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世界的惡
寒風還在肆虐,盡情的揮灑著威力,天色還有光亮,行人越來越少。
流下的淚在臉上冰涼兩道。
「小兔崽子還哭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
「個頭倒不矮,就是瘦。」
「老天爺,給個金手指吧,老張家的」
張愛國閉上眼睛,心中灰敗。
「草,這是啥?」
轉折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攀了一個交情,還算是有用。
到了巷子口,一個漢子說道:「王老三,你在這裡看著,我在裡面解決他。」
「好」
男子扯著張愛國,讓他靠牆站好。
「站直了,也算是爺們,不要怨我們,都是局長要求的,下去了,有冤屈找他。」
「債有頭怨有主,你們局長是誰?」
「警察局的局長,周前進。」
「別怕,一會就好」
「哎,不怕」
漢子掏出一把匕首,準備上前刺心窩。
張愛國的右手突然嗖的一下劃過了對方脖子的側面,砍刀的一抹寒光閃過。
漢子丟掉了匕首,雙手試圖捂住傷口。
大動脈被砍斷,只要3秒就失去力氣,5秒就去往來處。
「嗚嗚嗚」
漢子的眼睛瞪得滾圓,嘴巴試圖出聲。
「撲通」
倒在了地上。
「這麼快,不折磨一下,尋尋樂子」
聽著背後的腳步聲,放風的漢子沒有回頭,早已養成了習慣,分工明確。
活乾的多了,心理多少都會存在問題。
「哧」
一根細鐵絲猛然從後面套了過來,剎那間被拉緊。
漢子的心裡一緊,雙手試圖解開或者放鬆脖頸里的鐵絲,指甲把脖子的皮都摳破了,沒有任何作用。
張愛國勒住以後,直接轉身,以背負式使勁的攥著鐵絲,雙手的凍瘡因為用力已經崩開,血流了下來,滾燙很快變涼,糊在手上。
任憑對方的攻擊擊打在身上,咬緊了牙關。
張愛國此刻有兩種感覺,一種是疼,一種是背上之人的反擊和掙扎撲騰。
時間過得很快,又過得很慢。
等背上的人完全停止掙扎后,又等了一會,張愛國鬆開了鐵絲。
放風的漢子臉色青紫,已經斷氣了。
緩了緩體力,把對方拖拽著到了巷子里。
顧不得休息,先把雙手在雪地里捧起雪,輕輕的交叉搓,疼的呲牙咧嘴,傷口的崩開沒有辦法,只能擦掉流出的血。
做完以後,把中刀漢子的褲子鞋襪脫下,搓了雙腿腳丫子,就是褲襠里不能放雪,太幾把冷了。
把勒死的漢子棉襖上衣脫下,用雪使勁的搓乾淨身上,去一下味,暖和一下身子,趕緊先換上,嗯,還好,不算太大,心中十分高興。
衣服全部換上,帶上狗皮帽子,脖子里掛著手套,久違的暖和。
搜了一下屍體,找到了兩支帶鞘的匕首,九塊大洋,一把銅子,煙和火柴各一盒,證件兩本。
看了一眼地上帶血的帽子,棉襖,想了想,還是把它脫了一個精光,在地上搓了一下,有空洗洗很乾凈。
接著收起了勒死漢子的手套和鞋襪,褲子不要了,因為勒死或者溺死,都會大小便失禁,懶得洗,晦氣。
雪下的很大,風吹的更加歡快。
金手指來了,果然財發狠人心。
張愛國走著,默默的想著,一個人的來處是出生就固定了的,身份卻可以自己給,我命由我也由天,姓張的人都免貴。
老天爺賞了一碗飯吃,萬物可收,時間靜止,長寬高都是九米,主打方方正正,這是希望自己堂堂正正做人,九九八十一平方米的空間,有期盼就好,還沒有被放棄,說明還可以救一下,免費送了一個顧客大禮包,應該是制止了男顧客的未遂事件。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至於殺的人,那是人犯我,菩薩亦有忿怒相。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留在附近,可又有些不保險,不如玩一出燈下黑,學一下豹子頭林沖。
於是深一腳淺一腳離開了原地,向著富人區走去。
以前身混跡要飯行業,長達半個月的職業軌跡,警察局長的家還是很好找的。
遠遠的看著,兩個黑皮警察正在站崗,手裡的步槍不知道是好是壞,有沒有子彈。
張愛國覺得自己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缺少碳水化合物,缺少水分,每一個細胞都在喊叫著餓。
渾身的酸軟,激情后的疲憊,活著難,活下去更難!
資本的原始積累,就是掠奪,伴隨著血腥和暴力,即便有了話語權,成為了制定規則的一方,骨子裡的血腥味是少不了的,壓根不用細品。
殺豬一年多,見慣了生死,人嘛,不過是高級動物而已,本能始終存在,都有獸性,有著七情六慾,
張愛國觀察著,心裡也在盤算著,同時也在搜著有沒有冒雪出來的攤販,富人區才會有生意,窮人誰有那個閑錢。
一個挑著擔子的小商販從遠處走了過來,看樣子是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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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國緊了緊身子,迎著對方走了上去。
「老哥,賣的啥?」
「燒餅」
攤販一看,半大小子,穿的倒是挺厚實,可衣服明顯大一些,穿的自己哥哥的,撿的剩下的。
雜七雜八的想著,輕笑了一下,嘴稍微露一下縫,風大,皮笑肉不笑。
」要不,還有幾個?「
「還熱乎?」
「倒是沒有涼透,要不要「
「要啊,都給我「
「行,行,我還擔心賣不掉呢「
「你不留一個吃?「
「白面的,咋吃得起啊「
「也是,這日子難熬啊「
「呵,小小年紀,小少爺的心思倒老了。「
「還有幾個?」
「我數數」
「哎」
「七個」
「都給我吧」
「有熱水沒?」
「我喝的,有點涼了。」
「沒事,賣給我吧」
「別嫌臟,你這是?」
「跟家裡鬧彆扭了,剛跑出來,先墊吧墊吧肚子。」
「這兵荒馬亂的,還是趕緊回家吧,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給」
張愛國遞了一些當十的銅元過去,接過對方的簡易水壺,一個葫蘆。
到底七個燒餅值多少錢?
張愛國表示真不知道,民國的貨幣除了袁大頭是銀元流通中的唯一貨幣,還有銅元,至於各地各家銀行自行濫印濫發的紙幣,都貶值的厲害,有的都不足面值的一半。
國府的法幣有沒有發行,同樣表示不知道。
端起水來,一口氣喝了半盒,水不熱也算不上涼。
「夠了,我數數」
攤販把銅元數了數,看了看有沒有夾雜著當二十的銅元。
「哦,給多了,給回你兩個」
「謝謝」
底層的百姓善良的多,這世道活得都不容易,但不能遇上天災,那玩意讓人失去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