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二哈爪牙
穆卡達姆這個傢伙絕對有阿三血統,確切的說整個霹靂王室都有阿三血統。
當朱老七看到他的第一眼時,便確定無疑。
大鼻頭深眼窩,皮膚有點洗不凈的黑。
如果有阿三血脈,那麼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事也就不奇怪了。必竟偉人也弄不懂阿三的腦迴路。
不過霹靂為何會反叛,這也不用調查,雪蘭莪原本隸屬於霹靂,就怎麼可能不心懷怨恨呢。
貴族就要有貴族的體面,雖然朱老七很有弔死這廝的衝動,但確實不能殺了他。
霹靂,幾乎沒有大明人的存在,把這個國王幹掉了還會冒出一個新國王,或者被周邊土人王國吞併,總之瀛州短期內無法在此地建立統治,留著他比毀了他要有利。
八國聯軍為什麼洗劫一波就走而沒有坐在紫禁城做中國的皇帝,大抵也是這個意思,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王宮內,瀛州軍正忙著為穆卡達姆打掃房間,一車一車的垃圾向外拉。道路雖然不能通車,但有大象,還有騾馬毛驢。
這也是個辛苦活,但沒有人叫累。也不用朱常瀛這個老闆催促,大家都很積極。
朱老七對此視而不見,穆卡達姆則不敢作聲。
沉默片刻,朱常瀛幽幽嘆息。
「這王宮建的不錯,你活的也不錯,嬌妻美妾,子孫興旺,我看了也安心。」
「我就不如你,深入雨林,長途跋涉,滿身臭汗的。就沒有辦法啊,亞齊人突然從你的領地攻打雪蘭莪。我擔心你,所以就來了。」
朱常瀛指了指台階下被綁成粽子的狗東西。
「看來我是來對了,是不是這幾個亞齊人脅迫的你?」
穆卡達姆額頭汗珠滴滴答答,腦袋上的頭巾都被浸透了一半,仔細聆聽翻譯轉述之後,緊繃的神情忽然一松,如釋重負。
「尊貴的大明瀛王殿下,您......您說的對,霹靂國小民稀,不敢忤逆大國之命,迫於形勢不得不做違背本心之事。」
「這樣啊。」朱老七微微頷首,「日後你也不必怕了,誰欺凌你就是欺凌我,你我守望相助,再也不必受亞齊的鳥氣。」
朱常瀛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放在穆卡達姆眼前。
「我聽說這幾個亞齊使者作惡多端,請霹靂王將其就地正法,以解心頭之恨!」
穆卡達姆一臉難以置信,「我?」
「沒有錯,我大明有句古話,要解心頭恨,拔劍斬仇人。殺!」
穆卡達姆心中打顫,又聽到後殿女人孩子的哭聲,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拿起了那把匕首,緩緩走到幾人近前。
在亞齊使者或乞求或憎恨或絕望的眼神中,穆卡達姆抓住一人的頭髮,匕首在喉嚨處迅速劃過。
就這樣,五名亞齊使者喋血霹靂王宮,血水染紅了昂貴的地毯。
朱老七揮手叫來兩名士兵。
「將腦袋用石灰腌了,給伊斯坎達送回去。」
轉回身,朱常瀛從穆卡達姆手中接過匕首,擦乾血跡,收入鞘中。
「亞齊人禍害霹靂國之後,又來禍害雪蘭莪。霹靂王,也是時候對亞齊人還以顏色了,你說對么?」
「是的,殿下說得對,我霹靂國同亞齊人勢不兩立,將會同大明軍共同對敵。」
「很好,亞齊人的戰船還賴在霹靂河中。」
「我立刻傳令,將亞齊人的船隻焚毀。」
「亞齊人正在雪蘭莪肆虐,我聽說有五千霹靂軍正在邊界守衛?」
「霹靂會立刻撤軍,不,會同大明軍聯合,將所有亞齊人留在雪蘭莪的土地上!」
朱常瀛滿意的點點頭,「霹靂子民還不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希望你能草擬一份詔書,公告霹靂子民,我們是朋友而非敵人。我們是受到邀請前來霹靂抵禦亞齊人的,亞齊才是令霹靂陷入苦難的源頭。」
......
這是一次非常富有成果的談話,但口頭承諾還需要實際落實。
霹靂國王的使者奔赴各地,朱常瀛則派人全程監督,什麼時候霹靂河燃起大火,瀛州軍才會離開。
對於襲擊亞齊海軍,由下游上攻就很艱難,幾艘沉船就令朱老七毫無辦法。但如果由上游進攻,尤其還是以盟友關係接近,這就很有意思了。
霹靂河就在沙江城東側,小型舟船可沿河順流而下,只兩日便會抵達亞齊海軍停留所在。
這個夜晚,朱老七下令停止了打掃行動。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偉大的蘇丹就要沒有被子蓋了。
這就完了嗎?並沒有。
是誰在煽動霹靂倒向亞齊?
