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傷疤

第34章 傷疤

第34章傷疤

九劍摘下了杏樹上的一枚果實,剝開皮之後一口吞進嘴裡。好甜,好像咬了一包蜜水入喉。九劍皺了一下眉頭,山中野果大多酸澀,只有經過苗匠師傅調弄過的果樹才能甘甜入口,難道這裡的杏樹是什麼他從來沒聽說過的品種嗎?九劍忍不住又摘了一顆。

此時,從黃花鎮追出來的九劍距離吳承恩等人五十里左右。他還沒有發現杏花樹的秘密,但是對於吳承恩等人大概的方向,九劍心裏面還是有一些頭緒的。畢竟昨天晚上東北方有一陣強烈的妖氣一掃而過,一定是吳承恩等人遇到了麻煩。

只要能找到那個李晉,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奎木狼。無論如何,這是九劍目前能夠抓住的唯一線索。

九劍擦了擦嘴巴邊上的果肉殘渣,握了握自己的拳頭:很好,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雖說自己其實並不想與奎木狼交手,但是想要不依靠武力就帶著奎木狼回京城投案,想必是做不到的。

是的,九劍並不想與奎木狼交手;更準確地說,是九劍不屑於同那叛徒過招,生怕髒了自己的兵器。

想當初,奎木狼領回百花羞時,九劍還沒有當上二十八宿。不過聽說,當時京城朝野里因為這個漂亮的女人轟動一時:畢竟文武百官還是知曉一些關於「李家」的淵源。眼下這鎮邪司二十八宿中的奎木狼竟然迎娶了一個對頭家裡的女人,未免會有人說三道四。

當時的錦衣衛鎮邪司其實暗地裡已經與三軍、五寺、六部等衙門交惡,只是矛盾還沒有放到明面上。一群官員上朝之際,都會有意無意提醒皇上要加強京城戒備,防止有敵人安插眼線,甚至是謀反。這話頭,表面上說得是奎木狼的個人行為,實際上所有矛頭全部直指整個錦衣衛鎮邪司。

如果說錦衣衛鎮邪司內部行事低調,可能百官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抓不住什麼把柄。可是,這奎木狼是個耿直漢子,雖然頂著整個朝廷的壓力,卻依舊打算按照之前的承諾,開宴設席招待百賓,明媒正娶百花羞。畢竟她一個深閨嬌女,為了這份感情背井離鄉跟著奎木狼隻身來到京城……

奎木狼壓根沒打算讓她受一點委屈。

哪怕要和其他人刀兵相見。

這時候,唯一一個不斷為這件事奔走的人,就是麥芒伍。當時的麥芒伍剛剛從太醫院離職卸任,之前由於自己醫術高超,論起來和百官之間多少都有一些交情。麥芒伍是挨個府邸送請帖,數不清吃了多少閉門羹和冷臉子。只是這麥芒伍既不急也不惱,單是按禮數辦事。今日被家奴拒了,明日到了時辰,麥芒伍必定再次上門參見。

俗話說,棍棒不打笑臉人。這麥芒伍如此周全,反倒是讓人不好拒絕。如此過了半個月有餘,終於有了轉機:當朝宰相最先收下了麥芒伍遞了許久的請帖——丞相的老母親偶感風寒,吃了幾日草藥都不見好,甚至咳得更厲害了;最終,還是連夜裡請了麥芒伍一去,藥到病除。

這樣一來,百官也不好再做推辭,只得紛紛收下請帖,表示到了日子必然湊湊熱鬧,給這對兒新人捧場。

一場風波,總算是被麥芒伍連日里的忙碌壓下來了。婚宴上,奎木狼和百花羞這對兒新人算是風光,幾乎滿朝文武都來鎮邪司道賀,就連皇上也欽賜了一幅字畫——當時的九劍只是一名普通的錦衣衛,論道理來說只能上桌去吃流水席而已,評資排輩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見不到奎木狼本人的。但是這奎木狼卻拎著一壺酒,帶著百花羞借故避開了文武百官,出來院子里與每一桌錦衣衛敬酒。無論官職高低,奎木狼都喝了一杯。多多少少,這頓婚宴奎木狼喝下了好幾壇美酒,豪爽至極。

拋開婚宴最後,從天牢里特赦放出來的鎮九州喝了個爛醉而撒了酒瘋不談,這頓飯倒是算得上美滿。

印象里,那一天是錦衣衛鎮邪司裡面最後一次把酒言歡。

事後,麥芒伍用盡手段,將本該留在京城被嚴密監視的奎木狼調去了南疆鎮守一方。畢竟南疆那邊苗民甚多,朝廷卻也不得不防。這一來,奎木狼的出行倒也算得上名正言順。

臨行前,奎木狼誰也沒有見,單單將麥芒伍約去一個僻靜酒館,喝了一頓酒。聽說雙方發生了爭吵,最終不歡而散。

只是短短几年後,麥芒伍嘴裡面的美酒還沒有散盡,奎木狼便如同當年百官進諫的一樣,真的叛了錦衣衛,叛了朝廷,叛了皇上。

麥芒伍知曉這件事後,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獲得消息的當天,麥芒伍只是和其他二十八宿交代了錦衣衛的一些事端和雜務,然後吃了一頓簡餐后便穿戴整齊,獨自去面聖——按照時日來說,當日是為皇上請脈的日子。

