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分明就是雜草
「唉,不讓你給你偏給,等過段時間得空我讓守仁打上好酒去找你喝點。」
見這屠戶如此執拗,她們只好收下了。
「唉,這肚子又腥又臭的,不好處理也不好吃,你說給它幹嘛?」
白白欠了人家一個人情,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欠別家人情。
「奶奶,這是哪個部位?不能吃嗎?」
「能吃是能吃,就是有點不好吃,這是豬胃連接小腸的那一段。」反正她的牙是嚼不動。
「哦~反正就是豬下水嘛,對不對?」
「嗯嗯,這麼說也對,等回到家,隨便你大伯咋擺弄吧。」
墊上些茅草,周老太太把這塊豬下水放進了背簍。
「奶奶,這賣肉的是誰呀,你怎麼誰都認識?」周明書不免好奇。
周老太太笑著眯了眯眼睛,「你那時候還小,不記事兒呢,你大伯和大伯娘之前在鎮上賣過一段時間的滷菜,所以認識了不少人,這街上賣菜賣肉的,多多少少都認識,那段時間是咱家日子最好的時候。」
這麼一說,便說得通了。
家裡就那麼多的地,就算再多種個十年,也蓋不起這半牆高的青磚房。
周老太太回憶著往昔,心裡的酸痛無法釋懷,人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她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倒退了。
「嗯嗯,奶奶,你放心吧,咱不賣滷菜了,咱今年賣止癢膏,賺他們一大筆。」周明書說著笑著,還攥緊了拳頭,學著超人的樣子舉起了手。
「傻丫頭,趕緊把手放下來,別在大街上給我丟人現眼。」
祖孫倆嘻嘻哈哈的一鬧騰,周老太太心裡的那點不舒服也被拋之腦後了。
她們最後去了糧站里買了五斤粟米花了十文,買了兩斤粗麵粉又花了十文。
做完這些事情,兩個人便不再瞎逛了,畢竟兜里揣著錢,害怕被人給偷了去。
祖孫倆出了鎮子,在路上歪倒的一棵樹榦上坐著休息,喝水。
「奶奶,不知道阿爹和小叔在哪裡上工呢?」
「嗯嗯,不打緊,你去了也見不著,他們在人家的園子里呢,那麼高的圍牆,哪裡瞧得見。」
「哇喔,是在那些貴人老爺家嗎?」
「我想著也是,沒有管事的允許,是不能輕易走動的。」
等祖孫倆回到家,剛剛中午,家裡的一群人都盼著她們回來。
一上午的時間,周明畫是一會兒問三遍,奶奶什麼時候回來?
馮氏那麼好的性子都被她問煩了,哄她睡覺也不肯。
「奶奶~」周老太太剛一進院,就被周明畫給瞅見了,小短腿跑的飛快,抱著周老太太的大腿不肯撒手。
「我滴個乖乖,在家有沒有好好你娘聽話。」
「聽話了,四丫聽話的很。」
自從周老爺子去世,周老太太晚上就是摟著這個小孫女睡得。
一是可以讓老三家的好好養胎,二是身邊有個人兒,自己整晚也不會胡思亂想。
「好,等會兒吃完飯,給你們熬豬油渣吃,奶奶割肉回來了。」
幾個大孫子早就圍著背簍瞧起來了。
一人拎著一包往廚房裡送,有麵粉,有粟米,還有肉,而且還是兩塊。
「奶奶,這是什麼肉?」周明傑聞了聞有些怪味兒。
「這是給你爹的,讓他去河邊處理。」
周老大在屋後頭乘涼呢,就聽到老娘點了自己的名字。
手裡的這塊豬下水少說也有半斤重,那小子真是有心了。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們別坐著了,趕緊洗鍋,咱們開始做飯。」
周老太太一聲令下,家裡的一群人便忙活開了。
劉氏抱柴燒鍋,朱氏舀水洗鍋,馮氏拿了菜出來開始擇菜。
而周老太太拎了肉,用刀小心翼翼的將上面的肉皮和瘦肉給片了下來,然後把肥肉切成一片一片的,準備過一會兒熬豬油渣。
累了大半天,周明書打了個哈欠,洗了把臉后,看了看盆子里的田螺。
水很清,看樣子家裡有人幫她換過水了。
「大哥,二姐,咱們去砍根竹子吧,等會兒咱們做止癢膏?」
「止癢膏?」
兩兄妹撓了撓頭,眼睛里有疑問也有不可思議。
但砍些竹子,還是很簡單的。
山裡面有很多竹子,砍了扛回來便是。
「你說你要多粗的,我和小傑去就行了,你倆就別去了,天氣那麼熱,還那麼多蚊子。」
「也行,不用太粗的,手腕粗細就可以,不要嫩竹,要硬一些的。」
周明書看著自己的手腕,細的像個水管。
周明志和周明傑拿了砍刀一刻沒停就上了山。
做止癢膏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艾草和薄荷都已經晾乾收好了,但香茅還沒準備好。
周明書拿了剪刀挑出一些滿意的葉子,剪下來洗洗晾上。
第一次先試試,成不成功再另說。
因此準備的原材料並沒有特別的多。
所有的東西按照一比一的重量放好,就等奶奶熬的豬油了。
「三丫,你說要做止癢膏,用這些東西就能做?這能成?」
周明琴和周明棋都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這些東西在她們眼裡,分明就是雜草。
「大姐,二姐,有些事情我也不是特別清楚,都是聽人家說的,但不試試怎麼行?萬一就成了呢,今天我可是在鎮上打聽過了,一小瓶止癢膏就要三十文錢,貴的要死。」
「天吶,三十文,都能割一斤肉了,我情願多癢幾天。」
周明琴撓了撓手背,真貴呀,這是有錢的人家才用得起的。
「就是,真貴,這該死的蚊子。」
周明棋拍著身邊的蚊子,吵來吵去的真是惹人心煩。
「所以我就說嘛,要是我們能做出來,既可以止癢,還可以賣出去賺錢,一舉兩得呢。」
周明琴和周明棋對視一眼,她們覺著三丫不可能搗鼓出這個止癢膏來。
「哎嘿,你們別不信呀,要真的做出來了這是咱全家都受益的東西,你們記得要保密,這可是掙錢的東西,不能外傳。」
「那是當然了,咱們是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奶奶不是說我們的勁兒要往一處使的嘛。」
「嗯嗯,必須的,我就是提個醒,怕你們說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