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鄉村檔案(5)
「這幾天,我聽到一些人議論,說周書記一到苦藤河鄉,就把屁股坐歪了,他們也要向上面告狀哩。***」「怪了,剛才我們還說這個事的。」周明勇冷冷地看了嚴卉一眼,說,「好啊,你剛才還說苦藤河鄉的問題並不複雜,是人為地弄複雜了。我還真想看看他們怎樣把水攪渾起來,阻止我們辦苦藤河鄉的案子。不過,這樣做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嚴卉說:「周書記說的這話我懂了。不過,我好像聽誰說過這樣一句話,好像是說謬誤說上三遍也成真理了。」馬紀委一旁笑說:「所以就有人異想天開,把自己的錯誤,甚至是犯罪,也說成是國家的大氣候造成的,是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交下的學費。」嚴卉有些尷尬:「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把我聽到的說給周書記聽,也是我做辦公室工作的職責啊。」孫紀委一旁說:「以後聽到什麼話,還請及時告訴我們,包括罵我們的話都要對我們說,知道么?」嚴卉說:「有些話我實在不敢說,怕你們批評我。」馬紀委和孫紀委都同時看著這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他們一下來就聽說了,這個漂亮的農村姑娘用自己年輕的身子,先是換了個服務員做,後來又換了個鄉政府的招聘秘書。她還想把秘書前面那兩個招聘的字眼去掉,就只有緊緊地抱住丁安仁和顧家好的大腿不放了,對他們的話也只有聽計從了。他們對站在面前的這個容顏十分漂亮的姑娘,除了從心裡感到一種厭惡,便是一絲隱隱的同了。
「說吧,不要有什麼顧慮,我們會正確對待的。如果我們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值得改正的地方,我們一定會注意,會改正的。」「有人擔心,苦藤河鄉這一弄,工作沒人幹了,吃虧的還是農民自己。」「這有什麼不敢說的呢?」「我怕說出來你們會誤認為是不歡迎你們到苦藤河鄉來。」「我們紀委的人去哪裡,的確是有人歡迎有人不歡迎,這我們見的多了。不過,我們已經下來了,就做好了不受歡迎甚至會有人要趕我們走的準備。剛才你說的那些擔心,我認為都是多餘的。我倒是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紀委辦過案的地方,群眾的積極性起來了,這個地方的工作也好搞多了。嚴秘書,還有什麼要說的么,如果沒有,就走吧,我們正在商量工作。」「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開會。」嚴卉說著悻悻地出門了。
馬紀委不等嚴卉下樓去,就站起身把門給關了:「我們住在這裡,時時都受著他們的監視。」孫紀委說:「可以肯定,嚴卉還站在外面偷聽。」說著過去把門一下拉開,果然嚴卉站在門外的轉角處。看見孫紀委開門,才慌慌張張地往樓下去了。
「這個女人,又可恨,又可憐,她陷進顧家兄弟的泥淖中已經很深了。」「辦公室有這樣一個女人,還真不知道李冬明的工作是怎麼開展的。」「李冬明在這裡七個多月,其實他根本就沒弄清楚苦藤河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明天你們去連山鎮,那個姓伍的會計可能會下來。我明天去找劉所長談。」周明勇說。
第二天早晨,馬紀委和孫紀委洗過臉,就到連山鎮去了。周明勇準備去找劉宏業,這時,常縣長從縣政府打來電話,說是有人向他反映,說縣紀委專案組到苦藤河鄉之後,就把鄉政府的幹部職工分成了兩派,將絕大多數幹部排擠在一邊,只依靠極少數的幾個幹部,「老周啊,這樣會影響大多數幹部職工的工作積極性的,你們走了之後,苦藤河鄉的工作誰來做?苦藤河鄉的老百姓太窮了,太苦了。你們去那裡的目的,是為了給他們撐腰,給他們解決問題,給他們生存的勇氣和希望。可不能因為你們在那裡走一趟,讓那裡的問題更多,更複雜,那樣的話,老百姓的日子就更加不好過了。」周明勇心想,昨晚上嚴卉說的話還真不假啊,問道:「常縣長,還有什麼嗎?」「這還不夠么。明勇同志,在基層工作的同志很不容易,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他們即使有什麼過錯,甚至是嚴重的過錯,我們也要用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態度去對待他們,給他們改正錯誤的機會。不要把他們逼得也往省里寫告狀信啊。」周明勇就不做聲了。這些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