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章(9)
她有些心神不寧了。
她隱隱意識到前院的爭吵和自己有關。但她沒動,只在黑暗中睜大了雙眼,失神而麻木地望著黑洞洞的夜。
夜空黑黝黝的,只有點點星光在跳蕩閃爍。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瀰漫著一種洶湧的聲音。這聲音雄渾而低沉,似乎很有節律。使你疑心高空星光的閃爍也是因為它的撞擊。這聲音不刺耳,只是濕漉漉的、沉甸甸的,卻永遠把耳朵灌得滿滿當當的。
她明白了,這是黃河的聲音。
她驚奇地現,這聲音和她熟悉的大森林的濤聲如此相像。這使她產生了一種親切感,一種到家的感覺。她是在大森林的濤聲中長大的,那是她生命的依託。當她逃出大森林踏上漫漫路途時,她曾以為再也聽不到濤聲,只能在黃土地的死寂中打日子了。她無法知道等待她的新生活將是什麼樣子。她的內心其實是恐懼的。
前院的爭吵終於結束。不知什麼時候結束的。他們好像達成了某種協議。
突然感覺到的寂靜里,平添一束緊張的氣氛。
她意識到今夜要有什麼事生了。少女的心頓時收得很緊。她知道自己將經歷一件沒有經歷過的事。那件事使她恐懼,又使她覺得神秘。
一個人的腳步聲嚓嚓傳來。
她扒住窗檯,屏住呼吸往外看。不大會兒出現一個人影。她看不清是誰,是他們中的哪一個。但肯定是四個男人中最強悍的一個。從他自信的腳步聲里,你能感到他是他們中的勝利者,是一場激烈的爭吵和決鬥的勝利者。
那人在老石屋門口猶豫了一下,也只是猶豫了一下,似乎深吸了一口氣,立刻推門而入。
沉重的木門「嘎吱」一聲,痛苦地打開了。
姑娘迅速從枕下拔出刀子。這是一把浸透了血腥的刀子。她曾用它殺死過虎豹,殺死過十幾個仇人。靠著它,才得以跋涉數千里來到這裡。
黑影正摸索著向她逼近,像一座山影在移動。
那一瞬間,她有點欣賞他的膽量。也有點替他擔心替他可惜。他並不知道正有一把鋒利的刀子等著他。但也許他知道黑暗中潛伏著危險。他還是來了。
她忽然感到這男人的厚重和強大。
她握住刀柄的手有點抖。她本可以不抖的,她並不缺乏膽氣和殘忍。她完全可以冷不丁一刀子捅進他的肚子或者割斷他的喉嚨。她已經有些日子沒殺人了。
但她終於沒那麼做。忽然輕嘆一聲,把刀子放下,原樣兒靜靜卧在床上。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究竟為什麼,反正是提不起殺戮的激。而殺戮是需要激的。
她知道他要什麼。心裡有些愴然、惶然。
那人似乎同樣緊張。喘息聲粗重而急促。他一步步挨到床前,摸住她一條腿。他拉了拉,毫無動靜。他膽子大了,立刻往上摸住她的身子。她哆嗦了一下,仍然沒動。
他意識到她醒著,可她沒動。
漢子興奮了。一把撕開她的衣服:「嚓——」很脆的一聲響。幾乎沒費什麼勁。她的衣裳太破碎了。接著一隻滾燙的大手,在她凝脂樣的肌膚上貪婪地溜過,抖抖顫顫。少女死了一樣,任他輕薄。那時,她的淚水已在黑暗中涌滿眼眶。她從來沒覺得自己像此刻這麼膽小,這麼委屈,這麼無助。她想重新躍起操刀殺了他,胳膊腿卻不聽使喚。在那個男人手指的誘使下,她的**背叛了她的靈魂。她終於哭出聲來。哭聲明白無誤地顯示了她的無奈。那一刻,她的蠻性,她的高傲,她的不屑全沒有了。她再也沒有地方去。她知道自己已別無選擇……壓抑的哭聲刺激了漢子的神經。他熱血沸騰,周身蓬勃著雄性的征服欲。突然,他把整個身子壓了上去,兩隻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兩個**。她覺得自己被驟然嵌進鐵板里,憋得透不過氣來。她憤怒地抽出一隻手,甩手給他一耳光:「啪——」她還罵了一句什麼,連自己都沒聽清。漢子笨拙地欠欠頭,重又壓上去。她聞到他嘴裡一股血腥味。接著就感到下身一陣奇妙的銳疼。像反射一樣,她猛欠身摟住那人的脖子,一口咬住他的肩胛。使勁,再使勁!她的鋒利的牙齒切入他的肌肉。那時她淚流滿面,瘋狂地甩著頭連皮帶肉撕下一塊。昏熱迷亂中,她含混不清地大叫著:「啊啊……呀!……噢噢……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