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節一錯再錯(3)
捱過元宵節我便立刻要回省城,父母竭力勸阻。***父親兇巴巴地說:「你再去找那石女。就永遠不要再跨進這個家門!」即使是這樣,我還是在母親的啜泣聲中走遠了。
雙方父母都極力反對我們的婚事,將我們迫上絕境。
玉碧每天都強打著精神上班,回來便趴在床上流淚。我也是心事重重。每天,我們每邁開一步都覺得很吃力。
1995年3月14日,我下班回到我們的「家」,被眼前的事驚呆了。玉碧竟服毒自殺!給我的遺書是這樣的:
「……阿文,今生我欠你有太多太多了,唯有這種方式來報答你,讓你能夠重新組合家庭,享有真正的幸福。阿文,我愛你才離開你……」
我怎麼也沒想到戴玉碧會用這種方式來報答我的愛。
我將終身為此而背上沉重的精神負擔!
那一年我真正幫助了她嗎?我感到我是殺她的罪人。
從代她考試的那一天起,我便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將她推向死亡。我不正確的犧牲,無形中使她的心理天平失衡,當天平完全倒向一邊時,她的生活便結束了。
在感世界里,任何不慎和輕率都將付出沉重的代價呀!
(摘自《青年月刊》,關景伊文)
聽完這個有些殘酷的愛故事,我心裡疙里疙瘩的,總覺得有些不對味兒,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把事弄得很糟糕,這就好像一幢樓,若是地基沒打好,以後再修再補也無濟於事,樓總是要倒的。這幢註定要坍塌的大廈卻是他們兩個人親手建造起來的,盲目的愛使他們一錯再錯,直至付出了生命這如此昂貴的代價。
戴玉碧的失誤之一:在高考前夕的緊要關頭竟然大談戀愛。
如果把生命的過程比做一次旅行,那麼在路途當中有的時候可以漫步行走,有的時候可以停下來休息,但是人生的緊要關頭是要緊跑幾步的。
而戴玉碧卻在人生的緊要關頭不管不顧地談起戀愛來,這說明她的注意力完全沒有集中到高考這件事上,或說她可能是太在意、太緊張了,對高考這種決定命運的事看得太重,反而把握不住自己,需要有一個感轉換的事件來把自己的注意力引開,於是她把愛當作了救命稻草,撈過來拚命地吸吮,人在絕望的時候是會表現出很本能、很原始的一面來。記得我在兩年前曾經寫過一篇小說《末日之舞》,描寫的是一個城市在面臨滅頂之災的時候,男女主人公反而墜入愛欲之門。整個城市都沉淪下去了,只有小說中那年輕的一對在愛的慾火中翻騰、舞動、上升。他們的靈魂升騰到了整個城池的上空,俯瞰著大難中的人群蟲蟻般地四處逃生,只有他倆呆在屋子裡沒動,在最絕望的一剎那,一切奢望都沒有了,人身上所剩下只有最純粹、最沒有雜質的慾念,於是,他們關起門來**,讓別人去逃生吧,讓我們生生死死愛一回就去死吧。
我想,女孩戴玉碧面臨高考大關也是這種心態。
她明知道自己考不上,心中充滿絕望緒,但又不甘心完全放棄,她的精神壓力很大,在這種況下她遇到一個男孩,既和她同病相憐,又比她略強一些,於是她覺得找到了精神支柱,她可以跟他說說心裡話還可以「依靠」他,在這種況下她彷彿就是自然而然地投入了他的懷抱。
當然,這個男的並不是想要害她,而是一心一意想要對她好。事實證明戴玉碧並沒有看錯人,她男朋友的確很愛她,以至於愛到了瘋狂的、不顧一切的地步,他竟然想到要替她作弊!這第一步就走得大錯特錯了。
戴玉碧的失誤之二:匆忙獻身,以性作為回報男友的禮物。
從時間上看,從1991年3月到1991年4月27日,這前後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在這樣短的時間裡,一個女孩要把自己一生的事都考慮妥當是絕對不可能的。在那男孩替她捉刀代筆矇混主考官之後(我想只有美術考試才可能這樣做弊,考其他門類似乎不大可能),女孩覺得很內疚,潛意識裡想要報答男友,於是她匆忙獻身,以為這樣就可以彌補什麼,尋求心裡一點點平衡與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