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婚後生活(3)
「小雪球到姨姨這邊來,左手給姨姨香香,哇!真聰明!」
桑南溪在家裡穿了條高領的針織衫,抱著懷中的人小孩笑得開懷。
早上起得太晚,她壓根來不及去遮脖子上那些斑駁的痕迹,只能一邊罵周聿白一邊去找能遮掩的衣服穿。
「南溪這麼喜歡孩子,你們不考慮要一個?」舒教授跟周聿白站在遠處,看著沙發上的一大一小忍不住一同彎了眉眼。
周聿白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她怕疼,算了吧。」
舒教授有些驚訝:「不想要孩子?」
周聿白呷了口茶,桑南溪正抱著孩子朝他在做鬼臉,他笑了笑,說:「兩個人過著也挺好。」
「南溪同意了?」
周聿白搖了搖頭:「沒跟她說呢。」
舒教授:「這事你還是得跟她商量好。」
「嗯。」
遠處的小雪球被逗得笑出了口水,桑南溪忙拿一旁的手帕來給他擦嘴。
小雪球的小拳頭不知什麼時候揪住了她的衣領,脖頸稍稍露出來些許,胖乎乎的手指指著桑南溪鼻子上的紅痕戳了戳:「蚊蚊,咬……葯葯。」
周聿白一把將小人兒拎到了自己懷裡,在人屁股上輕掄了一下:「臭小子,女孩兒衣領不能拽你知不知道。」
四目相對,幾秒后,嘴巴一癟,惡叔叔言語威脅:「不許哭。」
「哇——媽媽——」
桑南溪給了周聿白一拳,狠恨地道:「誒喲!你欺負他幹嘛!」
整整一天,桑南溪就沒把目光落到他身上過。
尤其是到晚上,桑南溪累得不行,洗漱完往床上一躺,任由周聿白怎麼親她都不願醒,真惹惱了她,還招一頓不耐的罵。
周聿白擁著懷裡的人,心裡卻憋屈。
那種隱隱的不悅一直持續到他們參加婚禮的時候。
桑南溪被李杳拉走了,留周聿白在男賓這寒暄。
「舅媽,應歌姐今天穿婚紗可美了,你跟舅舅什麼時候辦婚禮呀。」
自從桑南溪跟周聿白領證后,李杳改口改得那叫一個順嘴。
桑南溪說:「不急,到時候再說吧。」
她們到房間的時候,曲應歌剛好換好衣服,桑南溪跟她不熟,頷首笑了下算打過招呼了。
只是……桑南溪隱隱看這位曲小姐跟上次好像有些不同。
長了些肉?
「不穿高跟鞋了吧,應歌姐。」
「嗯。」
察覺到桑南溪目光,曲應歌跟她友好地笑了笑。
門外遠遠地傳來游仲倫的喊聲,幾秒后,他推門而入:「老婆,迎賓了。」
一看見桑南溪,他熟稔地打了聲招呼:「喲,老四媳婦兒也在啊,老四剛還在找你呢。」
語罷,游仲倫就將注意力全放曲應歌身上了,躬身彎腰的樣子實在和桑南溪印象里的浪子不太一樣。
桑南溪怔怔地問:「他這是?」
李杳陪著她往外走,說:「應歌姐懷孕了,看不出來吧。」
桑南溪點點頭。
李杳知道的七七八八的事情不少,每件都說得活靈活現,到最後,她又想起來說:「時雍哥也要訂婚了,跟南部……謝家的那位小姐,訂婚儀式估計在明年開年吧。」
「陸時雍?」桑南溪問。
「對啊。」
桑南溪雖說有些詫異,但也在預料之內,算算年紀也差不多了,陸家又怎麼會一直讓他單著。
當年那些往事早已隨風散去,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挺好。
桑南溪再看向李杳的時候,目光里頗有幾分敬佩的意思。
看得李杳都有些不好意思,「怎麼了舅媽?」
桑南溪問:「杳杳,你怎麼什麼八卦都知道?」
說到這兒,李杳來勁了,拍著胸脯自誇:「記者的專業素養嘛,發掘最真實最前線的消息!」
桑南溪被她這模樣逗得發笑,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個滑頭。」
李杳從背後感受到一股含義,一扭頭,嚇得一抖,忙將桑南溪推到周聿白身邊,站在兢兢地說道:「舅媽,我不跟你說了,再說下去舅舅得用眼神把我給刀了。」
李杳溜之大吉,桑南溪挎著周聿白的手臂逗他:「怎麼了?從早上起來就挎著臉,哪兒不開心?我哄哄你呀。」
