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春風化雨

「你確定要取這個代號？」陸晨接過盛一凡剛才填寫的表格，然後露出一個相當複雜的表情。

「我上一部也叫這個代號，有什麼問題嗎？」

「行吧，隨便你......」陸晨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後道，「行吧，今晚上沒你什麼事兒了，先回去吧。」

盛一凡滿腦子黑線，哪有這樣呼之即來喝之即去的？經歷一番思想鬥爭后（目前打不過他）他選擇了暫時隱忍。

沒想到一回到店裡，那白毛就沖盛一凡道，「喲，你回來了，丁真？」

「我靠，我剛填完的單子，你怎麼知道的？」盛一凡看著滿地的垃圾，這小子壓根沒有清理，頓時怒不可遏，從原地暴起，朝白毛撲去。

沒想到這白毛比陸晨遜多了，居然沒反應過來，被盛一凡撲了個嚴實。

「哈哈，非主流，看我這招小貓洗臉！」盛一凡得手后，立刻展開攻勢，來了一招強人鎖男，騎在白毛背上，接著伸出右手，使勁地糊他熊臉。

「下來，別逼我動手！」白毛嘗試掙脫，卻失敗了，於是只能放下狠話。

「切，你動一個試試？」盛一凡不依不饒，繼續扯他的頭髮，卻見這白毛滿頭白髮濃密，每一根都晶瑩剔透，連髮根都是白的，不像是染的，倒像是天生白髮。

「亂流！」白毛低喝一聲，一股浩蕩的能量以他為中心，猛地朝四周擴散。

盛一凡鎖住他的背，蓋住其大半的身子，自然在第一時間收到了傷害，不過他沒有坐以待斃，剛好在陸晨那裡學了一招，當下集中精神，運轉靈力匯聚於軀幹和四肢。

儘管他第一時間將自己武裝起來，但白毛到底是資深的靈術師，一招亂流正如其名，靈力激蕩，源源不斷地轟向盛一凡。

這招與一般的正面攻擊不同，來自於數個方向，同時還暗含絞殺的勁力，盛一凡雖然只有正面的身體與之接觸，但卻感覺到無數道攻擊，從四面八方攻向自己，彷彿置身風暴中心，幸虧他及時改變策略，用靈力保護住自己周身，否則一定會被這數道亂流撕碎。

如此一來，攻守之勢異也，盛一凡全力防守，無心再應付其他，白毛雖然被鎖，卻掌握了進攻的權利，但見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閃爍凌厲的光澤，瞬間破開盛一凡的靈力屏障。

大量混亂狂暴的靈力順著這個縫隙，湧進盛一凡的身體，一瞬間就令他喪失了戰鬥力，癱軟在地。

「啊......這是什麼怪招......」盛一凡四肢貼著地面，發出無力的呻吟聲。

「哼，這就是本少的馭風之術。」白毛的眼中不無得意，隨後踢了踢地上的盛一凡，「喂，別裝了，我剛才根本沒用全力。」

他確實沒用全力，剛才那些靈力湧進盛一凡體內的一瞬間，白毛就及時收手了，如若不然，現在的盛一凡哪裡還有喘息的機會？早就被狂暴的靈力衝散經脈，最好的情況也得是落下個癱瘓。

但即便白毛收手了，外來靈力湧進體內后，導致渾身酥麻，肌肉無力，因此盛一凡躺在地上叫喚了好一陣，直到不適感完全消除，這才掙扎著爬起。

「怎麼樣，服不服啊？」白毛笑嘻嘻地看向扶著櫃檯，勉強支撐身子不倒下去的盛一凡，後者只是回了他一個中指。

跟白毛鬥了一陣，盛一凡自覺技不如人，卻也沒氣餒，畢竟自己才入行幾天？滿打滿算也不到24個小時，再看這白毛，壓根沒有要走的意思，於是盛一凡便準備用零食，來敲開他的嘴。

一番交談后得知，原來這人叫做風守玉，代號巽遇，四川成都人，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跑到杭州，也就是陸晨的手底下避難。

再說這陸晨，那就更不得了了，之前提到靈術協會有七個分會，這個貌不驚人的陸晨，居然是華東地區的分會長。

難怪他桌上有那麼一大坨的資料，盛一凡暗自嘀咕，他的指導人腕兒這麼大，那麼顯而易見的，自己這個馬仔的地位，自然也能水漲船高。

就比如說那些預備靈術師，還要上什麼靈術指導課，但他就完全不需要，也就是陸晨一句話的事兒，他還能混個老師噹噹。

當然這也並非全都是好事，比如他剛入這個圈子，就似乎牽扯到了一樁大案件，那以後還能有好日子？

好在盛一凡是個胸無大志的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把眼前的日子過好才是王道。

「誒，你剛才說的那個靈式跟靈術，有什麼區別嗎？」盛一凡問道。

風少畢竟吃人嘴短，也不好嫌他麻煩，耐心講解道，「這個所謂的靈式啊，就相當於算術里的公式一樣，自身的靈力呢，就好比數字，靈式就是運演算法則，靈術就是得出的結果，所謂的戰鬥，也就是用這個結果，去扣減對方的生命值。」

