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鄉村檔案(1)
去四個人,分兩路,一路從苦藤河碼頭過河,一路從兩河口泅水過去。***從河碼頭過渡的人不帶東西。四個人過河的時間都定在半夜十二點,趕凌晨一點二十那趟去重慶的火車,明天早上七點多鐘就到西嶺市了。」全安頓了頓,「給趙書記、周書記送東西也要注意,如果他們晚上不過河去,那就再好不過,鄉政府的圍牆被推倒了,進鄉政府很容易。如果他們晚上不在鄉政府住,而是去連山酒家,那就有些問題了。」劉來春說:「何委員有辦法,只要把東西交給他,他會想辦法把東西送到趙書記手中去的。」劉來春頓了頓,「你的傷沒有好,晚上走路不方便,還是我給趙書記送去算了。順便對何委員說說,要他明天想辦法把兩個書記帶到我們村來,讓他們聽聽群眾的呼聲。」全安說:「趙書記拿到了東西,他肯定會看,如果市裡的領導再過問一下,解決苦藤河鄉的問題就有希望了。」「我現在擔心的是莫鬍子他們被公安局弄去會不會吃苦頭。」「只要顧家兄弟沒給田躍下藥,他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莫鬍子畢竟是農村基層幹部,過去還是縣人大代表。鄧啟放也不會吃苦頭,他雖然態度有些不好,說話愛手舞足蹈,但他懂政策法律,他會保護好自己的。怕的是全金來,他沒有見過多少世面,說話也有些不得要領,如果將他們三個一個一個隔開,他就難以應付那種場面了。要是他在裡面吵吵鬧鬧,態度不好,肯定是要吃苦頭的。」全安說:「今天晚上的行動成功了,說不定明天他們三個人就會出來的。顧家好和丁縣長要公安局把他們抓走,原本是想殺雞給猴子看,不讓群眾再鬧事,再告狀。但他們的心裡並不踏實,他們擔心莫鬍子和鄧啟放那兩張嘴,會不會趁著把他們抓到縣裡去的這個機會,把苦藤河鄉的問題一古腦兒全部向上面倒出來。
因此他們也不敢讓公安局久關他們。」全安頓了頓,「來春呀,我現在還在想修橋的事哩。不管怎麼樣,苦藤河大橋還是要修的。還要早修才行,我是想,只等顧家兄弟的事有個眉目了,我們就得給李書記燒火,要他趕快動工修橋。不然,明年十月是通不了車的。」劉來春說:「只等莫鬍子出來,我們就認真商量一下,做好兩手準備,一手是和顧家兄弟對著干,另一手則是組織群眾做好修橋的準備工作,只要鄉政府決定動工修橋,我們就上勞動力。」兩人說話的當兒,鄧啟放的女人莫如華匆匆來了,人沒進屋眼淚卻滾豆子一般滾落下來:「全支書,我家啟放和金來犯了什麼罪,把他們兩個人都抓走了?」全安勸她說:「我們正在說這個事。如華,你從哪來?」「剛才從醫院回來的路上碰著張支書,他說你在這裡。」「你不要著急,那些人不會把他們怎麼樣,過一兩天,他們就會回來的。」劉來春問莫如華:「他們上午抓他們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在醫院侍候啟放他娘,還是紅玉剛才去醫院換我的時候對我說的。」「你在醫院還聽到什麼消息了沒有?」「上午,李書記帶著幾個人到醫院看望顧鄉長,聽說一個是縣委趙書記,另一個是專門查案子的周書記。快中午的時候,顧主任和茅山沖村的張支書也到醫院看望顧鄉長去了。不過,張支書只在醫院呆了一會兒就走了。有人背後議論說,這次苦藤河鄉有好戲看了。」莫如華說,「啟放他娘還不知道她兒子和女婿都被抓走了,不然還不曉得她會急成什麼樣子。」全安說:「他們不但抓走了啟放和金來,還把你娘家哥也抓走了。」莫如華就又哭了起來:「他們為什麼那樣恨我哥啊,我哥這次什麼事也沒做,什麼話也沒說,他們還要抓他。」全安問:「張支書離開醫院之後,是不是去連山酒家了?」「那我就不知道了。」莫如華哭著說,「全支書,你要想辦法把我家啟放他們弄回來啊。」全安就問莫如華:「你會泅水嗎?」「苦藤河邊長大的,當然會泅水。全支書你問這個做什麼?」「我想讓你帶個人到市裡去一趟。」「去市裡做什麼?」「救你家啟放和你哥。你從我們村挑選一個會泅水的女人和你一塊去。東西我們都準備好了,半夜十二點從兩河口泅水過去,趕凌晨一點多鐘那趟火車,明天上午上班的時候就到西嶺市了。你們直接去找市委書記。半夜的時候,苦藤河渡口還有人過渡,目的是掩護你們過河。」莫如華有些膽怯:「要是找不著市委書記怎麼辦呢,要是給市委書記守大門的人不讓我們進去又怎麼辦呢?」「找不著可以問呀。守大門的人不讓進的話,你們沒長嘴,不會說話?不會說話的話,連哭也不會了?」全安鼓勵說,「市委書記也是人,他也有兄弟姐妹。你把況對他說,他不但不會罵你,還會給你把問題解決好。他解決問題又不要自己動手,只要給縣裡打個電話,一切問題全都解決了。」全安頓了頓,「我和劉支書想了好久,只有你去市裡最合適。」莫如華的眼淚就出來了:「我這是去救我的男人和我娘家親哥啊。我這就回去挑和我去市裡的人。」「這是關係到你哥和你男人能不能出來的大事,要挑靠得住的,千萬走漏不得風聲的呀。」全安叮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