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正義的審判
張景仁現在心裡很不是滋味,弟弟自從開竅以後,自己越發看不懂了,但總歸一切都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今天這個事情太可怕了,居然下令要把吐蕃奴隸主和貴族們殺乾淨,這得多殘忍才能下達這樣的命令,這還是自己的弟弟嗎?
看來這個弟弟已經走上了歧路,回去如果能勸則勸,不能勸就關起來,絕對不能讓他胡鬧下去了。
這時後面的奴隸兵靠著兩條腿也跟了上來。
滕毅拉了一下張景仁:「如今奴隸都過來了,聽聽他們怎麼說吧。」
張景仁有些迷離的眼神突然有了一絲狠辣:「我倒要看看有什麼非殺不可的理由。」
馬三月徑直朝滕毅走來,雖然他不認識,但是他知道這迷彩服。
「你是紅花壇這次行動的頭領吧?」
滕毅看著沖自己問詢的人,他知道這應該就是馬三月了,於是答道:「正是,想必你是馬三月了,多餘的話就不說了,現在我要屠殺這些貴族們,可是需要一個理由,你能給我嗎?」
馬三月的眼神立刻變得狠厲起來:「只要一個理由,殺他們的理由我能說上一天一夜。」
滕毅伸手止住:「等下,來,對著張將軍說。」
馬三月對著張景仁行了一禮,說道:「張將軍,可知什麼是奴隸?」
張景仁被問的一愣,不過隨即說道:「奴隸就是奴隸,不就是賣身給主人,頂多就是打罵、幹活。有必要趕盡殺絕嗎?」
這話好似回答馬三月,實際是也是說給滕毅聽的。
馬三月聽張景仁說的隨意,便說道:「張將軍所言倒不算錯,可你所說過於膚淺,我記得剛被抓到吐蕃的時候……」
「停!長話短說,一會後面大軍來了就真殺不了,給你兩句話說服張將軍,說服不了就拉倒。」
聽到滕毅的話,馬三月立刻收回思緒,略一思索說道:「一天只有一頓飯,只能睡兩個時辰,赤腳踏雪登山。」
聽到這張景仁已經有些動容了,馬三月停頓了一下說道:「這都不算什麼。」
張景仁甚至滕毅都瞪大了眼睛,這都不算什麼,那到底什麼才算。
只聽馬三月接著說道:「稍有犯錯輕則鞭刑皮開肉綻,重則斷肢挖眼。眼見自己妻女在自己面前被淫辱殺害不能反抗,更有甚者選上佳嬰兒斷其手腳,存活者十不足一,活者做枕頭用,名喚……」
「夠了!」
張景仁本就是老實本分的人,只知道訓練和打仗,自己對待奴婢頂天的處罰就是罰跪,怎麼能想到人性還有如此醜陋的一面。
聽到這裡已經腦袋發懵、腹內翻湧,再多說一句就要吐出來了。這股勁緩過去之後張景仁說道:「你說的確實該死,可是這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干過吧。」
「這……」
馬三月被問住了,張景仁說的沒錯,可又覺得不對,但自己卻無從反駁。
滕毅介面說道:「不對不對,大郎你說的不對,用二郎的話來說就是偷什麼念,還有一句怎麼說的,下大雪……呃……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哎呀,記不清了,為什麼二郎說的時候逼格十足呢?」
「你想說什麼,什麼逼格?」
「哎呀,意思就是,他們雖然沒幹過但也是幫凶,沒有一個好玩意。」
張景仁道:「你說的沒錯,我現在帶領人馬趁亂去偷襲龍首關,這些俘虜你看押起來,要是出什麼問題我拿你試問。」
滕毅馬上應道:「張將軍請放心,交給我准沒問題。」
張景仁心道,信你就怪了,不過這些貴族居然能做出如此慘無人道的事,死不足惜。
想罷打馬而行:「兄弟們,隨我進攻龍首關,為最終的勝利掃清障礙!」
張景仁走了,現在滕毅說的算,眼看後方蒙唐聯軍越來越近,滕毅喊道:「兄弟們,這些惡人奴役了你們那麼久,我代表正義審判他們,判處死刑,立即處死,殺!」
馬三月跟著喊道:「以正義之名審判,殺了他們,殺!」
「殺!」
「殺!殺!殺!」
每一個殺字都喊的歇斯底里,每一聲都是這些奴隸對不公人生的宣洩。
達扎路恭喊道:「你不能殺我,我可是吐蕃貴族中的貴族,留下我贊普會拿很多很多財寶換我的。」
馬三月冷哼道:「不需要了!」
「我……」
達扎路恭還沒有說下去就被一刀砍了,然後這些奴隸就像瘋了一樣,衝上去對著這些貴族砍殺。
吐蕃精銳此刻都已經嚇破了膽,有呼喊救命、有嚎啕大哭的、有的直接被嚇死了。總歸今天他們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滕毅對馬三月說:「帶著他們穿過龍首關,然後向西南,會有人接應你的。」
馬三月有些疑惑:「去大唐不是應該向北嗎?」
「我們不回大唐。」
「不回大唐?那去哪裡?」
「去打下一片基業,開創一個新世界。」
說完滕毅看向了遠方,馬三月也看了過去,他什麼也沒看到。
滕毅看見馬三月還在,於是說道:「趕緊走吧,讓後面的唐軍追到就麻煩了。」
看著馬三月帶領奴隸遠去,滕毅對剩下的梅花內衛說到:「咱們也去跟上去,跟大郎匯合,出發。」
滕毅他們剛走,後面唐軍就已經到達了,看著一地的屍體直發怵,現場太慘烈了,幾乎沒有幾個完整的屍體,而且都是被砍的面目全非。
嚴正誨看著猶如煉獄一般的屍體,忍不住嘔吐了,這已經是吐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滕毅迫擊炮炮火覆蓋的區域。
嚴正誨臉色鐵青:「太殘忍了,雖然這仗打勝了,可是這張景仁手法過於酷烈,有損大國威儀,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問問他,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王承訓也附和道:「就是啊,剛才明明看到這些人都投降了,怎麼又都給殺了,真是太兇殘了,看的咱心中不忍。」
這次章仇兼瓊也沒話說了,他也覺得太過了,打勝了就行了,這趕盡殺絕的做法可是實在不應該。
但是苦於他們一路接收四詔的俘虜,大元帥又不許單獨行軍,所以才屢屢落在張景仁他們行動之後。
章仇兼瓊現在也不想說話了,起碼勝局已定,只是實在不明白這大元帥這時候還在針對張景仁還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