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元清晚被記憶所困擾

第115章 元清晚被記憶所困擾

年節那日入過宮以後,元清晚便不曾出過門,來肅章王府的賀貼和肅章王府要送的賀貼全都有宋幀一手打理,元清晚這個女主人倒是格外的清閑,只有公孫宴、元佑和沐陽才會領過來見她,平淡但也有幾分幸福。

只是沐陽和公孫宴都是他們各自的家族,日日在身邊的元佑又為燕昀的病操碎了心,偶爾跟她說兩句話也是談論哪個方子更好,談論完后又沉浸進去自己研究。

元清晚百無聊賴,一手把弄著白玉棋子,一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實在無趣,神遊間想到那消逝的妙人,不由得心中傷感。

她不知自己發了多久的呆,突覺背後有人在偷看,抬起頭便看見趙洵彎著腰在她後面正瞧著棋盤,笑眯眯的誇了一句,「晚晚擺的小喵咪真可愛。」

元清晚一看,自己不知不覺瞎擺弄,竟然擺了一隻小貓咪,這上好的棋子擺出這些滑稽的樣子,感覺自己丟人了,便想著趕緊擋一擋,一個俯身撲住,抱怨道,「你這個人竟然悄無聲息站在別人身後偷看,真是……。」

她的話咽了下去,因為她的莽撞一撲,有一顆白子飛向茵河而去,而她身邊的護衛眼疾手快,隨即跟上。

還好江回身手也不錯,在千鈞一髮之際拉住了她,否則她可能大冬天的就要掉進這茵河去了。

被救上來的月娘深知自己鬧了個大動靜,一時有些不適應,但她一直知曉這副棋是他心頭所好,若丟了一顆該是可惜,所以那一刻才會本能去護,月娘低頭垂手將那枚白玉棋子奉上,「王爺,您的棋子。」

對於趙洵來說,這只是一個屬下,他理所當然地承受著這份偏愛,順手接了過來落回棋盤,並不會思考其他。

但對元清晚不同,有一個人只是為了一顆棋子,那一閃而過的躲避,都讓他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元清晚的眼神只是短暫地審視了一會兒這個女子,便確認了她的感覺,她不算聰明敏銳,但她也這樣看過眼前這個人,曾有讓她熟悉的心境。

她沒有覺得懼怕和不安,她只是惋惜,趙洵無法回應這個痴人,她只能自己承受這些孤獨。

「晚晚,怎麼了?」

元清晚被趙洵的聲音拉了回來,報紙一笑以示安撫,「沒事,抱歉,要不是月娘就丟了你的棋子。」

「無妨,棋子而已。」,他沒有想故意傷誰,只是在他心中,什麼物件也確實不值得與眼前人相提並論罷了。

月娘心中閃過失落,隨即又平復過來,王爺之心她早已知曉,不該有什麼不甘才是,隨即退立一旁。

這邊剛落幕,宋幀便急匆匆進來回稟道:「王爺,打聽到是文家出事了。文二小姐失蹤,文家上下這一夜都在偷偷尋找。今早人找到了,但是……」

趙洵和元清晚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這盛京目光集中的文二小姐怎麼又出事了,宋幀難以明言,想必不是好事。

文穆喜被人擄走一夜未歸,第二日找到時衣衫襤褸躺在天橋,一時之間盛京流言四起,而那個受盡折辱的大小姐便三尺白綾自掛房樑上了,所有矛頭直指那位囂張跋扈的李貴妃不滿文家女為王妃

