發生了什麼？」蕭耀不明白。
「這不是重生，這是惡魔降臨。」楊雨歌看著蕭耀，卻不像是對蕭耀說的，就好像是在對他自己說。
「什麼惡魔？我越來越不懂你在說些什麼。」蕭耀感覺自己又被拋到了局外。
楊雨歌也確實沒有理會蕭耀，他衝到辦公桌前，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便撥起了號。
蕭耀無奈地聳聳肩，他覺得自己現在可能有點多餘。
「喂，是楚隊長嗎？」原來楊雨歌是在給楚天打電話。
「是我，你是哪位？」楚天沒有聽出楊雨歌的聲音，他也沒有料到楊雨歌會給他打電話。
「我是楊雨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楊雨歌沒有功夫去和楚天閑聊，他只想單刀直入。
「喲！居然是我們的楊大博士，到底怎樣的事情居然會勞您專程給我這個笨蛋打電話。」楚天覺得楊雨歌會落下面子給他打電話，肯定是有事相求，他正好可以戲謔楊雨歌一番。
「我想讓楚隊長立即逮捕王樂，他就是兇手！」楊雨歌不會跟楚天廢話，他直接提了請求。
「王樂就是兇手？看來楊博士已經掌握了證據了。」楚天心頭一緊，他還真沒有想到楊雨歌能夠這麼快找到線索證明王樂是兇手，他有些嫉妒，但如果是真的，那麼楊雨歌也同樣能夠得到楚天的尊敬。
「不，我只是有足夠的理論認為王樂是兇手，但是我沒有實際性的證據。」楊雨歌說了實話，因為他覺得事情緊急，他不能再有所隱瞞。
「沒有實際性證據？」楚天剛剛對楊雨歌產生那點尊敬立即消失不見，「那我憑什麼抓人？就憑你的那些破心理理論？楊博士你今天不讓我參與調查王樂時，向我保證過你會承擔一切後果的。」
「是的，我向你保證過，如果我錯了，我會承擔一切後果，我會退出西都市公安局，再也不參與任何與公安有關的案子，到現在我還是遵從我的承諾。」楊雨歌已經不是十拿九穩，他是百分百確定王樂就是兇手。
「雖然你這麼說，但是我也還是不能去抓王樂，我們警方是有程序的。」雖然楚天討厭楊雨歌，但他還是挺為楊雨歌擔心的，他還是不希望看到楊雨歌拿自己的前程去賭博。
「程序可以後面走，證據也可以後面找，但是抓王樂這件事刻不容緩，必須馬上施行。」楊雨歌很著急，可是楚天只能聽到楊雨歌著急的聲音，卻看不到楊雨歌那張著急的臉。
「楊博士，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想馬上抓住王樂？讓我感覺你不是在幫我們破案，更像是你和他有私人恩怨。」楊雨歌的說辭不能打動楚天，反而讓楚天更加地擔心了。
「楚隊長，這絕對不是私人恩怨。」楊雨歌沉住氣去跟楚天解釋，「現在時間太緊迫了，我很難在一兩分鐘內和你解釋清楚，我只希望楚隊長能夠信我這一次，一次就好，我們必須馬上抓住王樂，等抓住他后，我會立馬跟你解釋真正的原因。」
「不行。」楚天是一個原則的人，「如果沒有時間，我也只能請你擠出時間來，你必須給我解釋一個能夠具有說服力的原因，不然這也不是你信不信任我的問題，這也會涉及到上面信不信任我，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我也不是在故意卡你，規矩就是這樣，我希望楊博士能夠理解我的工作。」
其實站在楚天這個角度來說，他也沒有錯，可是楊雨歌現在就只想打破這個規則，於是他只能使出殺手鐧，一個他本來不想說的，怕把楚天嚇到的原因，所以他緩緩說：「楚隊長，如果我告訴你，王樂還會再殺人，而且就在今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