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性情大變，大失所望(2)

第7章性情大變，大失所望(2)

林小燭道：「既然你已經跟以前截然不同了，那就得下決心做改變，讓他們相信你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蕭痕東。你喜歡練武，便去練。不喜歡做什麼，便嚴厲地說出來。這麼一來，他們也不得不接受你的改變。」

蕭痕東認真聽著她說話，而後思考片刻，道：「多謝林姑娘。」

林小燭一笑，道：「沒什麼沒什麼，以後我就在這裡開店了，嘿嘿你沒事記得來光顧啊，帶上你那些狐朋狗友的……」

蕭痕東道：「我不認識。」

也沒什麼興趣認識。

林小燭嚴肅地說：「不認識有什麼關係！你可是蕭痕東啊！他們自然會貼上來的！到時候，哈哈哈哈……」

林小燭想到到時候財源滾滾的樣子，心中十分暢快。

蕭痕東很無語。林姑娘，你剛剛不是才讓我擺脫原本的蕭痕東的影子嗎？林姑娘，你真的很分裂……

此時，外邊敲門聲大響：「二少爺！我們看到您進去了！二少爺！」

林小燭拍了拍蕭痕東的肩膀：「去吧！」

蕭痕東：「謝謝。」

林小燭打開了門，蕭痕東面無表情地從里往外走去，阿文和阿武沒想到林小燭也在，一時間愣住了。

阿武很快追趕著蕭痕東的腳步往前，而阿文卻留了個心眼，留在店門口，看著林小燭。

林小燭見他的眼神，便知道這個蕭痕東的小廝肯定在亂聯想，於是道：「幹嗎？不去追你家少爺？」

阿文道：「哦哦，沒什麼……那個……林姑娘，您怎麼會和少爺在這裡？」

林小燭見他那副想要一探究竟的樣子就覺著好笑，道：「哦……是痕東約我來的呀。」

阿文震驚：「啊？！」

林小燭忍笑，道：「怎麼了？」

阿文搖頭：「沒……沒什麼……那……那剛剛為什麼二少爺看起來很不高興？」

「因為我又一次拒絕了他啊。」林小燭滿嘴胡話，想到剛剛自己和蕭痕東聊天的內容，又繼續道，「我說……我喜歡男子強壯一些，要會武功的！」

阿文還杵著發傻，林小燭已經關上店門，自個兒優哉游哉地離開了。

誠如林小燭所想，蕭痕東一回蕭家便要求練武，這副孱弱的身子他本就很不適應。

蕭夫人一聽，震驚無比，怎麼自家兒子去了一趟青樓，非但沒有高高興興地回來，還沉著臉表示要練武？！她抓著阿文就問，阿文苦哈哈道：「夫人，您是不知道啊，少爺今兒個非常反常，到了翠芳園，根本就不看那些姑娘，沒一會兒就跑了，卻是……」

「卻是什麼？！」

「卻是去和林姑娘私會了。」

「林姑娘？！林小燭？」

「正是……少爺要練武，估計也是因為她。她跟少爺說自己不喜歡不會武功的男子，少爺一回來就要練武……」阿文低著頭道。

蕭夫人震怒，一拍桌子：「這個狐狸精！」

林小燭回去之後立刻開始操辦起自己生意上的事情來，她首先去了之前自己做事的綉坊。

看到林小燭，綉坊老闆很是驚訝，大概是想不到已經打發走離開了好幾天的林小燭為何又捲土重來了。

林小燭倒是很謙和地笑了起來，道：「老闆，又見面了……不過，我是來跟你談合作的。」

那老闆姓董，單名一個寧字，看起來瘦瘦弱弱，個子也很小，性子也很溫暾，就是主見不夠，不然也不會幹出為了大家的心情而辭退林小燭這種事情來。這家綉坊是他祖上傳承下來的，不然以他的能力，白手起家估計也會有些困難。

但老實人也有老實人的好處，在老實人手下做事，未必會太愉快，但和老實人合作，一定會很愉快。

林小燭跟董寧大致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要定一部分輕薄，但又不至於過分暴露的薄紗——一般這種薄紗，都是在層層衣服之外作為最後的點綴的，但青樓女子不會穿那麼多，她們一般是穿兩三件，但是普通的薄紗衣，也是不敢直接穿著的，因為會太過暴露。

如果在原本輕薄的布料上加厚，這樣裡面只需要穿兩三件衣物，便可以直接套在外面，既好看又不會暴露，一定會賣得很好——當然，普通女子也依然不會去購買，只有放在林小燭那邊特定的環境下，才有可能賣得比較好。

