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進展
天邊剛泛魚肚白,旭日還尚未高升,街邊已有無數為生活奔波的人擠在上班的路上。街道上車水馬龍,人群川流不息。
王勇趴在公安局的辦公桌上,艱難的睜開眼睛,他的眼睛通紅,布滿血絲,看著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為了隨時得到變態的消息,昨天他一夜未眠,現在身體極其乏累。
他用涼水洗了把臉,整個人才精神了一點。
王勇在心裡苦笑:「果然已經老了,才熬了一天就快撐不住了。」
此時,他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鍾安琦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精神抖擻,鍾安琦比王勇小5歲,正值壯年,王勇也不由得感嘆:
「年輕就是好!」
鍾安琦對王勇說:「剛剛警局外面有個人說要見你,被我們先擋下來了,你要見他嗎?」
王勇問:「他說沒說有什麼事?」
「他說他是來幫你破案的,」鍾安琦說到這裡笑了一下:「我看他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年紀輕輕的,一胳膊的傷疤,估計是道上混的。」
王勇疑惑地說:「你說他胳膊上有傷疤?」
鍾安琦點頭確認:「對,很長的一條,足足有25cm以上!」
王勇搖了搖頭,小聲嘟囔說:「那應該不是他。」
他對鍾安琦說:「算了,把他趕走吧,抓進破案才是關鍵,不要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鍾安琦應了一聲:「我看也是,穿著一身黑風衣就以為自己是賭神了,我去把他趕走。」
王勇聽到黑色風衣四個字,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一個人影浮現在他的腦中,他說:
「等等,你說他穿了一身黑色風衣?我去看看,他現在在哪?」
鍾安琦被突然激動起來的王勇搞得不知所謂,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小會議室。
「難不成那個人就是王隊說的『他』?」鍾安琦心想。
顧飛百無聊賴的坐在會議室里,這裡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一名警察,一臉嚴肅的做著筆記。
他打量了警察兩眼,說:「東方警官,你的結婚戒指掉並沒有掉在警局洗手間的水槽里,而是放在你家洗手間的洗漱台上面,所以不用太擔心,我想不用十分鐘,你太太就會給你打電話,電話里她可能會罵你粗心,不過不用擔心,相信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丟戒指了,對嗎?」
警察放下了筆,瞪大了眼睛盯著顧飛,說:「你怎麼知道我姓什麼?」
顧飛淡淡地說:「你筆記本上姓名那一欄,填了一個大大的應為字母East,現在一般人已經很少有在姓名欄填名字的,所以我猜你對自己的姓氏很驕傲,並不是姓東,而應該是複姓東方。」
警察冷哼一聲說:「別故弄玄虛了,肯定是剛剛有人喊我的時候碰巧被你聽到了!」
顧飛說:「那你的戒指我也說錯了嗎?你的手上還有一點細微的水珠,說明你剛剛洗過手,右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上有明顯的紅印,說明你剛剛把手伸進一個小洞里,洗手間的小洞自然就是水槽,而能掉進水槽里的,自然是小東西,不過我猜是結婚戒指。
至於為什麼我說你的戒指是放在家裡的洗漱台上面,是因為你左手上無名指處的壓痕已經不見,說明你摘掉戒指已經有一段時間,所以戒指應該就是在家裡。為什麼說是放在洗漱台上面,而不是掉進家裡的水槽?如果是掉進家裡的水槽你一定會記得,但是你明顯已經忘了,所以戒指是你自己拿掉的,只是你太粗心,忘記重新帶回來了而已。」
警察還想再說點什麼,電話鈴突然響了。
「喂!」
「喂個頭呀!東方龍,你戒指怎麼又落在洗漱台上面了,這個月都兩次了,你要是真把戒指弄丟了,別怪我真跟你離婚!」
警察一臉吃驚地看著顧飛,轉過來對電話說:「我知道了,先掛了吧,我在開會。」
他把電話掛了之後,崇拜的看著顧飛:「你這也太神了!」
顧飛搖了搖頭,說:「你老婆上班的地方在普陀還是閘北?」
警察老老實實地說:「普陀。」
顧飛微笑一下:「這就對了,怪不得我晚算了十分鐘,現在是7:30,女人起床需要打扮,大概在一個小時左右,上海市普遍上班時間為9:30,也就是你家距離上班的地方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所以應該是在靜安附近的區,從路途時間來看,不是普陀就是閘北。」
警察站起身來,徑直走過來握住顧飛的手,說:「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基本演繹法吧!除了在電視上,我還從來沒見過呢!」
