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當然要整回去
從窯膛里冒出一股火焰，就像巨龍的長舌差點將我吞噬。
幸好我反應快，往後退了一步。
即便這樣，我還是聞到了自己身上毛髮被燒焦的味道。
tnd！還有完沒完了？
稍微平定了一下情緒，我才感覺臉上雖然沒有受傷，但還是燙燙的有點難受。
不過，顧不得這些了，我想著要到土窯的上方去看一下。
轉過身，沿著前輩們在石壁上鑿下的坑，我一步一步地往窯上面爬。
踩了四五個坑爬了好長一段距離，我都沒感覺到異樣，又爬了好幾步，突然腳下一滑……
我差點沒摔下來。
有驚無險，只感覺後背一陣發涼，我冷汗都冒出來了。
認真的看了一下，我發現石壁上面留下來的坑雖然時間久了有些風化，但痕迹很明顯，應該沒那麼滑才對。
可能是我走路沒用心吧？我這樣想著，放慢腳步繼續往上爬。
行進到剛才滑下的那個石坑，腳下又一滑……
那感覺就好像小時候抓魚一腳踩在鰱鬍子的背上，反正就是又濕又滑的感覺。
可當時我的腳下明明還是深深的石坑呢，不知道曾經有多少人踩著那些石坑上上下下，從來沒聽說出現過這種奇怪的狀況。
我摸了一把那個坑，就是石頭粗糙的感覺。為什麼腳在上面走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我不服氣又試了一次，還是被滑了下來。那些石坑就好像在故意跟我作對，就是不讓我爬上去看窯頂。
真是邪門。
上不去就不上去了，我心裡泛著迷糊，艾草手裡提著一個鋁鍋朝這邊走過來了。
見了我，她笑了一下：「我爸買了豬蹄子，我懶得去燉了，乾脆放到窯頂去。」
這種事情村裡人經常干。
以前有遇到燒窯磚窯瓦的時候，通常那圓圓的窯頂上面都會放著很多鋁鍋。熬粥的，燉雞的，燉豬腳的……
把水和食材都放在鍋里，把鍋放在窯頂，鍋底吸收瓦上傳來的熱量，就跟砂鍋似的開始文火慢燉了。
窯頂燉的肉特別香，軟乎乎的。
人從老遠的路邊經過，都能聞到燉肉的香味。
眼下看著艾草來燉豬腳，我告訴她火才剛點上沒多會兒，那熱氣估計連整個窯膛子都還沒走完，瓦還沒那麼快被燒熱。
艾草「哦」了一聲，將鋁鍋放在我面前，她自己爬上去看了一下：「李斬龍，咋回事兒啊？窯火為什麼不往上竄呢？窯頂一點溫度都沒有！」
話說完她還在那些瓦上面拍的「啪啪」響。
其實剛才看著她一個姑娘家都輕輕鬆鬆的踩著那些石坑爬到窯頂上去，我就已經覺得有點古怪了。
突然想起魯班術里有一種叫「油滑山」的法術，就是將本來好好的山路變得很濕滑。你看著很正常，但就是很滑。
這種一般都是不滑上山滑下山的，而且如果在那一路段施法，理論上講應該是每個人從那裡經過都會覺得很滑。
為什麼只能說是理論上講呢？因為我畢竟資歷尚淺很多東西都還沒見識過，只會想當然。
也許這個施法的人真的是一個絕對的高人吧，才會想整誰就整誰，不會連累別人。
到底是誰這麼無聊，偏偏要整我！仔細想想我也沒得罪誰啊！
土窯前面有個大概兩三米深的溝，溝上有樹樁搭的小橋。心裡有點憤慨，但又無可奈何，我便坐在了橋上生悶氣。
我以為艾草見著一時燉不了豬腳就會離開，沒想到她不但沒走，還在我身邊坐下了。
一雙細長的腿，在小橋的邊緣晃來晃去。她雖然穿著長褲，但挽著褲腳，所以露出了很長的一截小腿。
白白的，嫩嫩的，彷彿還泛著水光……
如果不是尚有理智，我真的很想摸一把，感覺一下這細嫩皮膚的觸感。
長成大姑娘的她真的很漂亮，細長細長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鼻子很挺，嘴巴小小的，嘴唇紅艷。
只是近段時間她的氣色顯得蒼白了些，眼神也顯得有些疲憊。
我剛想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就跟小時候一樣，她摸了一下我那被烤得通紅額頭：「痛不痛啊？」
我又聞到她手上雪花膏的香味，心裡不免有點悵然若失。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我玩著玩著給弄丟了……
故作鎮定地搖了搖頭，我輕輕地回答：「還好。」
「最近老想起小時候，認識你之初，你還沒我高呢，看著瘦瘦小小的一個小孩子，有時候還流鼻涕。」
我小時候真的流鼻涕？我已經沒有多大的印象了。
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她的側顏，發現那雙大眼睛真的又黑又傳神，好像會說話一樣。長長的睫毛向上卷翹，顯得靈動又俏皮……
她突然側過頭來，微笑著看著我：「你喜歡小時候的我嗎？」
其實我想說，長大的你我更喜歡。
但我忍住了，只是笑了一下。
「呼！」
一陣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風吹過，窯口又冒出紅彤彤的火焰。
我們離窯口大概有三四米遠，都覺得被烤得很熱了。
我感覺那風是從窯膛裡面出來的，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窯膛裡面作威作福。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在搞鬼？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艾草估計我有煩心事：「算了，不耽誤你，我先回去了。」
話說完，她便提著那口鋁鍋回去了。
能不能處理好今天燒窯的怪象，我自己心裡也沒底。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不想被人看扁了，所以等艾草走了，然後看了看周圍也沒人注意我，我才拿出一張黃紙，憑著記憶在上面畫了一個倒八字，然後念起了咒語：「魯班賜飛刀隨帶身，若有邪法師人來使法，金刀三把不容情，一把斬蛇頭，二把斬了蛇腰身，三把斬得頭破眼睛昏，西天請唐三藏，南海岸上請觀音，急急如太上老君律令！」
念完金剪飛刀咒，我將黃符甩出，只見黃符在空中分成三片，土窯的左邊一片，右邊一片，中間一片，三片黃色的紙屑在空中飛舞了好一陣兒，才緩緩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