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伊娜的信念

諾亞看到古伊娜欣喜的表情，那是一種沉浸於黑暗中許久偶然間遇到光明的喜悅。

想來也是，耕四郎粗暴的定論成為古伊娜的心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之前一直在自我安慰，加上每次戰鬥積累的信心，否則古伊娜早就崩潰了。

但是此刻諾亞還是沒忍住要潑古伊娜冷水。

「古伊娜，你的信念真的是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嗎？」

古伊娜聽到諾亞的問話覺得有些奇怪，有些不滿地撅了噘嘴：「當然啦，不然嘞！」

相反，諾亞並沒有開玩笑的表情，反而認真地說：「你必須清楚，你是因為想得到耕師傅的認可，所以才想要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還是說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是為了自己。」

「若真的是為了自己的話，你完全沒必要在乎你父親的看法，同時你就得調整你的心態，如果你的信念只是因為你父親的幾句話就動搖了，那麼你的信念就是不牢固的，猶如空中樓閣一般。」

此刻諾亞的話如同重鎚一般砸在古伊娜的心中，然後就如同空谷回聲般層層疊疊的在她的腦子裡迴響。

是啊，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呢？

若是為了父親，那麼我的信念又是什麼？

若是為了自己，那麼這種輕易就被父親影響的信念，自己口口聲聲說要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的豪言壯志豈不是一個笑話？

古伊娜此刻的臉上陰晴不定，腦海中閃過千思萬緒。

諾亞具現出兩把寶具，將其中一把扔向古伊娜。

古伊娜感覺眼前一把劍閃過，下意識地就將劍握在手裡。

「嗯？你這是？這把劍是怎麼來的？」

古伊娜明明記得諾亞來的時候手上並沒有帶任何東西，而且這把劍做工精美，其鋒利程度完全不遜色於自家的和道一文字。

「來吧，你應該用過真刀吧，來再比試一場吧，反正你此刻迷茫，索性就借著切磋來尋找真正的自己。」

諾亞並沒有回答古伊娜的問話，而是邀請她一起來比試。

說完，諾亞便往回走找了一個寬敞一點的地方。

鞠躬行禮，準備！

古伊娜明白諾亞的意思便追過去，回了一個禮后握劍對峙。

在寬敞的草地上，諾亞和古伊娜相對而立，彼此之間的眼神透露著堅定，古伊娜此刻拋去心中的雜念，將一切灌注在劍之中，而諾亞此刻也是給予古伊娜對應的尊重。

一陣風吹過，諾亞率先出手，他的劍如同閃電般刺向古伊娜。

古伊娜並沒有硬接這招，而是選擇側身躲過這一刺劍，同時揮劍反擊，但是被諾亞緊急回防擋住。

兩把劍在空中交錯碰撞，火花四濺，響起清脆的劍鳴。

看到此情此景，古伊娜不由得升起一種難言的感動，那清脆的劍鳴在她耳中是多麼的悅耳動聽。

她想起剛開始學劍的時候是因為喜歡的，與人切磋時的一次次碰撞，交手時手中傳來的重量，一次次的躲避和反擊中的腎上腺素爆燃，一次次失敗后的反思，一次次挑戰對手后勝利的喜悅。

古伊娜手中的劍越揮越快，彷彿掙脫牢籠的小鳥，同時心中有種夜盡天明的喜悅。

劍道的比試也是交心的，一個人的心情意志會在劍中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望劍識人。

諾亞也是深切感受到古伊娜的蛻變，雖然不知道古伊娜這麼快就感悟到了什麼，但是諾亞由衷為她感覺到喜悅。

「古伊娜，我曾經說過劍法不止有基礎的劈砍橫切，還有技巧，你現在要做到就是從基礎中感悟屬於你的劍招。」

「來欣賞一下我的劍招吧，一刀流·流雲劍影！」

諾亞手中劍突然間感覺變得有種虛無縹緲的靈動，同時諾亞的腳步也變得輕盈飄渺。

古伊娜眼中瞳孔一縮，感覺汗毛倒豎，整個身體彷彿被壓抑的空氣籠罩，讓人難以喘息。

在緊急關頭，古伊娜想起諾亞剛剛說的話，在基礎中感悟屬於自己的劍招，她又想起剛開始彷彿衝出樊籠的喜悅，一個劍招水到渠成地出現在她的腦海。

「一刀流·歸鳥！」

這一刀完美符合了古伊娜的心境——久居樊籠里，飛鳥燕歸巢。

這一刀沒有什麼特別的步伐，但是彷彿飛鳥歸巢一般鎖定了諾亞。

兩道身影一個交錯，兩人站在原地良久，諾亞手中的劍化作藍色光粒飄散空中。

「我輸了！」

古伊娜一隻手捂住胸前的衣服，臉色微紅釋然道。

「沒想到你比我強那麼多，下次比試不可以放水哈！」

「不過，沒想到你是一個壞胚！」

「呃呃……，這可不是我的錯，當時情況怎麼可能控制自己砍哪裡，只能說盡量不要砍傷人，畢竟我還沒達到劍豪。」

諾亞有些不知所措喊冤，畢竟古伊娜的劍法委實不錯，本來劍法上已經算是高級劍士了，現在頓悟打開心靈枷鎖更是突破到了頂級劍士，估計要是體質再強一些，再和人對戰幾次就能嘗試去領悟萬物呼吸了。