此時王勇哈哈大笑,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說:
「顧飛,你這臭小子終於回來了!推理功力也越來越深厚了!東方,這個人的能耐可不止剛剛那一點,『三號樓嫌疑人案』,『微信殺機案』可都是他破的,有機會你可以多跟他請教請教!」
顧飛笑而不語。
王勇說:「東方,我們有點事情要談一下,你先出去一下吧!」
警察敬了個標準的警禮:「是!」
退出會議室。
顧飛開門見山,說:「我聽說上海最近出了一起連環殺人案,我想知道情況。」
王勇笑了笑:「本來這件案子毫無頭緒,想要找你幫忙的,不過昨天剛剛有了重大突破,相信很快就會破案了,你就不用擔心了!」
顧飛執著地說:「我還是想知道一些細節。」
王勇沉思了一下,說:「你跟我來吧,我把資料給你看一下!」
兩人回到了王勇的辦公室,王勇把資料放在顧飛面前。
顧飛靜靜地讀了起來。
當他看到盧家輝屍體的照片,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
過了一會,顧飛斬釘截鐵地說:「兇手是在復仇!」
王勇說:「我們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盧家輝是個商人,和他結仇的也大多是經濟糾紛,他們如果想殺掉盧家輝,只需要派個人去,直接殺了他就好,沒有必要將他擺成這個樣子!」
顧飛問:「這上面說現場找到了許多指紋,指紋的主人找到了嗎?」
王勇苦著臉說:「找是找到了,不過什麼用也沒有。」
顧飛不解地說:「為什麼?」
王勇回答:「因為那是個死人!」
顧飛有些疑惑:「死人?」
王勇點頭,告訴顧飛他並沒有聽錯:「對,指紋屬於一個名叫梁小雨的女人,不過她在案子發生前一個星期人就在家自盡,死了!」
顧飛問:「能確定真的是自盡嗎?」
王勇確定地說:「我們根據她周邊朋友的口供,以及找到的她的一封遺書,確定是自殺無疑!這個梁小雨生前在一家夜店工作,平時為了賺錢,毫無底線,不是什麼正經女人。後來因為跟男朋友吵架,一時想不開,在家裡自盡了。」
顧飛說:「既然她是一個毫無下限的女人,一切向錢看齊,這種無利不起早的女人,為什麼又會因為男友的原因自殺?死了對她們來說有什麼好處嗎?這說不通!」
王勇想了想,說:「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矛盾。」
王勇接著說:「其實整個案子我最想不通的是,指紋為什麼會是梁小雨的?而不是兇手的呢?」
顧飛說:「因為那是假的。」
王勇說:「假的?」
顧飛解釋說:「現在指紋造假很簡單,很多不想要指紋打卡的上班族,會上網找到某些網店,他們只要把指紋的圖片傳過來,很快就可以收到模型。同事之間,只需要用這種模型就可以幫他打卡。」
王勇問:「兇手為什麼要費那麼大力氣,特意做個指紋模型去殺人?」
顧飛說:「兇手的用意很簡單,他把梁小雨的指紋留下來的意思是,他要梁小雨自己為自己報仇,親手殺死自己的仇人!」
王勇說:「我們昨天在案發現場的錄像里,在案發時段,發現了一個穿著女裝的男人,還拖著一個行李箱,我覺得他應該是一個突破口。」
顧飛說:「這個案子應該跟他沒什麼關係,兇手是個相當謹慎的人,他把屍體放在小樹林里,最起碼要10分鐘,他的心理素質一定要極其過關,而且穿著打扮並不顯眼。十分鐘里免不了會有人像裡面看,如果是個奇怪的女人,怎麼會沒人記得住?那樣太容易暴露了。」
王勇說:「那按照你的說法,那個異裝癖我們不需要找了嗎?」
顧飛冷靜地分析說:「雖然可能沒什麼用處,但他也許會看到過兇手的樣子,一般有異裝癖的人,走在大街上,不管有多醜,都會覺得自己美若天仙,他們會覺得大街上每個男人都會偷看他們,他們也會格外注意大街上的每個男人。目前為止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也許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王勇覺得顧飛分析的很有道理,他很認同顧飛的觀點。
顧飛又問:「梁小雨的男朋友你們調查了嗎?」
王勇點點頭:「已經問過話了,出事當天他在電影院看電影,工作人員說那一天他因為座位的原因,跟旁邊的人大吵一架,所以他們印象深刻。」
顧飛冷哼了一聲:「女朋友剛剛才死一個星期,他就去電影院看電影?不覺得奇怪嗎?」
王勇說:「那畢竟是人家的私事,我們也不好過問。」
顧飛說:「他雖然有不在場的證據,但一定有問題!」
王勇反問:「就是因為他去看了個電影?」
顧飛搖頭,說:「不止如此,他還故意在電影院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這個才是大問題。」
王勇還沒回話,鍾安琦敲了敲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來。
「那個變態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