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兩府矛盾激化
「那你想看到我什麼樣子,我做給你看。」姬鳳翼背靠桌子,抬眼看她,唇角掛著一絲不正經。
呵,眼下皇后還對付不了他……
月緋央輕輕搖頭,「我希望你好好的。」
這是她最真心的祝福了,其他的她什麼也給不了。
「咳,咳咳……」姬鳳翼咳嗽兩聲,「我好,只要條件的,而前提是你。」
月緋央心情有些複雜,他要為了她頹廢,她也沒辦法。
「如果我一直這樣下去,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會不會……放棄我?」
姬鳳翼臉上浮起一絲嘲諷,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樣,是喜歡強者的吧……
「不會。」月緋央給出了回答,她很認真地說,「我會幫助你,盡我所能。」
姬鳳翼輕輕地笑了起來,終究還只是交易嗎?
「來啊,來喝,最好喝死好了。」姬鳳翼繼續往嘴裡灌酒,渾身酒氣熏天地放縱豪言。
月緋央也不勸阻他,只是陪在他身邊,倒了一杯酒,淺酙緩酌,寒風掠過院子,拂過她的小臉,她感到眼下的情勢雖然平靜,卻也像是一處沒有波瀾的幽潭,深底在涌動著什麼,所以誰也不能掉以輕心。
柳婧宜從昨夜就有些心神不寧,她懷疑這件事是不是和擎世公府有什麼關係,如果真的有,她還有什麼臉面在平陽公府待下去?
有婢女從院子外經過,似乎正討論著這件事,柳婧宜不由得側起了耳朵。
「哎,聽說那些人都是擎世公府派來的呢,擎世公府本來不願意把柳三小姐嫁過來,可大小姐使了手段,迫使擎世公府不得不答應這件事,擎世公府懷恨在心,巴不得把大小姐……」
「柳小姐和大公子怎麼說也是兩情相悅,擎世公府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先前他們就棒打鴛鴦,柳小姐已經嫁過來,他們還不肯成全這一對有情人,還派人來謀害大小姐,實在是令人髮指。」
柳婧宜聽著這樣的話,臉色一點點改變,逐漸發白,身子微微顫抖。
「祖父,父親,你們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第二天便是風俗上的回門,柳婧宜表面平靜地與娘家人過了禮,擎世公和柳平嘉對月羽庭依舊是不冷不熱,等用過了午飯,柳婧宜看著柳平嘉等人,「祖父,父親,婧宜有事情要與你們說。」
擎世公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就在這兒說吧。」
柳婧宜看向月羽庭,月羽庭低聲道,「婧宜,需要我迴避嗎?」
柳婧宜想了一下,還是搖頭,「算了,你也一起聽吧。」
她咬了一下嘴唇,平甫著心中的情緒,「祖父,父親,婧宜嫁入平陽公府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無論是羽庭,還是月大小姐,都對婧宜很好,尤其是月大小姐,與傳聞中並不一樣,她是個好人,婧宜相信今後與她也能夠好好相處。」
擎世公和柳平嘉不知道柳婧宜為何專門說起這個,礙於月羽庭在場,擎世公只好說,「能好好相處最好,不管怎麼樣,你都已經嫁過去了,擎世公府也只有祝福你。」
「可是你們……」察覺到這樣有些無禮,柳婧宜又將情緒壓了壓,手指攥緊了帕子。
「可是祖父和父親為什麼在婧宜成親的當夜,就派人去裝神弄鬼驚嚇月小姐,最後還要放箭謀殺她,若不是有下人擋著,只怕她現在已經是黃泉路上的一縷孤魂野鬼。」
她剋制著說了這番話,原以為自己態度已經夠好了,可是擎世公和柳平嘉卻一下子變了臉色,擎世公臉上浮起慍怒之色,將酒杯一下子放下桌上,酒水頓時灑出了大半,柳平嘉更是勃然大怒,霍然起身來,指著柳婧宜,「好你個孽女,才嫁過去平陽公府第一天,你就開始幫著月緋央來誣陷自己的娘家了?」
昨夜平陽公府發生的事這邊是知道,可也只是惋惜月緋央怎麼沒有死,人壓根不是擎世公府派去的,他的這個女兒倒好,第一個來污衊擎世公府。
擎世公盯著柳婧宜,「是不是月緋央讓你來說這一番話的,她喜歡無事生非,挑起事端,你竟這麼快就把她的本領學到了,看來我們應該擔心的,不是她把你活活折騰死,而是你會不會變成她那樣的歹毒小人。」
柳婧宜沒想到擎世公和柳平嘉不但不承認,反而把她羞辱一番,她小臉上都是憤怒,牙根咬得發酸,淚水差一點落了下來。