傳言溫九瑟聞此消息義憤填膺去質問李貴妃,卻不想李貴妃推了她一把摔在地上,立即便見了紅,孩子流掉了。

天子龍顏震怒,在他心裡都明白,這個年輕女子並不是她,性情不像,做派更不像,但是自從沅姝過世后,他就覺得自己跟她的關聯斷了。

好不容易擁有這張臉的人跟他有了一個孩子,他甘願自欺欺人,可是這個孩子沒有留住,每一次失去在他心中都是她的責怪,他的心又荒涼了一些,便有無數的惱恨和怨懟需要發泄。

文穆喜被擄走是何人所為尚沒定論,但溫九瑟肚子里的孩子在李貴妃宮中掉了卻是許多宮人都瞧見的事實,李貴妃以謀害皇嗣的罪名被處罰,降為妃位,幽禁寢宮。

李貴妃和李家的恩寵似乎以文穆喜為開始走向衰敗,事情接二連三的壓在李家的頭上,李妃被幽禁不過半月後,宮中又出了盜賊事件,在李妃的寢宮搜出了寫著天子和溫九瑟的八字的人偶。

巫蠱一事本就是宮中忌諱,病剛好的趙承熙又跪在大殿上哀求了一日,可這些舉動依舊不能消減天子之怒半分,李妃被徹底幽禁冷宮。

牽扯此事的不僅宮中之人,便是李妃的母家李氏家族皆被牽累,李家扶持的那些人接連被貶職出盛京,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在跟這個往日榮耀非常的家族撇清關係,生動形象的上演了一處伴君如伴虎和樹倒猢猻散的戲。

李家的境遇就像這盛京的天氣一樣寒冷,元清晚坐在元佑旁邊聽著他講這些坊間傳聞,心中不禁想起記憶中那個飛揚跋扈的貴妃,覺得恍如隔世,她不知道怎麼了,自從那場大火后總會偶爾生出些莫名的惆悵。

趙洵從來不會在府中講朝堂上的事情,元清晚只得聽聽這些坊間的傳聞,世人不免給這件事加上一些神秘的色彩,李家的一夕家變皆推在了媚上惑主的溫九瑟身上,其中也不少人為一向跋扈的李家的敗落拍手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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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晚卻明白不管溫九瑟是否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一切不過因為天子身子日漸不如以前,有些人動了心,溫九瑟恰逢其時地製造了一個好機會而已。

三皇子趙承熙自然也被此事累及禁足王府反省,薛沐陽夾在其中也是頗為受累,元清晚瞧著她這樣卻也幫不上任何忙,只得拉著聽戲喝茶,去各處閑逛,想幫她消解鬱悶。

一出霸王別姬惹得沐陽惆悵,所以乾脆去國安寺散散心,在國安寺便正好碰到了沈鄭欽和孟娘。

孟娘自小與他有婚約,卻被父親所累淪為永不能贖身的官妓,幸好他及時尋到她,不能贖身也保住了她的清白,元清晚憐惜她,也為她慶幸還有沈鄭欽這個可靠人。

沈鄭欽先看到了她,走到她面前笑意盈盈叫了聲姊姊,他總是這樣笑意盈盈、真誠無邪的眼神,讓元清晚覺得似乎很久以前就認識他一樣。

「姊姊,今日來禮佛嗎?」

「閑來無事,來轉轉,你和孟娘來禮佛?」

沈鄭欽意味深長地瞧著她,不由得想說起過往,「想起故人,我來此寄哀思。當年我被人推出門外,受盡折辱,逢故人搭救照料才有今日,否則說不定便凍死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寒冬了。」

沈鄭欽講起這些的時候眼睛眨也不眨落在她身上,可能受他影響,元清晚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女子的背影,那女子伸手給雪地里一個男子,她看不見她的臉,可覺得她似乎在笑著,似乎極有力量,將男子與漫天風雪隔開。

元清晚有一種感覺,如果那個女子轉過身,她心中的那些迷霧就會消散,她不由得被吸引到其中,越是努力想看清楚便越覺得頭痛無比,難以承受之際,抱著像要撕裂的頭就直接蹲了下去。

似乎有好幾個人在喊,可是那一刻她模糊地不知道元清晚指得是誰,她的潛意識裡,她不是他們所呼喚的那個人,漸漸地,那些模糊的聲音聽不到,掙扎的痛苦也感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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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入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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