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番外(122)
春早甚至沒來得及阻攔:「喂!」
原也泰然自若地坐回去:「就跟你媽說,質量不好,不小心斷了。」
春早微怔,眨了眨眼。好像也不是不行。
原也微微一笑,將那隻發繩收回褲兜里。
上午到中午,原也都陪著春早在外面閑晃外和諮詢兼職。路過那家對他們而言與眾不同,堪稱地標和史詩的咖啡店時,兩人默契不言地並肩走進去,重溫彼此的藍海明信片。
午飯後就買了冰鎮西瓜回家,各人一半,靠坐在茶几前,用原也的平板看電影——當然,中間地帶,口感最佳的兩瓣紅瓤自然都會留給春早。
睡意上涌時,就好像坐在午後寧靜而顛簸的巴士車廂里,她打個哈欠,昏昏沉沉地歪向原也肩膀,男生頜部向她那側貼靠幾分,又垂眸瞥一眼,旋即將影片調節為靜音模式。
日暮西斜。
終要歸家。
縱有萬分不舍,春早還是嚴格遵守規矩,實行三不讓:不讓送出門,不讓送下樓,不讓送回家——出分后再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另做更改。
原也無可奈何地陪她到門口,他猜,他足以給自己頒一個「史上第一憋屈男友」獎狀。
他懶懶立在那裡,垂眼看躬身換鞋的女生。
跟啃榛果的小松鼠一樣,腦袋毛茸茸,看起來手感極佳。
好想伸手揉一下。他曲了曲指節,意圖克制,不過,他為什麼要剋制,她已經是他女朋友了好嗎,於是再不猶豫地,欠欠上手。
被這麼猝不及防地使勁一搓,春早詫異揚眸,滿臉「搞毛啊。」
她三兩下撫平蓬亂的髮絲,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可原也身量高她不止一頭,追逐打鬧時還得一蹦一跳。
男生爽朗地笑著,邊跑邊避,最後被逼靠到牆邊,在春早的怒視里,他沒轍地老老實實俯低腦門,讓她肆無忌憚報復回來。
兩人第二次回玄關道別。
春早回身,正要去開門,忽的,門把被一隻手提前握住,青筋凸出,在使力。
原也體型差偏大的身形直罩而來,只是略一抬手,就如危牆將傾,將她困於其中。
春早鼻息微緊。
當下的間隙,都沒辦法輕易回頭問句怎麼了。
背後的人也沒出聲。難以捉摸,也呼之欲出。
空氣里難捨的膠著就是謎底。對峙了幾秒,春早決定先發制人,在極為有限的空間扭轉回身體。
在對上男生夜色般深黑的眸子的同一刻,他就劈頭靠過來。
春早心跳驟停,呼吸驟停。
原也吻了她。
一個很草率,很輕微,也很迅疾的吻,毫無徵兆,連發生都不那麼真切,像是氣泡破裂,像一片細小的雪頃刻融化在她唇邊,甚至是——都沒有親准位置,只貼到了她的嘴角,以他同樣涼而軟的唇。
但依然如過電。
背脊大片地發麻,腹部也是,末梢神經失序,腳尖都忍不住繃緊。
兩個人的臉都洶湧地紅起來。
春早怔然失語好多秒,才抬手摸住嘴唇:「你……」心臟懸顫到卡殼,無法質詢。
原也靜了會,睫毛耷下來,不自然地解釋:「我想先問的。」
他是想先問的,要不要吻別。——這是借口,真實是,他想吻她,不可抑制地想吻她,沒有理由,無關一切。
所以。
在她回頭的那一秒。
他一個字都等不了。
第52章第五十二個樹洞
◎讖應◎
春早從未想過自己的初吻會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輕盈如蟬翼,幾乎不著痕迹,但也跟高濃度的酒漿一般後勁奇大,即使她滴酒未沾過,但微醺……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直到睡前,她的臉都酡紅著,一想起男生直朝眼底覆來的勢頭,心口總會觸電般抽搐。
她聽童越聊過自己的初吻,大概是高二的冬天,說是走在校園操場上,她與陸景恆都穿著像兩頭大熊,走到操場看台的暗處時,男生忽然低頭問她:我可以親你嗎?
而原也,問都沒問,劈頭蓋臉。
春早自顧自回憶著,打開手機,原也的微信消息不出意外地出現。
開門見山問:今天語音嗎?
春早雙手托托臉,回復:不了。
因為那個突襲的吻,她好害羞,不堪重負的羞澀和齁甜將她裹挾,讓她一時半會無法直面。
男生果然不滿意,一個「?」問候過來。
又直白問:是因為我親你嗎,不開心了?
救命,觀音菩薩王母娘娘,春早五官皺到一處,他幹嘛要這樣問出來:不是。我沒有不開心。
只是……
不知道如何應對,畢竟那個吻結束后,她能做到的反應就是,僵硬地說句「再見」,而他也僵硬地回句「明天見」,然後,就此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