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番外(5)

國王長著驢耳朵+番外(5)

「媽——」

春早忍無可忍打斷她。

春初珍一愣,轉臉瞧無故爆發的女兒:「幹嘛?」

春早平時就反感老媽沒完沒了地拉閑話,此刻感同身受,心生不快:「你叫人來吃的,就讓人好好吃行嗎?」

春初珍反應過來,啞了兩秒,不好意思地笑開:「是是,」她自來熟地切換稱呼:「小原你吃你的,我就是看到你和春早是同年級,就想多問問,你別介意啊。」

「沒事的,阿姨,」男生語氣平和,並答完剛剛那些被腰斬的問題:「我沒有保送,還是要參加高考。」

方才一惱,春早就杵高了腦袋,想以足夠的聲勢嗆回媽媽,再回眸,迎面撞上對桌人的目光。

男生唇畔勾弧——還是昨晚那種,自然真摯到完全挑不出缺點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會說話,在感謝她。

春早臉微升溫,忙回過去一個禮節性抿笑。

然後垂下眼帘,繼續扒拉面前的白粥。

心不在焉地把筆袋和講義挨個揣進書包,春早還在回顧自己那個乾巴巴的丑笑,越想越不忍直視,趕緊晃晃腦袋把畫面清除。

她與朋友童越約在小區外的文具店會合,一碰上頭面,近半月未見的倆小姐妹就有說不完的話,尤其童越,旅遊十天漲重五斤,正在節食,大吐苦水的內容能寫成一篇千字長文減肥勸退貼。

「下次咱們一起出去玩吧,你知道攔我。我爸媽就會讓我喜歡就多吃。」童越苦惱地啃著蘇打餅乾,表情堪比生食青菜葉。

春早當玩笑話略過:「你先問問春女士同不同意。」

童越不爽道:「你媽也真是的。你成績都這麼好了,放假還要把你綁家裡,作業又不是多到做不完。」

春早睇她一眼:「你做完過嗎?」

「……」童越汗顏:「我這不是有你嗎?」

她掰下半片餅乾,遞過去:「來,我的專屬答案供應商,吃點聊以慰藉。」

「算了吧,」春早搖頭:「我早上吃很飽。倒是你,別低血糖了。」

……

穿過一條煙火氣很重的舊窄巷,就是別有洞天的高廈與商圈。萬千窗扇在日光下也示人以冷傲的那面,而百年老校宜中嵌在其中,樓體以白赭為主,似金銀冠中的雙色玉髓,與世無爭,歷久彌堅。

童越是樂天派,常年心情愉快,上學的心情也不會如同上墳。

她蹦躂著,身上叮叮噹噹。

春早有些羨慕這個朋友。羨慕她書包上可以掛滿有關迪士尼的一切,星黛露可琦安玲娜貝兒。不管是胡吃海喝還是輕斷食,她的父母都不介意。她就像一株漂亮輕盈的聖誕樹一樣充溢著光彩。

分神當口,馬路對面的交通燈已經由紅轉綠,童越忙拉上她步入人流。

此時正值各個年級返校,校園內理當熙熙攘攘,但因日頭威力不輸酷夏,香樟大道上見不到幾個人,大家基本躲進了兩側的樹蔭遮涼。

春早跟在童越後頭進班。

班裡同學已來了大半,三五男生聚在一起,路過時依稀聽見「耐克」、「匡威」等字眼,正在討論購入的新鞋。女生們則聊著暑期檔爆劇或哪位帥氣男星,然後一齊尖叫跺腳。

春早的座位在里側,緊挨走廊窗戶。她坐進去,拉開包鏈,將習題冊和各科講義取出來,分類擺放好,方便待會交給組長。

沒幾分鐘,同桌盧新月也來了,春早驚奇地發現她理了短髮,長度只到下巴,兩邊往耳後一挽,看起來格外清爽。

「你剪頭髮了?」春早目不轉睛:「很好看誒。」

盧新月放下書包,摸頭一笑:「真的嗎?上個月剪的,剛剪完可丑了。」

「不騙你,」春早左右打量:「我都想去剪了。」

盧新月雙臂大幅交叉:「NO——!剪完你肯定後悔。我就是,哭了好幾天,現在長長了才順眼一點。」

「不要作死,」盧新月眨巴眨巴眼,神情真摯:「你現在的髮型很完美。」

春早沒再吱聲。

她自然只是口嗨。

改變外形對她而言絕非隨心之舉。她留中長發,常年一條馬尾走天下,有劉海——是那種流行了有些年的韓式空氣劉海,不過分厚重,能虛虛掩住偏高的額頭。初中時她一直束著女性長輩們獨愛的「大光明」,中考過後才憑著一紙宜中錄取通知書換來媽媽的髮型更變許可權。但去理髮店那天,春初珍還是全程陪同監督,春早不敢直說需求,極盡委婉地表達,幸好造型師能get到,給出了還算如意的成果。

九點整,喧嘩驟止,老班準時到場。

一番萬變不離其宗的開學講話過後,各組組長開始收暑期作業,一些無所事事的男生被指派去圖書室搬運本學期新教材,再分發給每位同學。盧新月陪著春早將兩沓厚厚的英文講義送往二樓,高二年級組任課老師的新辦公室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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