霹靂同亞齊之間的仇恨就好像比瀛州還要多啊,看來霹靂國中有害蟲,需要幫穆卡達姆殺蟲。
同時,對於那些對大明沒有敵意的、同瀛州有生意往來的、曾經反對同亞齊結盟的家族,這些就是益蟲,要進行嘉獎,慷慨的給予回饋。
幾日時間,東風壓倒西風。
當霹靂河上燃起熊熊烈火,亞齊戰船當真被付之一炬的消息傳回來,朱老七終於拍拍屁股,同穆卡達姆依依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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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之前,和藹可親的瀛王殿下突然就喜歡上了穆卡達姆五歲的兒子同七歲的女兒。
就這樣,一雙兒女也跟著朱老七登上豪華坐艦。
穆卡達姆有十五個孩子,不差這兩個。
屏東有許多這樣的孩子,朱老七的女人會負責照顧他們的。
小小的霹靂,收穫卻令人咂舌。
爆了六萬枚金幣,二十幾萬各色銀幣。過秤稱重,黃金3800兩,白銀18萬兩。另有各類珠寶首飾十幾箱。
就說這些封建主的家底有多麼豐厚吧。
如果給他們時間大撒金幣,或許瀛州軍當真有那麼一絲可能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中。
可能么?不可能!
崇禎皇帝煤山上吊,北京城中那些勛貴老財也沒有幾個舍財拚命的。
老佛爺西逃也捨不得給苦逼百姓們一點甜頭,把個偌大的北京城讓給了八國聯軍。
全世界的封建主都一樣,防民甚於防賊。
本次行動,無論活著的還是死了的,都賺的盆滿缽滿,腰包鼓鼓囊囊。他們是爽了,但就眼前這點收入,還不足以彌補這場動亂所造成的損失,尤其是雪蘭莪。
九月底,朱常瀛重返巴生港。
與順利突襲沙江城相比,萬撓戰打的相當辛苦。
郝遇德左手斷了兩根手指,是同奧斯曼人拼殺時被掰斷的。朱常瀛回來時,他正在養病。
9月4日。
亞齊聯軍兵分兩路,一路繼續圍困萬撓,一路南下攻打武洛。
9月7日,武洛戰打響。
郝遇德將野戰炮架上城頭當城防炮來用,除此之外,還配備小口徑臼炮十二門,竹筒彈、鑄鐵彈六百枚。
即便這樣,還是被攻上城牆,雙方展開激烈肉搏。
最後關頭,若不是陳進茂統領一部雜牌雇傭軍前來增援,說不定就特釀的敗了。
看過當日戰報,朱常瀛不禁眉頭深鎖。
奧斯曼人的打法太過兇殘。一波一波的菜雞被投入戰場,消耗武洛軍彈藥,這些填線寶寶如同被施了魔法,嘴裡吼著『真主至大』,穿著單衣拿把彎刀便迎著火槍火炮衝鋒。
當被打的士氣崩潰,轉身逃跑時,又會遭到督戰隊的排隊槍斃,彎刀砍頭。
四波填線寶寶之後,敵軍主力方才發動總攻,而且是在夜晚進攻。
事後統計,當日那一戰,敵軍死傷將近2600人。
唉,可憐的土著,他們的精神母國來人卻根本沒拿他們當人。
9月8日,敵軍撤退。
9月9日,郝遇德重新編隊,組織反攻。
當兵進萬撓同鄧通會師時,方得知鄧通於昨日發動突襲,大敗亞齊軍。敵軍被迫放棄前線陣地,退至萬撓河以北。
正是因為這樣,攻打武洛敵軍方才不得不退兵。
無論怎麼說,萬撓城解圍,百姓得救,這場戰爭對瀛州軍來說就沒有輸。但也就這樣了,兩方隔河對峙,誰都無力進攻扭轉局面。
9月16日,變故突生,敵營大火,自亂陣腳。
鄧通摸不清情況,不敢貿然進攻。天明時,方才得知錯失了戰機,率兵急追。
原來,穆卡達姆的軍令同亞齊密探的情報幾乎同時送抵軍營,霹靂軍還沒有來得及同鄧通勾結,便特釀的暴露了。
雙方火拚,把整個軍營給點了,吉打軍不明所以,也跟著摻合進來,狂暴亞齊。
於事后得知,這個幾方聯軍也是十分的不和諧。戰事順利則還好,戰事遭遇不順則矛盾爆發。
最簡單如軍糧配給,優先奧斯曼雇傭軍,其後亞齊,其後霹靂,最後才是吉打。前兩者當家作主,戰力最強;霹靂則是地主,軍需都是人家的;唯有吉打兩不沾,是受氣的小媳婦。
再者,奧斯曼式的填線戰法也著實嚇到了半島土人。
這麼打下去,戰爭沒完但人卻沒了,老子信奉真主不假,但也不想主動去找他啊。
