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捕捉心跳（18）

方燁從一名婦產科醫生的角度，認為墮胎不會影響她後來的生育。很多女人都人流過兩次甚至三次，臨了，她們照樣還是有了一個健康的小寶寶。只要人流的最佳時機不耽誤，這樣小小的手術，對女人的身體不會有太大傷害。為了不讓陳冰懷疑她是別有用心，方燁為陳冰找了一名專家，一般人的心理，總是專家的話，才能讓自己最後安心。陳冰心裡一直忐忑不安，方燁為她找專家諮詢，正合她的心思。

到諮詢的那天，陳冰準時到達醫院，專家門診外面排著長長的隊。方燁已經事先替她掛了號，領了她直闖進去，門口的人嘩然，說都什麼年頭了，看病還開後門。陳冰現那所謂專家，竟然是個半大不小的老頭，黑黑的，戴副眼鏡，心裡當時就感到不痛快。人已經到這了，想打退堂鼓也已經遲了。專家看她的病歷，問她以往的人流史，然後喊她躺下來做檢查。陳冰有一種遭愚弄的感覺，她覺得方燁這是存心，一想到這黑老頭要窺探自己的身體，她頓時感到一陣噁心。然而對方不耐煩的神，減弱了她本能的羞澀感，這是一個無法避免的事實，外面那些排著長隊的女人，不是正心甘願地在等著這機會嗎？

專家的意見和方燁如出一轍，他不認為流產會影響今後的生育。不過，考慮到她年紀也不小了，如有可能，生下這個孩子，可能是更好的選擇。他並不知道她還沒有結婚，因此以想不明白的神，問陳冰為什麼不準備要小孩。陳冰看了一眼方燁，笑著說：「我愛人出國去了。」專家想不明白流產和出國有什麼關係，這種事有關個人**，他沒有繼續往下問。

離開門診，陳冰仍然心事重重。她半天不說話，突然很認真地對方燁說：「如果你和小侯覺得我生下這個孩子，對你們沒什麼妨礙的話，我準備做單身母親，為什麼非要結婚才可以有小孩呢？我保證今後和你們沒有一點關係，這一點你絕對可以相信我。因為我對是不是有個丈夫，根本就無所謂，男人到哪兒都能找到。但是我想當母親，我一向很喜歡小孩，不知怎麼的，我有個預感，如果這孩子被剝奪了出世的權利，我命中就會註定再也沒有小孩。這預感非常強烈，而且越來越強烈。」

方燁笑著說：「沒有人逼你流產。」

陳冰皺著眉頭說：「我說的是真話。說這話，你不應該笑。不要掩蓋你的真實想法，其實你根本笑不出來。你現在的心和我一樣複雜。」

二

侯德義得知陳冰準備做未婚媽媽，產生的第一印象，是她顯然用這件事作為要挾，目的顯而易見，這就是想拆散他和方燁。自從方燁得知他們的事以後，侯德義再也沒有和陳冰來往過。對於他來說，自己的心早就收回來了，他和陳冰之間的成人遊戲已經結束。陳冰現在以肚裡的胎兒為要挾，實在是一步很拙劣的臭棋，儘管他確信那胎兒和自己的確有關，這是一個抵賴不了的事實，但有時候又不能不往別的地方胡思亂想。

陳冰給他寫了一封很長的信，在信中，她用很長的篇幅，表達了自己和他已經斷義絕。過去的一切只是一場夢，浪漫，冒險，刺激，說過去就過去。這一頁已經成為歷史，她告訴他，自己想留下這個孩子，完全不是為了他，陳冰說她為任何一個男人都可能這麼做。她回憶起自己對小動物的感，說小時候家中養貓，母貓每次生小貓，都給她帶來極大的快樂。她忘不了小貓打鬥的神，此外，她還說起同事的一個小男孩，可愛得簡直就像一名小天使，看來什麼動物都是童年最可愛。在信的結尾，她旗幟鮮明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作為一個女人，從**的角度來說，她也許需要男人，需要男人並不意味著一定要有個丈夫。時代展了，婚姻對於女人來說，已經不是十分必要，女人不一定非要做妻子，然而卻一定要做母親。陳冰已經能感受到腹中小生命的躁動，她想到自己即將當母親，感到無比的幸福。

侯德義一時打定不了主意，他不知道是否應該讓方燁閱讀。當方燁問起這封信的時候，他謊稱自己已經把這封信燒了。這是一個沒有必要的謊，為了維護這個謊，侯德義必須重新編織一系列的新的謊。顯然，陳冰已將寫信這件事告訴了方燁，這麼做的效果一箭雙鵰，既表示自己光明磊落，又暗示她和侯德義藕斷絲連。自從陳冰決定做未婚媽媽，她始終有意識地讓方燁感受到她的存在。她選中了方燁所在的醫院，把這當做是自己未來孩子出生的地方。顯然，她是存心刺激方燁，隨著胎兒的越來越成熟，陳冰向方燁展示自己的身體時，不只是得意，甚至都忍不住有些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