這種情況下讓諾亞留手有些困難。

古伊娜也不是真的責怪諾亞，見諾亞心急否認的樣子感覺有些有趣。

「哎？」古伊娜發現自己手中的劍正隨著微風化作藍色光粒飛走。

「這是怎麼回事？」古伊娜嘗試著伸手抓這些光粒但是空無一得。

「嗯……」諾亞想了想說：「你就當是我的惡魔果實能力吧。」

古伊娜有些驚訝，瞪著大眼睛覺得有些好奇。

諾亞從王之財寶中拿出一件衣服給古伊娜披上，古伊娜見金光閃過後一件衣服就出現在諾亞手中也是嘖嘖稱奇。

「想通了嗎？」諾亞微笑地問古伊娜。

古伊娜雙眼中彷彿裝著璀璨星河般，看著諾亞微笑點頭回應道：「嗯，想通了！我喜歡劍道，喜歡和人比試時的愉悅，喜歡自己的每一次失敗所得，喜歡自己的每一次勝利獲得的喜悅……」

諾亞卻是有些好玩的搖頭：「不，我說的不是這個，這個從比試中我就知道了，劍是不會騙人！」

「那是什麼？」這讓古伊娜有些迷惑了。

諾亞賊兮兮地笑著說：「我笑你是一個大笨蛋，你整天和索隆打怎麼可能會有進步呢？只有和強者對決才能在壓迫中發現自己劍法的缺陷和不足。所以說，一直以來，你只不過一直在給索隆喂招罷了，結果你還在一直埋怨自己實力進步遠不如索隆，哈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

聽到諾亞的分析，古伊娜這時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對啊，自己整天和索隆打能有什麼進步呢，反而不停地給索隆當陪練。

就像現在和諾亞就打了兩場，自己就感覺到劍法有了明顯的進步，劍法的風格上做了一點點的修改，劍法進步得很快，還領悟了一招新劍招，甚至覺得要是再練習一段時間還能領悟更多的劍招。

這一比較古伊娜覺得自己虧了一個億，白白給索隆當了那麼久的陪練，怪不得索隆進步的那麼快。

「可惡，當初肯定是因為被父親的話影響了，所以什麼事情都往這方面想。」古伊娜此時有些想去揍自家的老父親，讓老父親感受一下女兒的孝心。

「我先回去換衣服了，這件衣服下次還給你！」古伊娜小跑幾步轉身向諾亞揮手示意，然後就步伐輕快地往後院住宅處跑去。

「嗯！」諾亞也點頭揮手回應。

看著這個只有十歲女孩遠去的背影，諾亞心情覺得很不錯，畢竟開解了一位少女，拯救了一位少女瀕臨破碎的夢想。

「小鬼，剛剛你說的話真是令人發醒啊！還有很少見到有一位那麼小卻又對霸氣的本質那麼透徹的人了！」

諾亞後面傳來有些濃厚的老爺爺的聲音，聲音讓人就算沒看到人影也能想象出這是一個很洒脫的人。

諾亞猛然回頭便看到身著和服，滿頭白髮綁成馬尾，一隻手拿著旱煙槍的老人。

「欸？！你是從哪冒出來的？」

諾亞承認剛剛鬆懈了，沒有感知到有人靠近，不過這也正常，整天感知的人不是偏執狂，就是缺乏安全感的人。

「我就在另外一邊的海角上，我每天喜歡到那邊釣魚。」老爺爺淡定地指著旁邊的海角，果然上面有根固定著的魚竿。

「呃，抱歉，剛剛失態了，老爺爺請問您是？」諾亞收拾了一下情緒，客氣詢問老人的身份。

「呼……，在下是古伊娜的爺爺，哼！耕四郎真的是翅膀硬了，竟然讓我這可愛的孫女心裡遭受那麼大的打擊。」老爺爺深深吐了口煙，臉色陰沉地盯著道場的方向。

「謝了，小鬼！可惜我現在已經沒什麼日子好活了，不然一定為你開爐煉上一把好刀，現在老了，沒有力氣鍛刀了！」老爺爺臉上雖然沒有對死亡的畏懼，但是卻有對自己沒辦法再鍛刀的可惜。

說到這裡老爺爺臉色又是一變，有些罵罵咧咧道：「耕四郎那個傢伙死活不願意傳承我的鍛刀技藝，不然倒是可以讓他幫你鍛刀，可惜估計我死後這身本領就要失傳了！」

「呃，老爺爺剛剛說到霸氣，那是什麼？」諾亞倒是不糾結刀的事情，他有很多刀，一把刀如果沒有傳奇的色彩，那麼這把刀對於諾亞的吸引力無疑會下降很多。

老爺爺吐了口煙笑著斜瞥了諾亞一眼，似乎對諾亞明明這麼了解霸氣卻唯獨對霸氣的名字絲毫不知感到有趣。

「就是你說的那種能量，那種能量就叫做霸氣！」

這回輪到諾亞興奮了，他追尋這種能量已經很久了，嗯，快一個多月了，終於在這個小島上找到了。

「老爺爺，能詳細說說關於霸氣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