「哦~~搜得死內。」

風少講解的非常到位，即便是盛一凡這樣的外行人，也能很快掌握精髓。除了兩人年齡相仿，沒有代溝這一原因外，還有他本身優秀的天賦，以及從小就接觸靈術的結果。

他不是一般的靈術師，當然一般的靈術師也沒有他這麼非主流。

靈術協會作為當今異能者中最大的組織，其內部自然魚龍混雜，但大體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靈術世家，一類是散修。

毫無疑問，盛一凡是後者，風少是前者，包括昨晚上的那位孫志凱孫警官，也是前者，讓盛一凡有些意外的是，身居高位的陸晨，居然是散修。

世家和散修，想都不用想，當然是世家子弟更佔優勢，他們掌握著更優越的資源，比如錢，比如家族獨有的修鍊體系和戰鬥方式。

在靈式協會中，散修就像是新鮮血液，源源不斷地為協會注入活力，提供人才，其中不乏有亮眼的天才出現，但他們大多都曇花一現，每到一個時期，就會面臨大換血。

世家則完全相反，他們更像是撐起靈術協會的支柱，他們大多有豐厚的家底，資深的人脈資源，正因為這些家族的鼎力相助，協會才能走到今天。

和散修相比，世家有許多優勢，其中最有利的還得是時間資源。

就拿盛一凡和這位成都風家的少爺風少來做比較，盛一凡是昨天才入行的，總計不超過24個小時，但風少卻是從小培養，從他會說話就開始接觸這些，至今為止快二十年了。

所以剛才那場架才打的毫無懸念，要是盛一凡這都能贏他，那所有的靈術世家都不用幹了，趁早解散吧。

「接下來我跟你講講最基本的靈式六式......這個這個所謂的六式呢......」

風少還在耐心的講解，盛一凡卻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行了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先消化一下。」

風少皺了皺眉，這些可都是成為靈術師必須掌握的基本知識，多少人趨之若鶩，這才講了多少，居然嫌煩？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對盛一凡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容。

「你幹什麼？」盛一凡被他看得全身發毛，下意識地朝旁邊縮了縮身子。

「最近手頭有點緊，借我點錢唄......不多，就二百。」

「你特么不是少爺么，二百都拿不出？」盛一凡詫異道。

「特殊時期，我現在不能回家裡，卡也被凍結了，你放心，發了工資我馬上還你，大不了我車鑰匙押你這兒！」說著，風少往桌上拍了一串鑰匙。

「鑰匙么倒也不用押了，對了，你在哪兒上班？」盛一凡掏出手機給風少轉了二百，到底是做了點小生意，有些飄了，這點錢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額......在陸晨那裡打工。」風少遲疑著道。

「他發得出工資么？我看他自己都快吃不上飯了。」盛一凡鄙夷道。

豈料這時陸晨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現在店裡。「這叫節儉，是種美德。」

「我靠！」盛一凡被嚇得不輕，大叫一聲，「你鬼啊，走路沒聲音的？」

陸晨卻彷彿沒聽見似的，對風少道，「你還敢問他借錢，不怕他放高利貸？」

「他應該不會吧......」風少看了眼盛一凡，又補充道，「反正他目前還不是我的對手。」

「喂，我好心借你錢，你還這樣，你們靈術師的人素質都這麼低下的嗎？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嗎？」盛一凡雙手抱頭，彷彿半隻腳踏入深淵，發出追悔莫及的悲鳴。

「別叫喚了，」陸晨從口袋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符紙，用手指在上面劃了一陣，然後拍在盛一凡面前。

「這什麼東西？」盛一凡將那張符紙拿起一看，卻見泛黃的印記如同碎片般，層層脫落，直至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非同尋常。

更為神奇的是，明明是一張靜態的符紙，上面的圖畫卻是動態的。圖畫不過寥寥幾筆，無非是幾條斷續的線條，但這符紙似乎蘊藏著一陣撲面而來的風，令這些線條動了起來，彷彿透著一扇玻璃，在看一陣淅瀝的雨。

「消耗性圖錄，春風化雨，遇到危險的時候亮出來，可以抵擋一次攻擊。」陸晨解釋道。

「技能卡？」盛一凡不假思索道。

「差不多......」陸晨轉而對風少道，「今晚上有行動，跟我來。」

兩人行事可謂雷厲風行，假如是盛一凡的話，絕對要問東問西，而風少只是應了一聲，就跟著陸晨離開，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春風化雨暖透我的心？」盛一凡看著手中這張流淌著奇異光澤的符紙，思索一陣后，決定先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