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九章變態

「你這就說得太誇張了吧！」雖然楚天很想要相信楊雨歌，可是楊雨歌越說越離譜。

楊雨歌就知道楚天難以理解，但他還是嘗試著：「人命關天，楚隊長真的要拿人命做賭注來賭我胡說八道嗎？」

楚天並不是一個會對生命無動於衷的人，如果真的如楊雨歌說的那樣，他當然義不容辭地去拯救生命，但楊雨歌所說的概率實在太小了，本來就沒有證據證明王樂就是殺人犯，更別提這才過兩天，王樂就算還會殺人，也該避避風頭才對，所以如果楊雨歌說得是錯的，那浪費警力的風險他也承擔不起，楚天很難馬上下決定。

「楚隊長，時間不等人啊。」楊雨歌沒有那麼多耐心去等楚天思考，他催著楚天抉擇。

「好了，好了，我決定了。」楚天也幸好不是個磨磨唧唧的人，權衡再三，他還是當機立斷「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楊雨歌此刻非常不能理解。

電話那頭的楚天沒有馬上回答，他很愧疚。

楊雨歌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楚天的想法，便自己回答：「你是害怕了，你是公職人員，你如果聽了我的，抓錯了人，會毀了你往上爬的機會……」

「我沒有。」楚天憤怒地反駁楊雨歌對他的污衊。

「你有，你本來就是一個功利心特別重的人，你不允許你的路上有任何的阻礙，我是你的阻礙，那些無辜的性命也是，你就是這樣沒有人性，只有慾望的人，或許根本稱不上人。」

楚天面色鐵青，可是楊雨歌卻看不到楚天的臉，然而楚天也知道楊雨歌是在激他，所以他也沒有去嗆聲楊雨歌，而是重申自己的立場：「不管楊博士你怎麼說，我的原則是不會變的，所以抱歉了……」

楚天就這樣掛斷了電話，沒有給楊雨歌再次說服楚天的機會。

楊雨歌很失望地把電話放下，他長嘆一聲，想跟蕭耀訴訴苦，可他環顧四周，根本沒有蕭耀的身影，看來蕭耀在楊雨歌和楚天爭執的時候，偷偷走了。

楊雨歌靠不了楚天，他就只能靠自己，可是他不是警察，沒有資格抓人，他一個文弱書生，也沒有格鬥能力，也並不能確定自己能活捉王樂，這讓他心裡非常忐忑。

當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會逝去，楊雨歌明明知道，他如果不去救的話，他良心再怎麼也過不去，所以他一定要去，就算他自己的性命也可能撂在那裡，他也一定要去，他有這個責任和義務。

更何況，他也不一定是一個人去，雖然楚天不幫忙，他自己也沒有警察的身份，但是他至少知道有一個警察會幫忙。

他立馬又撥通那個警察的電話。

「楊博士，我有了發現，我正想告訴你，可是我才發現沒有你的手機號，原來你回辦公室了啊，早知道我就打你座機了。」電話那頭是個聲音清新的小姑娘，所以那個警察就是愣頭青警察簡丹丹。

「放下你的發現，我現在需要你。」楊雨歌沒有心情聽簡丹丹彙報。

「需……需要我？」簡丹丹的臉羞得緋紅，她終於得到了楊雨歌的重視，可是楊雨歌卻看不到她現在嬌羞的樣子。

「是的，我不論你現在在哪裡，我要你馬上去往西都大學校門口等我。」楊雨歌冷冷的回答。

「好，我馬上就去。」簡丹丹剛說完，就聽到嘟嘟嘟的聲音，楊雨歌在那邊掛斷了電話。

雖然楊雨歌還是那樣冷漠，但是需要她三個字還是讓簡丹丹做起了美夢，她甚至都在幻想兩人的未來，還包括孩子取什麼名字，她就在無數男人奇怪的眼神中，又蹦又跳地離開西都市男性健康醫院。

另一邊，楚天坐在自家的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窗外夕陽西下，腦中里總是迴響著楊雨歌剛剛在電話里的那些話，怎麼都揮之不去。

「老楚，你怎麼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穿著圍裙的女人從廚房的門裡走出，擔心地詢問楚天。

這個女人是楚天的妻子，名叫白玲。

白玲看著憂鬱的楚天，脫下了圍裙，坐在楚天的身邊，撫摸著楚天的後背，又一次問楚天：「老楚，你剛剛接完電話后，臉色就不好，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楚天勉強一笑，「飯做好了嗎？」

