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二百五十七章左右為難

「咳咳咳……」楊雨歌的牢房裡灰塵滿布，楊雨歌和周宏波都忍不住要咳嗽。

楊雨歌和周宏波從床板之下爬了出來，外面一片狼藉，因為爆炸引起了水管爆裂，水管斷裂處噴出的自來水漸漸衝散了灰塵，這時兩人才看清，楊雨歌牢房和周宏波牢房中間的牆壁被炸出了一個大洞。

兩人緩緩走過大洞，又發現之前馬桶所在的位置已經換成了地上的一個大洞，足夠一個人的身位跳下去了。

周宏波高興得鼓起掌來：「哈哈哈！真是太棒了，這就是我們通往天堂的路。」

楊雨歌稍微湊近那個洞聞了聞：「真是太臭了。」洞里味道刺鼻，是排污道沒錯。

「弄這麼大的響聲，竟然沒有一個獄警過來啊。」他倆爆炸之後也已經一分鐘過去了，可是依然沒有遇到獄警趕來查看情況。

楊雨歌自信滿滿地說：「他們自顧不暇，沒人會來找我們的。」

「那咱們快走吧，我們還等什麼？」周宏波反正是已經等不及了，雖然洞里奇臭無比，但是他卻覺得很香，就像是聞到了烤全羊，他堅信這就是外面的味道，這就是自由的味道，他迫不及待要出去了。

結果楊雨歌卻說：「你先下去，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有什麼事情需要現在處理的？」周宏波不認為現在有事情是比逃跑更加著急的。

楊雨歌解釋說：「我得確保不會有人來追我們，所以我先留下來斷後。」

「這……」周宏波有些擔心，畢竟計劃到現在，楊雨歌一直是主導位置，現在楊雨歌卻讓周宏波先走，就意味著周宏波要洞里的下水道去找出路，這讓周宏波如何能安心。

楊雨歌看到周宏波有些猶豫，不想給周宏波為爭論這個事情而浪費寶貴的時間，所以楊雨歌說：「那要不你來斷後，我先下去？」

周宏波更不願意了，他連連搖頭說：「我是想說咱們一起下去。」

「一起下去，等會兒他們追上來了，咱們一個都跑不了。」楊雨歌自然是有著他的考慮。

「可是……」周宏波還是很猶豫。

「別磨磨蹭蹭了，我說過，這個計劃我說了算，我叫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我數到三，你再不下去的話，那你就去斷後，我先走一步。」楊雨歌催促著周宏波。

「一……」楊雨歌該數到一，周宏波瞬間嗖的一下便跳下洞里。

楊雨歌聽到周宏波在洞里喊著：「這裡面真臭，我的腳上全是屎。」

楊雨歌也沖著漆黑的洞里喊著：「忍耐一下，然後你往北邊跑，我等會兒就來追你。」

「好……」周宏波的聲音越來越遠，看來他已經開始在跑了。

而另一邊的李德翰辦公室里，聽到爆炸聲后，屋內陷入一片死寂。

高縷反正是坐不住了，她先問了李德翰一句：「李院長，這個聲音不應該是正常情況吧？」

李德翰沒有回答，他愣住了，但是他的表情卻很驚慌。

很明顯情況已經失控了，高縷可不想等著李德翰的發獃，所以高縷又追問了一句：「我如果沒有聽錯，剛剛那個肯定是爆炸聲吧，普通的騷動肯定不會爆炸吧？」

李德翰當然也知道那是爆炸聲，但是他不能就這樣承認，如果他現在就承認那是爆炸的話，還不知道高縷後面會怎樣寫這個報道，所以他必須弄清楚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然後他才能回答高縷。

李德翰只能十分勉強地跟高縷說：「高小姐，稍微等我一下。」

「李院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不是在隱瞞著什麼？」高縷很著急，主要因為楊雨歌還在A區，而A區又發生了爆炸，楊雨歌現在情況如何，她都沒有消息，這讓她如何不著急。

李德翰很想跟高縷解釋清楚，但是他自己現在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清頭腦，所以他對高縷說：「高小姐，我會試圖弄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爆炸，稍安勿躁，讓我問問。」

李德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看了一眼高縷，高縷的眼神很焦急，她在等著自己的答案，這讓李德翰的壓力更大了，於是李德翰拿起了辦公桌前的座機電話，先撥了監控室的電話。

電話很快便接通了，李德翰立即便問：「剛剛是怎麼回事？什麼情況？」

電話那頭的聲音也很焦急：「剛剛是牢房13區發生了爆炸。」

李德翰一聽是牢房13區，他的內心又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因為那個區域是楊雨歌所在的區域。

