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營救
劉垣,劉埏,劉均扶住他,劉垣說:「今日到此為止吧!」
他甩開他們,「用刑!」他吼叫。
劉垣,劉埏,劉均不肯離開他,他推開他們,繼續吼:「用刑!」
范用吉驚詫地瞪大眼睛盯著他,劉垣,劉埏,劉均愁苦盯著他。
劉垣說:「這又是何苦?」
「快去,給他們用刑,老夫要看看他們的嘴能硬到什麼時候?」
劉垣,劉均,劉埏無奈,只能走到刑具前,各自取了刑具,走到范天順,牛富的身前。
范天順閉上眼睛;牛富瞪著他們。
「只要你們投降了蒙古人,就能免除皮肉之苦!」劉垣說,「蒙古人不會虧待你們。」
范天順睜開眼睛,呸地吐了一口黏痰,「老子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他瞪著眼睛說。
「老子不投降,老子是大宋的臣子,心中只有大宋!」牛富說。
「你們就不為家人考慮?」劉垣繼續問。
范天順說:「老子的家人也是大宋子民,老子只考慮老子的家人,大宋的子民又該如何?」
牛富哈哈大笑,笑后說:「范莽夫,老子沒瞎眼,交了你這個忠肝義膽的朋友!」
劉垣,劉埏,劉均面色變得陰沉,劉垣高高舉起皮鞭,范天順哈哈笑著說:「老子身經百戰,還怕一頓鞭撻了!」
「哈哈!」牛富跟著大笑。
劉垣連續抽打范天順,牛富。
范天順,牛富哈哈狂笑,范天順說:「輕了輕了,沒勁,再用點力!」
牛富說:「好漢子,來生咱們再做兄弟!」
劉垣面色憋得絳紫;劉埏嘴角抽搐;劉均面色鐵青。
啪啪地皮鞭聲,哈哈的狂笑聲響徹地牢,從地牢小窗戶照射進來的夕陽照射在范天順,牛富的身上,他們背著光,像是從光影中走出來,他們的臉上,身上布滿了皮鞭抽打的傷痕,他們攥緊的拳頭,高高的舉著,他們臉上洋溢人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這笑容里充斥著豪邁,坦蕩,充斥著大無畏,他們盯著揮打過來的皮鞭,一把抓住皮鞭,劉垣渾身震顫,鬆開皮鞭,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劉埏,劉均揮舞著手中的鐵棍抽打著他們,他們像是木雕泥塑一樣不動,臉上沒有一絲畏懼。
「大丈夫生而報國家,流血不流淚!」范天順嘶吼,嘴角流淌出鮮血,他感覺到渾身的疼痛,猶如萬蟻啃咬著他,他的視線漸漸模糊,眼前晃動的人影,揮舞著的鐵棍,就像是裹挾著黑風,向他撲來的鬼影子。「生而男兒當報國,男兒流血不流淚!」
牛富跟著嘶吼:「生而男兒當報國,男兒流血不流淚!」
劉埏,劉均渾身顫抖,揮舞著鐵棍的手開始哆嗦,他們手中的鐵棍,沒了準頭,有時砸在牆上,發出砰砰的響聲。
「咳咳……」
「父親!」
劉埏,劉均回頭看去,劉垣扶住劉整,劉整彎曲著身子,攥緊拳頭放在嘴巴下面,連續咳嗽。鮮血噴在他的拳頭上。劉整感覺渾身麻木,頭暈腦脹,幾乎快失去知覺,他感覺眼前的景物都在晃動。他站不穩了,踉蹌著跌倒在地上。
劉垣嘶吼:「父親!」
劉埏,劉均跑到他身邊嘶吼:「父親!」
他像是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他的臉色慘白,嘴角的鮮血不斷滴落,只有從他鼻孔中呼出的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聲,證明他還活著。
「叫軍醫!」劉垣吼,抓住劉整的肩頭,劉均,劉埏分別抬著劉整的軀體,雙腿。
他們快速走出地牢,范用吉走到范天順,牛富身前。
范天順,牛富直視著他。
他說:「你們真不願意投降蒙古人?」
「蒙古鳥人休想讓老子妥協!」范天順說。
牛富哈哈大笑。
「金銀珠寶,你們也不想要?」
「老子愛國,報國!些許錢財算得了什麼!」
范用吉長嘆一聲,轉身向地牢外走,他身後傳來范天順,牛富爽朗的笑聲。
牛富伸出大拇指,舉到范天順面前,「兄弟好樣的!」
