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解風情
事實證明……生活畢竟不是小說電影,雖然處處狗血,但知情識趣的人實在不多。
元帥眼睜睜看著裹在浴巾中的漂亮女人向自己投懷送抱,眉頭微動,鎮定自若地往旁邊躲開。
聶唯安:「……」
聶唯安pia嘰砸在地上,白花花的屁股一陣清涼,手忙腳亂地遮住後面,咬著牙狼狽不堪地爬起。
猝不及防下再好的身手都穩不住,浴巾也被摔散了,聶唯安惱怒地拉了拉滑到胸下的布料,雙目熊熊地瞪向身邊悠然而立的男人。
元帥居然微微一笑,無辜至極地開口:「我空不出來手……」
然後瞄了眼聶唯安若隱若現的胸口,補充道:「看,現在不是很公平?」
你看了我,我也看了回來,互不相欠不是?
聶唯安怒極反笑:「不愧是鐵面無私的魔鬼教官,果真公平!你……」
「還是……」元帥打斷她,誠懇地建議道,「……先穿衣服吧!」
聶唯安:「……」
聶唯安從來沒有那麼思念過自己的毒舌兄長,要是他在,一張嘴噎個仰倒的人怎麼可能是自己!
聶唯安陰著臉猛地扯開帘子,怒氣沖沖地走了。
元帥居然還有心情先洗澡!
聶唯安站在夜風中等了半天,元帥才施施然地出來,洗得香噴噴,一副神清氣爽的暢快模樣!
聶唯安忍了又忍,忍不住譏諷道:「元少校不愧是野獸派的,不僅手底下一群兵個個野性難馴,連少校也這麼禽獸不如!」
元帥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夜色中半濕的長發垂在肩頭,因為怒火雙目熊熊,明亮得驚人。
元帥心裡默默地想,要真是禽獸不如……剛剛他就不會這麼輕易放人了。
聶唯安眉頭微皺,被看得全身不自在,不耐煩地道:「元少校不會包庇徇私吧?」
元帥淡淡地問:「你想怎麼樣?」
沒有證據能怎麼樣?
聶唯安冷冷一笑:「不如把你的兵交給我?」
元帥望著她不語。
聶唯安陰惻惻笑起來:「那天陳隊說了,讓我協助你訓練,我也是當過兵的,該怎麼做很清楚,放心,我一定幫你替你好、好、錘、煉!」
元帥眉頭微挑,欣然點頭:「那就……有勞你了!」
邵正難得睡個好覺,第二天四點被哨聲喊起的時候覺得前所未有的精神振奮。
四點鐘天還很黑,三分鐘內整隊完畢,邵正忽然瞪大了眼。
想象中斗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居然邊走邊聊,一副和諧友愛的樣子。
周翔忍不住微微側過臉,小聲問:「難道昨晚沒成功?」
邵正黑著臉:「不可能,我掐著點呢……」
聶唯安走到隊伍面前:「全體都有,立正——」
眾人面面相覷,忍不住竊竊私語。
聶唯安美目微眯,厲聲喝道:「你們中間,最高的是中尉!我是少校!我下的命令,你們沒資格不服從!」
一陣沉默后,排在隊首的馬大哈喊道:「立正!」然後緊跟著,全體成員整齊劃一的站直了。
聶唯安滿意地點點頭:「稍息!」
「陳隊讓我協助工作,所以今天我暫代元教官,來安排你們的訓練內容!」聶唯安看也未看面露驚訝的邵正,淡淡道,「看你們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先跑十五公里醒醒神吧!」
邵正忍不住嘲諷道:「聶教官跟我們一起跑?」
聶唯安冷下臉:「規矩呢?」
邵正目露屈辱,大聲喊道:「報告——請問,聶教官跟我們一起跑嗎?」
聶唯安冷冷地看著他:「你們對元少校,也是這麼多要求嗎?」
邵正看了眼旁邊的元帥,忍不住心裡發憷,硬聲硬氣道:「報告,教官一向以身作則!」
聶唯安點點頭:「行啊,你們想讓我跟著一起……那我首先得說明一點,我每天要跑二十公里!」
邵正的挑釁換來多餘的五公里,隊伍中有人忍不住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連周翔都趁著沒人注意勸了他兩句。
這段時間聶唯安的體能漸漸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二十公里雖然辛苦,可也沒有掉隊。
早飯後是格鬥訓練。
聶唯安先是示範了一遍動作,然後講解其中的要領,接著就指名道姓讓邵正出來給大家演練。
邵正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上次聶唯安的一招制敵還記憶猶新,而且現在,她是擺明了要借著教學來修理自己。
邵正緩緩走上前去,身後的戰友們紛紛露出看好戲的表情,搞得他頗有點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
聶唯安看著他輕蔑一笑:「手下敗將,這麼多天練得如何?」
邵正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
聶唯安視若不見,將手指捏得啪啪響:「你能把心思都用在歪門邪道上,想必現在不會輸得那麼難看了吧?」
邵正也不過才十九歲,雖然在部隊磨練了快一年,可少年的倔強和驕傲依然未減,被三兩句話一激,大喝一聲就沖聶唯安揮去了拳頭。
聶唯安不避不閃,迎著他的拳風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拇指捏在他的穴位上,狠狠用力,卸去了他的力道。緊接著往下一折,痛得他大叫一聲,倒退幾步捂著手腕。
這才是真正的脫臼,比他上次自己下手狠多了!