在確定了皇上身體無礙后,麥芒伍便摘了自己的官帽,跪在皇上面前。錦衣衛既然已經知道了奎木狼叛變的事情,那皇上自然也應該知道了。只是希望皇上能夠念於這些年錦衣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殺要剮,由麥芒伍一人承擔。

但是,皇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龍顏大怒。相反,皇上當日似乎心情不錯,不僅出人意料地免了錦衣衛的罪責,甚至令麥芒伍陪自己下棋。

「一兩個叛徒,正常,你不必自責。」皇上寬慰著跪地不起的麥芒伍,手中把玩著棋子:「再說了,如果錦衣衛出了叛徒,就要你這個頭目負責;真這麼算的話,朝廷出了叛徒,豈不是要朕來擔這個責任?沒有這個道理嘛……」

麥芒伍連忙叩頭謝恩。

「只是……朕的天下,自然是朕的規矩。」皇上笑著,抬手招呼著麥芒伍抬頭看著自己。麥芒伍緩緩舉首,看到皇上手中的玉石棋子,已經碎成了兩半。其中一半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而另一半,被皇上捏在了手裡。

「記住,他叛了錦衣衛……」皇上說著,抬手一揚——麥芒伍臉上,便橫著多了一道半指深的傷口。

「他叛了朝廷……」一邊說著,皇上朝著麥芒伍的臉上,反手又是一揮。麥芒伍紋絲不動,臉上再添一道深傷。

「他,叛了朕!」鋒利的棋子邊緣,最後一次從麥芒伍臉上掃過。

皇上手中的那一瓣棋子沾染著鮮血,摔在了地上。麥芒伍依舊一臉平靜,任憑鮮血直流,這幅面孔看起來格外瘮人。

「跪安吧。」看著一言不發的麥芒伍,皇上似乎略感無趣,擺擺手示意麥芒伍可以走了。麥芒伍跪地叩安,站起身,流著一路的血走出了大殿。路上見到幾個小太監,看到這般情景無不被嚇得丟了魂一般。也難怪如此:此時那麥芒伍的臉皮幾乎都被划爛,拋開平靜的雙眼之外,簡直面如惡鬼。

等麥芒伍回了錦衣衛鎮邪司,第二天就發布了通緝,懸賞捉拿奎木狼。而麥芒伍本人則是閉門謝客一個月有餘;再次出門時,他臉上已並無大礙。再次面聖時,皇上還稱讚麥芒伍醫術高超,竟然只讓臉上留下了三道淺痕,再無其他。

麥芒伍只是謝罪,口稱自己只是出於需要面聖而考慮,才不得不對自己的臉面修整一番。

「朕的規矩,記住。」

說心裡話,九劍打心眼裡佩服麥芒伍可以為了鎮邪司的弟兄們如此忍辱負重。而他自然也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帶回奎木狼那叛徒,為麥芒伍洗刷罪名。冤有頭債有主,只要奎木狼歸案,一向辦事沒有瑕疵的麥芒伍就能重新獲得皇上的賞識。

況且,麥芒伍為昔日的兄弟奎木狼可謂掏心置腹,這奎木狼倘若尚有一絲血性,早該一人做事一人當。即便是不想牽涉於妻小,最起碼也該主動為朝廷送上自己的人頭以示認罪。但是,這奎木狼竟然就安安穩穩躲在南疆,跟著那百花羞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九劍把玩著手裡的巨傘,這裡面有把劍,來自自己的一位前輩,這前輩為了天下百姓命喪黃泉。九劍早就下定了決心,斷斷不能容得奎木狼這種懦夫繼續逍遙,玷污了鎮邪司的名聲。

又吃了幾個杏子,看看時辰,九劍知道自己應該繼續上路了。以防之後幾日依舊沒有野物充饑,他乾脆折了一支被果子墜得彎了腰的樹枝揣入懷中。

咯。樹枝折斷時的一聲脆響,九劍耳朵一動。如果是一個凡人,想必聽不出這聲音有什麼不同。但九劍聽得出來。在那木枝斷裂的聲響中,似乎夾雜著一個女聲,微微地「哎」了一聲。