周聿白看著她哪生得起氣,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臉,問:「你要怎麼哄?」
桑南溪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這樣哄可不可以呀。」
「我要說不可以呢?」
桑南溪攀著他的肩膀,氣息如蘭,「那就只能……回家再哄了呀……」
心愛之人的蓄意撩撥,誰經受得住。
觀完禮,周聿白打了聲招呼就帶著桑南溪先回家了。
開門,上樓,上床,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
桑南溪勾住他的頸脖,媚眼如絲地笑:「周先生,親一個?」
「今兒這麼乖?」
桑南溪甜甜一笑,主動吻上他的喉結,伸出舌尖,輕輕劃過。
周聿白的呼吸在一瞬間變得粗重,眼眸也越發的深邃。
他伸手去開床頭的柜子。
桑南溪卻拉住了他的手,面上有些羞赧,「阿白,我們……今晚不用措施了,好不好。」
周聿白拒絕的果斷:「不好。」
「為什麼?」桑南溪坐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這個問題遲早要放到檯面上來講。
周聿白嘆了口氣,一本正經地跟她談:「溪溪,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後……不要孩子,就我們兩個人過……好不好。」
桑南溪知道他是認真的,但還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從前我們不是說好,要一個的嗎?」
沉默良久,那些曖昧旖旎的氣息也盡散。
周聿白將她攬入懷裡,兩人靠在床頭,他的手掌覆上小腹,那是曾經孕育過一個小生命的地方。
他問:「很痛是不是。」
是在問之前那個孩子。
桑南溪沒有回答。
周聿白替她揉著小腹,匯聚起絲絲暖意,「溪溪,即便現在的科技發達,可生育的痛苦也依舊是不可描述的……沒有孩子,我們也可以過得很幸福。」
「你就當我自私,捨不得把你分給孩子,嗯?」
桑南溪眼眶有些濕潤,她窩入他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他:「傻瓜。」
其實她是有所預料的,周聿白在這事上很嚴謹,沒有措施的時候,寧可忍著,也不願越界。
她知道他是怕她再受一次疼痛。
桑南溪緩緩直起身子對上他的眼,無比真摯地跟他道:「阿白,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可我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為了彌補那個遺憾,是真的,很想很想,跟你有個我們的孩子。」
「我愛你,周聿白,你明白嗎?就跟你愛我是一樣的。」
桑南溪吻了下他低垂的眼眸,語氣放軟:「咱們也不勉強,就順其自然好不好,有的話我們就留下來,沒有的話就過二人世界。」
她身子雖說在陳奶奶那調養了很久,但當年在國外沒有好好調養,經期來的時候還是會很痛。
她對懷孕這事,其實自己也沒把握。
所以她說,順其自然就好。
周聿白依舊低垂著眼眸,沒有答應。
「周聿白……周先生……阿白……老公……」各類稱呼桑南溪叫了個遍,到最後,臉上掛著兩行清淚,默默從他懷裡鑽出來,枕著枕頭睡覺。
他該抱住她的,可他怕一抱住她自己就會毫無底線的心軟。
在這件事上,他需要足夠理智的思考。
周聿白就那麼坐在床頭,一直到午夜。
這是他們結婚後的第一次分歧。
床頭的燈還開著,桑南溪的面頰是濕涼的,周聿白從背後一點點抱住她,「溪溪,我們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