李德翰這時又看了一眼高縷，高縷還是那個等待的眼神，可是他不能告訴高縷是楊雨歌所在的監獄出了事情，因為這樣不僅不能平復高縷的焦慮，還會適得其反，讓高縷更加著急，所以他忍住沒有說出口。

李德翰讓自己的內心稍微能夠冷靜一點，然後才繼續跟電話里的工作人員說：「是和圖書館的暴動有關係嗎？」這兩項事故是幾乎同時發生的，李德翰很難不把這兩樣聯繫在一起，他懷疑是圖書館的暴動延展到牢房區了。

「這個……不太清楚。」那邊工作人員無法回答李德翰的這個問題。

「監控呢？13區的監控看不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李德翰的聲音很憤怒。

「監控…監控看不見。」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被李德翰的憤怒給嚇到了，他聲音顫抖了起來，「爆……爆炸毀掉了13區的電力，那…邊的監控都不能用了，所…所以看不見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13區附近的獄警呢？讓附近的獄警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啊！」李德翰在嘗試各種辦法去了解13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獄警們都在…都在圖書館鎮壓暴動，現在沒有人可以去13區。」工作人員也很為難。

「全部都去圖書館了嗎？」李德翰就不相信找不到一個獄警。

「是的，全部都去圖書館了。」工作人員也是據實回答。

李德翰也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圖書館那邊的暴動也很嚴重，因為這幾乎調動了A區剩下所有的獄警，而且花了很長時間都沒有鎮壓下來，這可不像是尋常的暴動。

「那圖書館那邊呢？去了這麼多獄警，還沒有搞定嗎？」李德翰反過來又擔心起圖書館了。

「沒有，參與暴動的病犯將近五十人，而去鎮壓暴動的獄警也就二十多個人，本來是病犯們互相廝打，結果獄警參與進來之後，病犯們突然聯合起來一致對外，圍攻起獄警們來，現在圖書館的形勢也很焦灼。」工作人員一直在觀察著圖書館那邊的情況。

原來圖書館那邊，「綠帽子」和「笑面人」兩方的人一直在廝打，僵持不下，但是獄警的參與和催淚彈的襲擊讓兩邊感到了危機，特別是「綠帽子」和「笑面人」。

本來兩人正在地上扭打，突然就被催淚瓦斯嗆到流眼淚，「綠帽子」就在「笑面人」的耳邊提議：「獄警來了，如果被他們抓住，我們就死定了，不然我們暫且聯手，先把外敵解決了，再來了斷咱們的恩怨。」「綠帽子」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現在的形勢對他和「笑面人」都不利。

「笑面人」也不笨，尤其是「綠帽子」都已經先開了口，「笑面人」的面子也拉得下來，於是「笑面人」說：「好，拉我起來。」

「綠帽子」和「笑面人」手拉手，含著催淚瓦斯造成的熱淚，從地上爬了起來，並指著毆打自己兄弟們的獄警一起喊：「弟兄們！給我干那些臭條子！」

然後，局勢突然一下就反轉了，五十來個病犯衝擊著二十來個獄警。

畫面回到李德翰的辦公室，李德翰已經在電話里聽明白A區已經沒有他可以調動的人手，只有他的辦公室還有十多個獄警，他可以讓這些獄警去13區看看，還能改變圖書館的戰局，可是他這樣做的話，就沒有人保護他和高縷了。

就在李德翰猶豫未決的時候，李德翰又突然聽到電話里的工作人員說：「李院長，我剛剛接到一個受了傷的獄警用對講機說他不能參與圖書館的鎮壓，他的手受傷了，所以我讓他去13區看看。」

李德翰聽到這個消息，如獲至寶，他興奮地說：「讓他趕緊去看看，把情況彙報回來。」

李德翰終於可以放下電話，心裡也有所平復，他看著高縷，而高縷自然還是那麼的焦急，高縷又問李德翰：「李院長，現在又是一個什麼狀況了？」

李德翰稍微露出微笑：「高小姐，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去查看爆炸的原因，相信不用太久就能得到答案了，請跟我一起耐心等待。」

等待的時間沒有太長，很快辦公室通往A區的門就被打開了，匆匆跑進來一個用右手捂住自己在流血的左手臂，全身上下滿是灰塵，還戴著防毒面具的獄警。

那名獄警用尖銳的聲音朝著李德翰大喊著：「不…不好了！楊雨歌和周宏波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