像在喊疼,也像受驚。再看那樹枝斷裂處,白森森的木茬里湧出一滴清澈透明的……

淚?九劍一驚,只見那滴水緩緩地滴下,滲入山地,不見了。

果然是妖物。九劍品著口中殘留的杏子香味,冷笑著。

「杏妖受死!」九劍抬起手來正要朝著樹榦攔腰劈下,只聽到頭頂一聲喪叫。

九劍抬起頭,發現一隻六翅烏鴉翩翩而至。他急忙抬手,引得那烏鴉落在了自己的拇指上。那烏鴉乖巧得很,棲落之後張開嘴巴,吐出了幾顆珠子和一張寫著字的錦條。

九劍先是收好了那幾枚內里閃爍著黑影的珠子,然後細細讀起了錦條上的文字;看字跡,應該是麥芒伍親筆所書。內里吩咐,令九劍先隨著這六翅烏鴉去尋找一個名叫「吳承恩」的書生;至於奎木狼的事情,暫可一放。

吳承恩?那不是自己之前見過的那個跟在李晉身邊呱噪的傢伙嗎……九劍雖然心生疑惑,卻並不迷茫。上面怎麼說,自己怎麼辦就好。

烏鴉見九劍已經準備妥當,登時振翅而飛。九劍隨即起身,隨著那六翅烏鴉,準確地朝著吳承恩等人的方向疾步前行。

另一邊,吳承恩等人的腳步倒是悠閑了不少。李棠雖然已經恢復了精氣神,卻因為這幾天吃的東西略有粗糙而體力不支。點心盒裡面的牛肉乾已經吃完了,饞嘴的感覺比飢餓更讓李棠心裡不爽。再加上這一路吳承恩忙裡抽閑寫的幾篇遊記有失水準,更是讓李棠多了幾分抱怨。

「故事越發不好看了。」李棠騎在哮天身上,隨隨便便看了幾眼吳承恩遞過來的稿紙,見吳承恩臉色變了,又遞給身側的杏花,「小杏花,你來看看,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杏花尷尬地接過稿紙,卻看也沒有看,說:「我,我不識字……」

「不識字?」李棠一臉吃驚,「你應該有幾百歲了吧?這幾百年你也沒有想過學學認字讀讀書嗎?你這幾百年一直在幹什麼,遊山玩水?」

「我……」小杏花吐出一個字就懵住了,她確實幾百年來都在遊山玩水,可是她也一直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啊……遊山玩水怎麼了?杏花看著得意洋洋的李棠,她想說「你這一路上遊山玩水也很開心啊」,但她不敢,她知道李棠懂得多,嘴又快,如果李棠反唇相譏,她才不是對手。

「不識字沒關係,我講給你聽。」吳承恩從杏花懷中接過稿紙放入匣中。

李晉和青玄走在前面,一言不發。耳聽得後面吳承恩又開始與李棠拌嘴,兩人竟然難得的都沒有開口勸說。

「敢和李家的少主鬥嘴,萬一被其他的執金吾知道了,吳承恩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李晉閑著無事,開口嘟囔道,似乎是想引一引青玄的話茬。

青玄跟在李晉身邊,依舊是摸著自己手裡的念珠,沒什麼反應。

李晉聳聳肩,繼續問道:「說起來,你和吳承恩出山多久了?」

「一年。」青玄開口說道。

「一年就能收集三枚紅錢,你們本事挺高啊……」李晉繼續說道,口氣里有些許奚落:「只是為何每次見到妖怪,你們都手忙腳亂的?要不是我們家小姐,說不定你們早就死了。」

青玄沒有說話,似乎不置可否。

「不過,等那吳承恩寫完了他的書,你有何打算?」李晉話裡有話一般,就是不肯住口:「我看你本事不錯,那五行變化用得得心應手。倒不如我去引薦,你來李家當個執金吾。你這本領,李家定會重用。到時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用之不竭……」

青玄聽到這裡,不禁皺眉:「這並非在下所求。」

「出家人,無欲無求?」李晉一邊問著,一邊扭頭看了看後面——李棠已經抽出刀來,揮舞著四下追砍吳承恩——哎呀!要是能一刀砍中那該多好……李晉琢磨著,繼續說道:「總不能是真的一直跟著這個書生寫書吧?你是個和尚,又不能婚娶,還不好好盤算做一番事業,換得青史留名?」

「我還以為閣下早就知道,我是不會被人記住的。」青玄對著今天格外話嘮的李晉抬起了頭:「即便是你,如果三日見不到我的話,估計也會忘記我姓甚名誰。」

李晉點點頭,附和道:「那倒是。出家人嘛,淡泊慣了。你讓我數數這史上留名的和尚,我最多也就能說出一兩個而已……比如,大唐盛世的那個東土和尚,好像是叫……」

話沒說完,吳承恩已經連滾帶爬地跑到青玄身後躲了起來,並且朝著追過來的李棠大聲喊道:「有本事你連著青玄一起砍了!青玄與我手足之情,必然是不會由得你胡來!」

「你有本事便不要躲!是不是個男人!」李棠拎著刀站在了青玄面前,但是一時間對青玄身後左閃右避的吳承恩還真是沒轍。杏花仙也急忙追了過來,但是看到李棠氣沖沖的樣子顯然是被嚇住了,不敢上前,只得跑去拉了拉李晉的衣角,央求著他去替吳承恩說上兩句好話。