「你也是好樣……」范天順話說到一半,噗通栽倒在地上,牛富蹲下身子,想照顧他,眼前發黑,也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牛富睜開了眼睛,從小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照著他們,牛富滿臉血污,頭髮蓬亂,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他身邊的范天順瞪著眼睛盯著布滿水珠的棚頂。
「兄弟,你怎麼樣?」牛富問。
「一點皮外傷,沒事兒!」范天順說。
牛富慘笑,「看來,我們要死在這裡了!」
「哼哼,既吃了皇糧,早預料到有今天,只是愧對了家中的老娘!」范天順說,腦海中浮現出他爹娘,他娘時常在院里種植青菜,累時,她就坐在板凳上,為家裡那條叫做大黃的狗梳毛髮,每當這時他爹坐在門檻上,看著他娘嘿嘿傻笑。
他爹娘都已經死了,由於戰事頻繁,他很少回家,他的媳婦是不是改嫁了,他也不知道了。
「改嫁了也好!省得跟著老子遭罪!」他這樣想,閉上眼睛,嘴角撇出微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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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富沉默了一會兒,「老子也想到有今天,老子只是有點不甘心!」
「你不甘心什麼?」
「大宋度宗是個傻子,大宋的黎民要遭殃了!」
「哎!」
「啥時候了,鬼扯什麼?」
他們聽到有人插話,尋著聲音,向小窗戶外看去。一張碩大的臉擋在小窗戶前,這人他們認識,是吳劍男身邊,那個叫做歐陽仆的人。
他們驚詫地瞪大眼睛,「你怎麼在這兒?」他們幾乎同時說。
「我在蒙古軍營中轉了好幾回,今日傍晚聽到這裡有動靜,才發現你們!」
「是誰叫你來的?」
「殿前行走大將軍!」
「樊城無恙?」
「尚好!」
范天順,牛富哈哈大笑。歐陽仆皺緊眉頭,手指做了個噤聲動作。牛富,范天順不笑,歐陽仆一閃身,月光照射進地牢,緊接著韋奴的臉又貼在小窗戶前,遮住了月光,韋奴掃視著地牢,地牢地面上布滿血污,霉爛氣味混合血腥味從小窗戶飄出來,令人作嘔。
「嘖嘖!稍等我們救你們出去!」韋奴說,轉身離開了窗口,他跟上歐陽仆。
歐陽仆背影模糊在夜色里,他沿著漆黑的小路走一會兒,前方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他躲到一個白色帳篷之後,韋奴跟著躲起來。一隊舉著火把的巡邏士兵走過帳篷。
噠噠的腳步聲漸漸渺小,他們探出頭,看見遠處,宛若長龍的火把漸漸模糊,火把下的蒙古士兵像是一個個黑乎乎的影子。
他們躡手躡腳走到地牢門前,地牢門前兩個蒙古士兵坐在地上睡覺,他們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走進地牢里。
「你們睡什麼?沒看見有人進去了嗎?」外面傳來呼喊聲。他們的心咯噔一下,他們意識到暴露了,他們縱身躍到棚頂上,張開四肢,支撐住身子。
噠噠的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兒,四個蒙古兵走了進來。
「這裡哪有人?」一個蒙古士兵說。
「我明明看見有一團黑影進來了!」舉著火把的蒙古士兵說。
「花眼了,也說不定!」
舉著火把的蒙古士兵把火把往前舉,通過火把光亮,看地牢里的情景。地牢牢房裡,犯人畏縮在牆角。有的犯人走到柵欄前,注視著他們。前面的通道里空無一人,一陣陣呼嘯的,帶著霉爛氣味風從前方吹拂過來。
「走吧!」舉著火把的蒙古士兵說,帶著幾個蒙古士兵走出地牢。
歐陽仆,韋奴徐徐落下,他們走到牢房前。歐陽仆伸出冒著藍芒的手點斷鎖,和韋奴進入地牢里,然後點斷范天順,牛富手腳上的鐐銬,帶著他們跑出牢房。
「救救我們!」四周牢房裡傳來犯人的哀求聲。
歐陽仆揮指連斷了幾個鎖,犯人一窩蜂地涌了出來。
歐陽仆,韋奴,范天順,牛富趁亂衝出地牢,歐陽仆,韋奴拉住范天順,牛富縱躍起來,他們身子溢出藍芒。兩蓬藍芒像是流星一樣飛出營地外,然後漸漸消失了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