月羽庭看到事情不對勁,忙扶住柳婧宜的肩頭,「婧宜,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話?這件事不是還在調查嗎?什麼時候得出結論了?」
「月大公子,你就不要裝了吧,你會連你自己的妹妹怎麼想的都不知道?我看你和你的那個妹妹早就商量好,攛掇婧宜當出頭鳥,與娘家為敵,這個算盤真是打得不錯。」擎世公冷哼一聲,「若不是二位殿下授意,老夫哪怕是殺了婧宜,也不會把她嫁到你們平陽公府。」
柳婧宜心頭的怒火騰地冒起,再也控制不住,她冷笑道,「出生在擎世公府我沒有任何選擇,可是既然我是一個大活人,我就可以為自己做決定,我的性命也有律法保障,不是這些愚昧不講理的家法想怎麼樣都可以的,祖父,婧宜不過是想要一個說法,既然你們做了這樣的事情,為什麼就不肯承認,這就是你們的風格,敢做不敢當嗎?」
月羽庭難得見柳婧宜生這樣大的氣,他皺著眉頭,感到這件事情很不對勁,「婧宜,快停下來,不可以頂撞長輩,這件事情還在不明不白,你怎麼就能夠下定論,說擎世公府是幕後主使?」
柳婧宜搖頭,痛苦地說,「羽庭,相信我,這件事就是他們做的,我親耳聽見,再說除了他們,還有誰這樣巴不得月小姐死?」
擎世公氣得手指發抖,指著柳婧宜,「你,你這個不孝女,我看你是皮癢了,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擎世公府有沒有做這件事,我們心裡有數得很,還輪不到你們來污衊。」
柳平嘉一巴掌打在柳婧宜的臉上,「孽女,你給我說說,這些話是誰教你的,啊?是平陽公府沒有本事找出殺人兇手,還是趁機故意來誣陷擎世公府?」
這一巴掌凝聚著惱恨,力道之大,竟然將柳婧宜打倒在地上,柳婧宜頭髮被打散了,嘴角滲出了鮮血,她撐起身體,冷冷地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就希望我過得不好,甚至希望我死掉,這就是我的娘家,一個個沒有心,一個個殘忍無情。」
月羽庭心疼得要死了,忙過去將人抱在懷中,「婧宜,你這是在做什麼啊,不要再說了,我們回去,這件事還需要再調查,才能下結論。」
他看向擎世公和柳平嘉,「婧宜不是這樣莽撞的人,她大概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才以為是擎世公府下的手,我懷疑這其中有陰謀,目的是為了讓平陽公府和擎世公府反目成仇,還希望祖父和岳父消消氣,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說完扶著柳婧宜離開,再不離開,難以想象事情會惡化到怎樣的程度。
柳平嘉哼了一聲,「你就繼續演戲吧,平陽公府既然膽敢誣陷到擎世公府頭上來,我們絕對不罷不休,擎世公府可不是好欺負的。」
月羽庭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只怕有些難收拾,可是他也只有先安撫好柳婧宜,再上門來賠罪。
「婧宜,你太衝動了,有什麼事可以先和我商量,何必弄得這樣不堪。」
月羽庭撫著柳婧宜的臉,心疼地說,同帕子一點點拭去她眼角的淚痕。
「我,我只是不想給你們添麻煩,為大妹討一個公道,誰知道他們根本不願意承認,反而還變本加厲。」
柳婧宜感到一陣悲哀,為什麼她會出生在這樣無禮又無情的家族?
月羽庭只覺得不可思議,「婧宜,誰對你說,這件事是他們做的,我總覺得昨天是你和我大婚的日子,他們再不喜歡我和妹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畢竟你是他們的血親。」
頭一夜就發生禍亂,對一個才出嫁的女子名聲也不好,他們哪怕要對妹妹動手,也要等到以後。
柳婧宜道,「昨日我在屋子裡頭,兩個婢女從院外經過,她們十分肯定地議論,是擎世公府所為,這樣私底下的話,多半是真的,畢竟不說與外人聽。」
月羽庭嘆了一聲,「我想你被人耍弄了,既然你能聽到,便有可能是說給你聽的,她們是故意想要引起兩府的矛盾,受人指使而來,婧宜,你怎麼就相信了呢?」
柳婧宜一個激靈,是啊,那兩個人看似竊竊私語,可卻正好在那個時候竊竊私語,把每一個字都傳入她的耳中,難道真的說明……?
她驚慌地看著月羽庭,「羽庭,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就是被人利用,就是一個傻子,我導致兩府關係惡化,我,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