與青玄的對話被打斷,李晉心中難免有些憤憤。只不過,估計繼續談下去,這青玄也只會顧左右而言他。

倒不如……

李晉吹了個口哨喚過一旁的哮天,蹲在自己的腳邊,自己拿下了背著的彎弓,忽然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弓弦,朝著吳承恩便是一箭——

哮天化作一道閃電,呼嘯著從吳承恩身邊盤旋而過。這一幕一下子驚呆了李棠和杏花——杏花是擔心吳承恩的安危,而李棠則是擔心萬一剛才自己真的一刀落下,可別碰巧傷到了哮天。

吳承恩自己倒是壓根沒反應過來,只覺身子一麻,隨即被哮天帶來的一陣風旋倒在地,摔了個狼狽。吳承恩掙扎幾下,匆忙爬起,正要朝著多事的李晉叫罵幾句,卻見得李晉壓根沒有再看自己。

正相反,李晉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在翻開細讀。

吳承恩一愣,匆忙摸了摸懷中——果然,李晉手裡的那本書正是自己的心血!

「李晉,拿來還我!」吳承恩似乎真的動了脾氣,手中已經亮出了紙筆。

哮天看到這一幕,朝著吳承恩擺出了準備撲食的姿勢,嘴裡面嗚嗚發出了威脅的聲音。

李晉抬頭,似乎並不打算繼續激怒殺氣騰騰的吳承恩;相反,他將手中的書直接扔還了回去。吳承恩急忙一把接住,小心收好。

「你應該拿這本書給小姐看。」李晉並無爭執之意,收起了自己的兵器:「這本書裡面講得真是精彩,比你平日里寫的好看多了。」

本來那吳承恩是一臉怒氣,但是聽到李晉如此吹捧,立刻又得意了起來:「那當然,我早就說過,我的文筆那可是栩栩如生……」

「尤其是其中有一章,驚天變的那個故事……」李晉笑著,繼續說道:「說是那個什麼妖怪從天而降,一棍子砸壞了皇宮,弄得整個京城灰飛煙滅,文筆實在是高超。這段往事,我還以為不會有人記得呢。」

李棠只是歪歪腦袋,不曉得平日里一向毒舌的李晉為何今日竟如此好話連篇;而且,吳承恩那本書自己也不是沒看過,雖然不太記得李晉說的那個故事,但是整體文筆也是一般啊……

「對了……」李晉說著說著,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轉頭看著青玄:「我記得,想要往這本書裡面寫東西,需要的所謂『墨水』,乃是故事中的妖怪的內丹吧……」

李晉話到了這裡,青玄和吳承恩同時一愣。

「且不說兩位一年前才下山,到底如何知曉京城裡面前幾年的事情……」李晉說著,哮天已經幻化成了紋身,附在了自己主人的身上:「我更關心的是,兩位該不會要告訴我,你們已經打贏了那妖怪,取了他的內丹吧?」

李晉握緊了弓箭,瞪視著青玄與吳承恩;如果兩人此時說謊,李晉很有可能會當場翻臉不認人。也難怪這李晉突然間發難;畢竟馬上就到通天河了,自己即便拖延,也爭取不了多少時間。

通天河會發生什麼事,李晉心裡有數。畢竟他活了這麼久,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著急,很可能就要丟掉青玄這條線了。

「並無此事。」青玄開口,並不打算與李晉發生爭執:「吳承恩寫的這個篇章,是我告訴他的。而我,是從京城的朋友那裡聽來的。」

吳承恩倒是先露出了破綻,驚訝地偷看了一眼青玄。這個細節沒有逃過李晉的雙眼:看來,就連吳承恩都不知道青玄口中的那個所謂「朋友」的存在。信口雌黃,這青玄和尚莫非想胡亂搪塞過去?

「京城裡面,我也算有幾個熟人;不曉得你說的朋友,是哪一位高人?」李晉步步緊逼,似乎想要挖掘出吳承恩與青玄兩人的所有秘密。

「在下的朋友並非江湖人,在京城時與在下偶有交集。」青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副問心無愧、甚至惺惺相惜的樣子溢於言表:「他是……」

李晉聽青玄說完,眉頭緊皺,但是手裡的弓反而鬆開了;應該說,是李晉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沒想到啊沒想到,如果這個人就是青玄的朋友,那確實有些棘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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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承恩捉妖記(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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