綉坊一般都有長期合作的布莊，因此布料的事情，林小燭也交給董寧一併去辦理，比她自己瞎找人要節省時間和金錢。

其次就是一些樣式獨特的繡花，必須要張揚，但又不能過分艷麗。

林小燭在綉坊工作了這麼久，綉坊里哪些人手藝最好，哪些人手藝較差，她都很清楚。林小燭擬了一張名單，厚著臉皮道：「董老闆，我希望我訂的布料，能由這幾位姐姐來負責。」

董寧看了一眼，心中也有數，只能點頭：「好，我盡量安排。」

「嗯，多謝你了。」

董寧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讓你離開綉坊實在是很抱歉，如今你反倒自己開了店，我很驚訝，但也希望你能好好開下去。」

林小燭笑了笑，跟他定了取貨的時間便離開了。因為是初次開店，林小燭不敢確定銷量到底會怎樣，因此只訂了少量的貨，拿貨時間也可以相對提早一些。

而後林小燭又請了木匠去店鋪，量好尺寸，定做了一些木櫃和長形木桌以及椅子，又去買了一點便宜的裝飾畫和小瓷器。雖然價格很低廉，但看起來頗為雅緻，到時候放進店裡效果會很不錯。

第二天林小燭則去醫館里，購買了一些藥材，又去買了醫書，打算好好補習一下自己的醫學知識。

第三天便是要準備極為重要的香。

林小燭對香的了解不算太深入，但粗淺的知識還是頗為了解的。她首先去了雜市，挑選了一些便宜但香味很不錯、用途很廣的原料，又去買了制香工具，最後買了一些香品書和已經做好了的香粉、香膏，用來參考。

做完這些事情後天色已暗，林小燭手酸腳酸的，哈欠連連，但看到堆在自己小屋裡的東西，又覺得有些滿足。

不過初初搬到長寧街，林小燭對周圍還很不熟悉，她隨便找了家菜館解決掉晚飯，看著天色徹底暗下來，便去夜市上看看。

雖然都是些擺攤的小販，但白天的攤販和晚上的還是很不同的。夜市之上，賣食物的就比白日多出幾倍，各種小玩意也讓人眼花繚亂。林小燭以前逛夜市較少，因此覺得十分有趣，東看西看的，卻捨不得花錢買東西。

而另一邊的蕭痕東迷上了練武，這幾日，除掉他練武的時間，其他時候蕭夫人基本都在他旁邊繞，而且說的話無一例外是——「痕東啊，你不要再去想那個林小燭了好嗎，娘給你介紹幾個更好看的？」

或者是「痕東啊，林小燭那個臭丫頭到底哪裡好啊，你告訴娘，娘給你依著在門當戶對的女孩里挑一兩個出來。你說啊，她到底哪裡好了」。

蕭痕東煩不勝煩，但也只能默默聽著，他又不善言辭，最後只能說：「我說不出來。」

其實是因為蕭痕東真沒什麼誇獎一個女孩的經歷，和林小燭也不算太熟，雖然覺得她很特別，但是對比一下，自己的「母親」也挺特別的……所以「特別」大概不能算是優點吧。

但在蕭夫人聽來，意思可全變了。

我說不出來，喜歡就是喜歡。

最怕就是這種！蕭夫人捶胸頓足，不知如何是好。

蕭夫人糾結之後，還是決定再去看看自家兒子，正好看到他在練槍，耍得倒是虎虎生威，蕭夫人還沒來得及感慨，卻見他手上沒握穩，重而長的長槍直接摔在了蕭痕東的腳上。

蕭痕東倒吸一口涼氣。

鄭沁：「……」

半晌，蕭痕東撿起長槍，繼續默默演練起來，只是看起來還有點一瘸一拐的。

鄭沁：「……」

這是何苦啊！不行，她一定要給痕東找個好女孩，轉移他的注意力。

對了，那常侍郎家的女兒就不錯……

蘭膏明燭。

林小燭看著才制好的木牌在工人的安裝下，釘在了自家店門之上，四個大字雖然不算特別好看，但也算朗朗飛揚。林小燭滿意地笑了笑，對著從梯子上下來的工人道：「辛苦啦大哥。」

蘭膏明燭出自《招魂》，當初林小燭看的時候，就因為裡面有個「燭」字而留心了。前兩日她想店名想得頭非常疼，後來忽然想起這句，便立馬決定用這個名字了。

她這店本就有賣許多跟香有關的物品，而香膏明燭正是用香膏做成的蠟燭，燭火明亮的意思。光看這一句，就挺適合的，兆頭也好。

林小燭心滿意足，這段時間她每天在店裡忙活，不是把木匠送來的柜子給安排好，然後放上東西，就是去綉坊盯貨，要麼就是自己一個人調製香料。晚上躺床上的時候兩隻手都是僵的，雙腿也發抖，不過林小燭到底還是堅持了下來。