聶唯安卻沒那麼容易放過他,緊逼上前,一拳揍在他眼上,然後側身彎腰,手肘狠狠擊中他的胃部,打得邵正白了臉,差點吐了出來。
邵正眼珠子都紅了,仇恨地盯著她,滿臉不服。
聶唯安活動了下手腕,淡淡地問:「領悟了嗎?」
過了片刻,那些目瞪口呆的士兵們才恍然回過神來,噼里啪啦地鼓起了掌。
掌聲如嘲諷的笑,在笑他的不自量力,笑他接二連三輸給一個女人……
邵正額角青筋暴突,理智徹底不在,發了狂地衝上前,毫無章法地打了起來。
聶唯安不慌不忙地退後,見招拆招,腳尖猛踢他膝下一點,然後一拳砸在他另一隻眼上,揍得他跪地後仰,最後飛身側踢,邵正不受控制地撲倒在地。
格鬥場上萬籟俱寂,眾人已經從幸災樂禍變成了同情著急,畢竟邵正是他們的隊友,眼瞅著被修理得慘不忍睹,讓他們不由擔心起來。
聶唯安眼風一掃,這些人就立馬散開隊形,兩兩一組,開始對招。
聶唯安上前一步,蹲在邵正身邊,低聲問:「服了嗎?」
邵正趴在地上,鼻青臉腫地轉過腦袋,寧死不服。
聶唯安不以為然地笑了聲,淡淡地道:「不服就好好努力!男子漢大丈夫,堂堂正正地來比一場,別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就算趁了你心,你得意的起來嗎?」
聶唯安不再多言,站起來沉聲道:「別趴著裝死!滾回去訓練!」
邵正咬著牙緩緩爬起來,目光沉沉地瞪著她:「我會打敗你的!」
聶唯安聳了聳肩:「我等著!」
一上午的格鬥訓練,每個人都滿身是泥,摔打得全身酸痛,連筷子都差點拿不起來。
這頓飯異常的沉默,尤其是邵正那桌,氣壓低得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下午障礙訓練,聶唯安站在高台上端著槍,瞄準了周翔……
周翔一邊動作不停地攀爬充作高牆的木板,一邊頭皮發麻地小聲抱怨:「完了,這回輪到我了……」
邵正理也不理他,一躍而下,飛速地往前跑去。
周翔的預感沒有錯,可他再也沒想到,聶唯安能這麼損!
他們穿的作訓服,雖然不是上戰場,可為了模擬,也會全身裝備起來,不僅背著沉重的衝鋒槍,手套,頭盔都必不可少,穿著防彈背心……全身裝備加一起有三十多斤。
於是他們身上保護最薄弱的地方就是腰部以下膝蓋以上。
聶唯安例無虛發,槍槍打在周翔的屁股上。
若是正面相對,那就更好了,瞄準了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打!
周翔苦不堪言,一邊翻越障礙,一邊還得躲避子彈……
雖然是空包彈,可打在身上也挺疼……更何況是那麼屈辱的部位!
周翔覺得自己的老臉,都被這一槍又一槍,給打得裂成了渣!
跑了沒兩圈,周翔就滿臉通紅地發現……自己居然有了反應……
這下徹底沒臉了!
晚上訓練結束,大家互相攙扶著回到宿舍,一個個累得有氣無力。
周翔從柜子里翻出葯扔給邵正:「抹點吧,今天你太衝動了!」
「衝動的是你吧?」馬振虎壞笑道,「怎麼樣,今天射得爽么?」
周翔臉色一沉,惱怒地踹了他一腳:「馬大哈!你給我滾邊兒去!」
不提還好,一提周翔就覺得蛋疼菊緊,鬱悶地咕噥:「你說一個女人,不好好當她的衛生兵,居然跑來特種大隊……體能不輸給我們不說,身手還那麼好,將來嫁的出去么!」
「人嫁不嫁得出要你操什麼心?」馬振虎不懷好意地瞄著他胯下,「還是說你今天被她折服了?」
「去你大爺的!」周翔沒好氣地罵,「我可無福消受!」
「不過聶醫生真的很漂亮啊……就算凶了點,也是被你們逼的!」馬振虎惆悵地嘆了口氣:「我們都是被殃及的無辜池魚啊……邵大哥,求您別擰巴了!」
宿舍其他人也實在扛不住了,紛紛跟著附和。
邵正沉默許久,才慢吞吞開口:「放心,在我有實力之前,我不會再跟她對著干。」
周翔簡直就要喜極而泣了:「兄弟,你可算想通了!女人嘛,連古人都說女子和小人難養,你何必呢?吃虧的還是自己!」
馬振虎翻身而起:「我決定了,今晚就去準備準備,給咱漂亮教官送點禮,哄哄她,讓她以後對我溫柔點!」
周翔不屑嗤笑一聲:「溫柔?你見過美杜莎溫柔嗎?」
馬振虎疑惑地問:「美杜莎是什麼?」
周翔翻了個白眼:「趕緊滾吧,文盲!」
馬振虎大怒:「不許攻擊我的智商!」
聶唯安在元帥那裡受的一肚子氣,全發泄在這群兵身上,每天折騰得他們生不如死,心情總算舒暢了。
聶唯安沒想到,這群人的認服方式會這麼的……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