一頓亂戰,聯軍散夥,鄧通趁勢收復失地。
9月18日,吉打軍走投無路,投降。
9月19日,鄧通率軍越過伯南河,進入霹靂領地。
9月23日,宋溪會戰。
幾日時間,亞齊軍心士氣低落,而又缺少補給,一路退兵一路逃散,至宋溪時,萬人大軍減員至不足五千。北有霹靂軍堵截,南有瀛州軍追擊,似乎陷入絕境。
9月25日,亞齊軍猛攻霹靂軍,霹靂軍不敵,向北潰敗。
亞齊軍不敢戀戰,退向霹靂河方向。瀛州軍殲敵一部,同霹靂軍一部會合,繼續追擊。
戰報到此為止。表面上看,瀛州似乎贏得了這場戰爭,但朱常瀛對其過程卻十分不滿。
整場戰爭,漢人軍民死傷高達八百多人。受到波及的土人無法統計,保守估計也有萬人。撤退中的亂兵燒殺劫掠更甚,萬撓河以北幾乎可以稱為赤地。
至於這場戰爭所造成的損失則難以估算,單單修繕幾個礦區,重新復工,礦主們預估便需三萬銀元。
此戰,為什麼打的這麼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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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老七看來,不說摧枯拉朽,也應該在戰爭中佔盡優勢,然而沒有。一千燧發步兵據城而守卻險些被人家破城,丟人啊。
敵軍突襲,我軍分散,宗教禁令而產生的社會動蕩,然而這些只是客觀原因。
朱常瀛不得不承認,離開了大海,瀛州軍的戰鬥力也不過如此,太過缺少實戰經驗。即便武器先進裝備先進訓練正規,但當遇到當今世界的一流軍隊時,大概勝負也就在兩可之間,並沒有優勢。
這是個十分糟糕的判斷結果,事實證明雨林里的土著鍛煉不出強大的陸軍,南洋遍地臭棋簍子,無法提升段位。
為了以防萬一,朱常瀛將手中僅有的機動兵力也派去支援鄧通,希望可以儘快結束這場戰爭。
雪蘭莪如何恢復生活生產自有人負責,朱老七一門心思安排人加大力度提審戰俘。
就沒有別的,他就想弄清楚這批奧斯曼雇傭軍究竟是個什麼檔次,以便將瀛州陸軍同西亞、歐羅巴陸軍做個橫向對比。
郝遇德給奧斯曼軍的評價:驍勇善戰,悍不畏死,戰術配合嫻熟。
如果亞齊隨意花錢招募來的雇傭軍就值得這樣的評價,那麼真正的蘇丹親軍呢。這是不是對朱老七多年努力的否定?
由大量戰俘口供得知,聯軍名義統帥為亞齊海軍上將納扎爾,但掌握實權的卻是奧斯曼人穆扎法。
這個穆扎法,也就是負責指揮攻打武洛的敵軍指揮官。
此人並非出自什麼耶尼切里,而是純正的奧斯曼貴族,而且是一個十分強大卻臭名昭著的教團成員。
該教團為拜克塔什教團。
這個景教教團朱老七有所耳聞,是同耶穌會類似的傳教組織,只不過更加激進,帶有強烈的軍事色彩。
之所以知曉這個教團,是因為這個組織就是一個耶尼切里培養皿,在奧斯曼極具盛名。
奧斯曼蘇丹賦予該教團一項特權,組建並訓練童子軍團。
童子訓練有成,將會被選拔進入蘇丹親軍,也就是耶尼切里。
這些童子,往往從六七歲開始培養,學習語言文字,經典教義,鍛煉體能,各種軍事科目更是重中之重,比如射擊、騎馬、弓弩、紀律服從、戰陣戰法,甚至刺殺諜報等等。
顯然,其內部有著十分完備的選拔機制,為帝國源源不斷的培養選拔優秀軍事人才。
而這個穆扎法,即曾為帝國中級軍官,也曾為童子軍教官,還真特釀是個人才。
對於童子軍的來源,朱老七此番也總算有了了解。
這些童子大多從北歐或者南歐西方教家庭中選取,比如希臘、匈牙利、烏克蘭......大概每七年選拔一次,每四十戶中選取一男童,名為『血稅』。
不要以為這項制度很殘忍,實際上是搶都搶不來的機會,因為可以鹹魚翻身,有機會效忠偉大的蘇丹,成為帝國大人物。
至於很大機會失去一個孩子,這對於農業社會普遍多生來說,當真不是一個問題。
亞齊,確實聘用了一個牛叉人物。他帶來的軍隊也非等閑,是從阿爾及爾招募來的,來源於臭名昭著的北非海盜團。
朱老七也是無語,二哈的狗爪子伸的未免也太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