她打開店門往裡看，店雖然不是特別大，卻被她布置得很好。

一進門，首先是一道薄薄的輕紗作為隔簾垂在中央，撩開之後往裡走，便可見牆上的瓷畫與木柜上的花瓶，花瓶之中插著新鮮的花朵，而柜子里則放著用精緻的瓷盒或木盒裝著的香膏、香粉。

甚至還有一些沒有蓋上用以展示的香水——這香水本多半是他國進口，或藩國進貢之物，林小燭也只知道做法是用香料植物蒸餾，但她搗鼓了幾天也沒搗鼓出什麼結果。雖然勉強水中帶香，卻並不濃烈，若是噴在身上，幾乎沒有味道，是以只是放在這裡唬一唬人。

而釘在牆上的左邊的柜子上，則零散擺著各種葯類，下面分門別類地寫了標籤。右邊的柜子里則擺著一些模樣別緻的首飾，甚至還有以新鮮花束編成的花環。雖然現在估計沒人會買，但放著做做樣子，也足夠讓人耳目一新了。

最裡面的大檯子上則放了許多布匹可供挑選裁衣，還有一些已經製成的手帕、腰帶的布類小玩意。

不過，最特別的還是這店內林小燭弄出了一個隔間，依然以輕紗圍著作為隔斷，裡面有小圓桌和幾把小木凳，可以供林小燭與女客交談。

林小燭將桌子上的花瓶移動了一下，擺在正中間，而後滿意地笑了起來。她把早已準備好的鮮花放在店門口的兩旁，鋪設成一條小路，證明店已悄然開張。

林小燭坐在櫃檯後面，滿心期待著第一個出現的客人。

鄭沁喜滋滋地跑去蕭痕東的院子里，見他依然在悶頭練武。別說，這半個月下來，蕭痕東練得還真有模有樣的，加之從不外出鬼混，吃的都是府里特別準備的食物，身子也健壯了不少。偶爾見他撩起袖子，還能隱約看見手臂上出現了一些線條。

蕭痕東的身子明顯越來越好，雖然每日日晒讓他的皮膚黑了不少，但也好過之前那樣蒼白，蕭夫人也就隨他去了。

見了鄭沁，蕭痕東比完最後一個架勢，站起來，道：「娘。」

鄭沁每日都要往這邊跑，蕭痕東已經十分習慣，叫起娘來也沒覺得有任何不自在。

鄭沁讓丫鬟拿了手帕給蕭痕東，讓他自個兒擦汗，一邊道：「痕東啊，你現在的年紀，可以娶親了，上回你沒娶成功，想必心中對爹和娘，也頗有不滿吧？」

「沒有。」蕭痕東擦了擦汗，冷靜地回答。

鄭沁一笑，道：「行了，別嘴硬。娘知道你的心思……不過呢，現在娘給你找了個更好的，保管你看了滿意。說起來，其實你沒失憶之前，就對人家姑娘有些意思了，現在人家答應和你見一見，可是個極好的機會，明日你就跟娘一同去一趟常府吧。」

蕭痕東擦汗的動作停住，而後他道：「不必了。」

「哎，怎麼……怎麼就不必了啊。」鄭沁有些慌張，「你相信娘，一定比那個林小燭好！」

「這跟林姑娘沒關係。」

蕭痕東很無奈地看著鄭沁。

其實他和林小燭之後也不過見過一兩次面，他每日沉醉於練武之中，旁人根本想不起，偏生每天鄭沁都要提一兩遍林小燭。

什麼「你別再想林小燭了」，或者「那個林小燭有什麼好的」……

這一來二去的，簡直是逼著蕭痕東想起林小燭嘛，真讓人哭笑不得。

他甚至能猜到，依著林姑娘的性子，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手叉腰得意揚揚地說：「哇哈哈，蕭夫人對我果然是真愛！」

呃……

邊想著，林小燭的樣子居然也浮現於眼前，讓蕭痕東忍俊不禁，摸了摸鼻尖。

鄭沁：「……」

還說跟林小燭那臭丫頭沒關係呢！

一說起林小燭，就又是笑又是摸鼻子的，平日里要看蕭痕東笑簡直比登天還難啊！但一說起林小燭他就笑，這簡直是……

鄭沁自然不知道，蕭痕東笑不只是為了林小燭，還因為她……

鄭沁怒道：「罷了罷了，你不願意見就算了，真是要氣死我！」

說罷甩袖而去，只留下萬般無奈的蕭痕東。

蘭膏明燭內。

天已幾乎全暗，林小燭坐在櫃檯后，欲哭無淚。

天殺的，為什麼她在店裡坐了一整天，只有一個客人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後就毫不留情地走了？！其他人根本連走都沒有走進來！這和設想好的不一樣啊！

(本章完)