「已經做好了，你會吃飯吧。」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楚天很有可能會放棄晚飯，立馬出門，白玲和楚天結婚多年，太了解楚天了，這不是楚天第一次這麼干，可是今天楚天卻沒有立馬出門，反而是坐在沙發上犯愁，也許楚天今天不想出去。

「今天還是你自己吃吧。」楚天把白玲的手擋開，站起身來，「我還是先出去一趟。」

白玲輕嘆一聲：「好吧，早點回來。」白玲已經習慣了，雖然每一次她都很擔心，很失望，可是她能夠自我調整心態，因為她知道楚天是一名人民警察，她在成為他妻子的那一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楚天沒有去看白玲失望的臉，他只是默默地走到衣架邊把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後默默地離開。

楚天不是真的冷漠，他只是逃避家庭給他帶來的壓力。

又回到西都大學的校門口，太陽已經完全落下，簡丹丹早早就候在門口，而她遠遠看見楊雨歌從的士車上下來，就衝過去迎接，並立即詢問：「楊博士，你急著叫我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雨歌一邊匆匆朝前走，一邊匆匆說：「我們去王樂的寢室，路上我慢慢給你解釋。」

楊雨歌走得很快，簡丹丹要矮小許多，腿不夠長，所以她得小跑才能追上楊雨歌。

簡丹丹氣喘吁吁地先彙報她那邊的情況：「我查到了，王樂好像天生陽痿，在醫院治療了很多年，一直沒能有進展。」

「你把醫療記錄拿到就行了，那個事情已經不重要了。」楊雨歌並不關心這個。

「那楊博士，現在什麼最重要？」

楊雨歌從頭開始解釋：「王樂性無能這件事已經確鑿，他也是因為這個才自卑，才想去找死者進行交易，企圖喚醒他那方面的能力，結果事與願違，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這些，我已經知道。」白天的時候，楊雨歌就已經跟簡丹丹講過一遍，楊雨歌現在再講一次，只是為了把簡丹丹的思維又拉回到那個節點。

「王樂本來是想發泄仇恨和性壓抑帶來的壓力才去殺死者，結果在他殺了死者和虐屍的過程中，他的心態發生了變化，這是我今天和他聊過之後發現的。」

「他心態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這是簡丹丹還沒有了解到的事情。

「他的自卑消失了，他突然變得極其自信，而這個自卑到自信的轉變就是在他殺了人之後。」

「這我還是不明白，他殺人後，為什麼就會自信呢？我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這樣。」

「他的這個自信也有我一部分的原因，我讓你去找電視台說警方毫無作為，讓他覺得他作案非常完美，於是變得肆無忌憚，但是這也只是小部分原因，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他找到了替代正常性發泄的新性發泄方式。」

「這又是什麼方式？」簡丹丹連正常的性行為都不太懂，更別提那些扭曲的性行為。

「這不是我一直在提的么？也是王樂做過的唯一一件可能成為性行為的事情，那就是殺人。」

「殺人可以當成性行為？」簡丹丹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裸露敏感部位、偷窺、偷女人內衣、穿女人衣服、窒息，這些都可以被拿來作為性行為的一種，只不過這是另類的性行為，我們統稱叫這些行為為性變態，只不過性變態的方式多種多樣，那些都能拿來當做性行為，殺人當然也可以。」楊雨歌解釋得很清楚，而簡丹丹就算再遲鈍，她也能夠明白性變態是什麼意思，所以她也慢慢理解為什麼王樂殺人後會變得自信，因為王樂解決掉了他自卑的源頭。

「所以，我們現在就已經可以完全斷定王樂就是兇手了吧。」簡丹丹沒有用疑問的句式，是因為她在這些理論的推測下，已經完全相信王樂就是兇手。

「雖然我們能確定，但是光看我的推測還不行，我們手中始終缺乏可依託的證據。」

「那我們來做什麼？找證據嗎？」簡丹丹沒明白此行的意圖。

「只要他殺過人，證據總會找到的，在此之前，我們必須阻止一些事情。」

「阻止什麼？」

「人一旦找到能讓自己的快樂的東西，就很容易上癮，會想盡辦法再次嘗試，就像性和毒品，特別是第一次過後，很快就會想要第二次，所以王樂殺了人過後，他嘗到了甜頭，他還會再次殺人的，就在夜黑風高的今晚，我們現在就是來阻止他殺人的。」說完這句話，楊雨歌和簡丹丹已經到了王樂的宿舍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